小姑娘喝了藥,脈象總算平穩了下來。
淩雪又親自給她傷口換了更好的金創藥,重新給她包紮好傷口,最後還給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物。
趙嬤嬤道:“郡主心善,可防人之人不可無,這丫頭來曆不明的,等人醒之後,便打發她出府去吧。”
玉珠當即反駁道:“奴婢瞧她也不像壞人,看她年紀比奴婢還小,能生出什麼壞心思,府裡不是正缺丫鬟嗎?等她好了便留在府中與奴婢一起伺候郡主,豈不更好。”
趙嬤嬤睨了玉珠一眼,道:“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怎知她是個良善之輩?”
玉珠道:“常言道,麵由心生,奴婢瞧她就不像是壞人!”
趙嬤嬤懶得與她爭辯,隻與夜淩雪道:“是去是留,還是看郡主的意思。”
淩雪道:“等她醒來再說吧,若真是犯了什麼不可饒恕之事,我這裡也容不得她的。若真是個可憐之人,留在府中當差也不是不行。”
聽到這,玉珠十分高興,她道:“那往後,她便與奴婢同住一起吧。”
淩雪道:“先彆考慮這麼多,你先去為她準備幾套乾淨的衣物,供她換洗。”
“好嘞。”玉珠站起身,轉身就往外走去,不想,剛一出門便與聶君珩迎麵撞個正著。
玉珠臉上笑容一滯,連忙靠邊站著,恭恭敬敬行了個禮。
聶君珩沒看玉珠一眼,抬腳便進了房間。
淩雪聽見動靜,剛一轉身,就見聶君珩麵無表情,闊步朝自己
迎麵走來。
“君珩,你……”淩雪站起身,話還沒來得及說完,聶君珩便徑直來到了床榻上,二話不說,抬手猛地掀開了床帳。
然而,當他看清床榻上躺著的人時,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渾身的寒氣也逐漸散去。
床上躺著的人哪裡是什麼俊美少年,分明是個麵色蒼白的小姑娘!
果然,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怎麼連這個道理都忘了!
淩雪愣在了原地,方才,她恍惚在他眼底看見了一閃而過的殺意。
“君珩,你怎麼了?”
聶君珩回過神來,緩緩鬆開了床帳,轉過身時,冰冷的神色緩和了下來。
“聽聞阿姊帶了個生人回府,我特意過來看一眼。”
淩雪不明所以的看著他,道:“所以,你是特意來看這小姑娘的?”
聶君珩也不好解釋,他總不能說自己是來爭寵的吧?
他淡然一笑,道:“是啊,特意來看她的。”說著,便假意站在床前凝視了片刻,發現實在沒什麼好看的,便又對淩雪道:“看完了,我還有事,晚點再來找阿姊。”
話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門。
他站在台階上,抬頭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嘴角抑製不住的笑意。
這時,玉珠剛好抱著衣物折返回來,見聶君珩站在台階上無故發笑,忍不住問道的:“將/軍在笑什麼?”
聶君珩道:“今日天氣不錯。”說罷,他抬腳下了台階,那意氣風發的樣子,連走路都帶風。
進了屋,玉珠還一臉納悶的轉頭看了看聶君珩離去的背影,嘴裡嘀咕著:“聶將/軍這是怎麼了?方才奴婢還見他一臉不悅的模樣,跟要吃人似的,怎這會又一臉高興的走了?”
玉珠不解的問淩雪:“郡主都給他說什麼了?”
淩雪也覺得納悶呢,方才見他進屋時,臉色陰沉得可怕,莫名其妙的又變了臉色。
她認真想了想,目光不由看向床榻上躺著的人,道:“好像是見了她之後,君珩才突然高興起來的。”
“不會吧?”玉珠十分詫異地道。
淩雪道:“什麼不會?”
玉珠道:“聶將/軍不會是情竇初開,對這姑娘一見鐘情了吧?”
淩雪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眉頭,目光忍不住落在小姑娘臉上。
彆說,這小姑娘擦洗乾淨後,那小臉蛋生得十分標誌……
不知怎的,淩雪心裡湧起一股莫名的失落。
這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像一塊石頭壓在她心裡,讓她十分難受。
她喃喃自語道:“原來,他喜歡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