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
“我覺得我確實是喝多了。”白韶說,“我都開始幻聽了。”
“是沈川。”盛開坐直了身體,很認真試圖喚起白韶的記憶,“我前男友。”
“我當然知道是你前男友啊!!”白韶大腦過載,“可是為什麼...他大過年的做滴滴司機?”
“偶遇,然後順路。”盛開很誠實。
“這麼和平的嗎?”白韶不可思議,“換我非得打一架不可。”
盛開看了眼在背景反複路過的白韶男友:。
“我倆也就六年前談了三個月。”盛開又拿起一塊吃,“本身也沒什麼感情,所以也不會像你們一樣...愛得越深撕得越狠。”
“這話我愛聽。”白韶男友說,“回頭請你吃飯。”
盛開說,“你先看看你能不能撐到正月複工回來還沒被分第九次。”
白韶大笑起來,隨後回了下頭,轉回臉來時就有些歉意,“我媽喊我吃湯圓了,我先下了哈拜拜。”
盛開揮手後掛了電話,失去了白韶那裡的聲音,房間一下子變得冷清下來。
沉默了幾秒,盛開輕輕歎了口氣,起身把方才的做到一半的爛尾工程完成。
有句話白韶沒有說錯,盛開工作雖然忙但也沒有到這麼離譜,她心急火燎離家的原因隻有一個....
盛開強行把那副全家福從腦海中驅逐出去,告誡自己想太多了人容易不幸福,不幸福到了極點就會成為哲學家。
據盛開所知哲學家都有點兒五弊三缺瑕瑜互見。
叔本華在自己書本銷量超過黑格爾後丟光了自己的憂鬱悲觀氣質,聲稱他人即是地獄的薩特熱愛出軌和花邊新聞,捍衛理性的斯賓諾莎磨了一輩子鏡片,身體羸弱的康德散了一輩子步,唯有從始至終都瘋的厲害的尼采算是把自己的哲學貫徹到底。
盛開不想成為尼采。
她隻想好吃好喝,把自己平平安安養活到死。
她十四歲的時候就這麼想,二十四歲時仍然這麼想,想必八十四歲時也會這麼想。
把大包放回櫃子裡的時候,盛開突然想到了什麼。
今年的第一聲新年快樂...好像是沈川對她說的。
好吧。盛開聳聳肩,突然產生了一點對於沈川副駕駛位前任女乘客一點微妙的歉意。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倆到底是什麼關係,如果隻是普通人際關係的話就當我性緣腦思維在放屁,但萬一是處在極限拉扯階段的話——
請相信我,一切都是巧合。
她真不是有意成為沈川第一句新年祝福的對象的。
口袋裡的手機一震。
白韶給她發了一條消息,將沈川的微信名片推給了盛開。
【以防萬一你想加個好友但是不好意思問我要。】白韶留言。
沒有這種萬一!盛開果斷回答說絕不可能,然而手還是很誠實地點開了沈川的名片偷窺一下前任生活現狀。
頭像是一隻胖嘟嘟的大橘貓,名字倒是就中規中矩的單字一個“川”,朋友圈背景又是一張胖橘貓團,暖金的皮毛溜光水滑,顯然是被照顧得很好。
原來沈川養了貓,還是這樣一隻...高噸位的貓。
【加唄,就當是雲擼貓了。】白韶攛掇她,【你都單身六年了,再下去小心激素不調。】
【合格的前任機緣巧合詐屍一次就算了。】盛開回複,【再來一次就該請光頭老師來扶正祛邪。】
當夜盛開就夢到了尼采,尼采說太陽就是靜安寺裡麵金燦燦賣價高達一百八十八同時還要交五十塊電子香券的十八籽手鏈。
於是出門前盛開對著自己的早餐很虔誠地許了個願,希望不要再有什麼戲劇性劇情降臨在自己身上。
比如連著兩天再遇到前任什麼的。
五小時後,盛開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搞錯了許願對象,以至於事與願違。
也許早飯不應該用剩下的蟹殼黃。
轉念一想,食物是不會有錯的。
有錯的絕對是該長眠於地底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