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目前為止, 戰況維持在了一個微妙的平衡點上。
這其中起著決定性作用的,是裡梅的不殺之心。他雖然氣勢洶洶,但實則沒打算傷害虎杖悠仁, 原因之一自然是因為他是宿儺的容器,一旦失手殺了他, 下一個能夠承受宿儺手指的毒性的容器就不好找了。
如果是單打獨鬥,那麼實力稍遜於他的斑很快就會敗下陣來。不過在商討過後,兩所高專的學生統一了意見, 決定聯起手來幫助斑對抗裡梅。
一時之間, 雙方打得不分上下。
不過佐治椿猜想, 事情或許沒有這麼簡單。他猜測裡梅不動真格的另外一個原因,就與他這次入侵高專的目的有關了。
在成千上百年的經曆中,裡梅自然會認識許多人,這其中既有斑這樣的大妖怪,也有一些邪異的詛咒師。雖然這些人和他算不上是誌同道合的同伴,但好歹是見麵能打個招呼的關係。
與稻荷之斑的微妙敵對關係不同,他與那個本體是個大腦形狀的術士, 勉強算得上是合作者。
就裡梅所知,那個術師名義上是要複興屬於妖魔的時代,可實際上, 他隻是想把大環境攪成一潭渾水, 好方便自己去實行那些不被世俗容許的實驗罷了。
不過裡梅不在乎,人類也好咒靈也好, 在他心中都一樣的。除了想要複活宿儺的夙願以外,他什麼都不在乎。
術士想利用裡梅, 可裡梅何嘗不是抱著同樣的心思?
就這樣, 二者各懷鬼胎, 不謀而合。裡梅想要複活宿儺,而術士想要製造混亂。一旦裡梅成功了的話,咒術界就會自然而然會如同術士所願的那樣回歸混沌狀態,所以他們聯起手來,謀劃了此次入侵事件。
裡梅負責在明麵上吸引高專的注意力,為此,他們還特地等到了交流會的時機,因為隻有在這個時候高專學生們才會齊聚一堂,為了保住這些咒術界未來的期望,五條悟一定會全心全意地關注這邊,從而忽略掉另一邊的動靜。
而另一邊才是他們此次行動的真實目的——讓真人潛入高專的藏品庫之中,通過一根宿儺手指上提前封印好的咒力標記,摸到特級咒物的真實位置,儘可能多地盜取高專的秘藏。最好是將特級咒物“咒胎九相圖”帶出來,那樣的話他們就將擁有更多對抗咒術界的力量。
還有一句話,術士是瞞著裡梅的。他悄悄對真人說,比起九相圖,宿儺手指能帶就帶出來,不能帶就放棄。反正這些年下來他手中還積累著幾根,這玩意兒不像九相圖那樣受他控製,多了也是雞肋。
真人還笑:“好啊,你騙裡梅去吸引五條悟的注意力,結果一點也不打算給他辦事!”
術士知道他隻是調侃,不會告訴裡梅,所以沒放在心上。
不過鑒於五條悟的實力過於深不可測,即使是術士也不敢肯定這種小手段能瞞他多久,所以他給裡梅的任務是儘可能地拖延時間。
一邊和斑周旋,一邊強忍著殺意不對那些搗亂的小鬼出手的裡梅:“……”
那個臉上帶疤的咒靈,到底有沒有偷到宿儺手指啊?!
……
“看起來的確不需要我們出手。”
夏油傑將常暗散布在整個帳內,能夠隨時觀察到每一處的動態。除了裡梅與斑的主戰場之外,還有兩個人類詛咒師也跟著一起混進來了。不過他們暫時都有樂岩寺和歌姬來阻擋,不需要夏油傑出手相助。
在夏油傑看來,那兩個詛咒師就是雜魚,是隨手就能收拾掉的小貨色,並不值得他分神關注。他更有興趣的是斑與裡梅的戰鬥,因為場麵的確夠好看。
沒錯,在冷靜下來之後,夏油傑也看出了裡梅並沒有動用全力。在他之後,咒靈們也慢慢察覺到了不對。
漏瑚的脾氣急,率先耐不住性子地問:“他們是不是沒好好打?”
裡梅有好幾次機會可以重創斑,可他都沒動手,看得漏瑚火氣直往腦袋頂上湧。
會不會打架啊?
佐治椿輕笑:“嗯,對方的確沒動真格的。”
雖然場麵看上去無比宏大,但仔細想想就知道,咒術的戰鬥可不是越漂亮越好。
不是人人都是五條悟,能夠完美地控製自己的咒力輸出。對於絕大多數咒術師來說,一旦術式的波及範圍變大,那麼殺傷性和精準度都會自然而然地降低,這對於需要速戰速決的侵入方來說,無疑是浪費時間和咒力的做法。
佐治椿並不擔心其他人意識到這一點,對他來說,對方的目的他已經猜到了,也不打算說出來。可不說不代表他就要替他們遮掩,事實上他無所謂對方成功與否,他隻是想通過這件事試探他們的目的,看看他們究竟值不值得被劃作‘保護’的那一方。
佐治椿從沒對任何人說過他的全部計劃,就算是家入硝子和乙骨憂太都沒有。
自從找回了座敷童子的記憶,知道自己與綺花羅陰差陽錯的身份交換之後,他就一直在醞釀著一個計劃,一個很早之前就在心中打下雛形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