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壹野把貼在臉頰上的濕發撥到一邊,看著眼前的行李箱,頓感無力,感覺自己的體力已經全部被耗光了。
田壹野的精疲力儘越發顯得同行的妹子精力旺盛了。
同行的妹子年紀還沒有田壹野大,沒參加高考,拿到高中畢業證就離開了學校,紅撲撲的一張小臉,想兩坨醉人的高原紅。
妹子叫陳夢,也的確想她的名字一樣,她有一個夢想,一個當演員的夢想,於是她帶著不多的行李,來到了這個影視城。
她們是在縣城轉客運班車的時候遇上的。
妹子稍微比田壹野高一點,加上田壹野的短發,以為田壹野比她小,一路上很是照顧,甚至還把自己小小的行李箱推給了田壹野,要幫田壹野拿她的大箱子。
感受了一下惱人的雨絲,又看了看自己的行李箱,據說影視城距離這裡還有大約十分鐘的路程,田壹野決定自己先湊合一晚上,第二天再給劇組的工作人員打電話。
她剛給對方發完自己明天再聯係的短信,收起手機,陳夢肉嘟嘟的臉湊到了田壹野麵前。
“你有住的地方了沒有啊。”
田壹野搖頭,“我想先湊合一晚上,今天太晚了。”
顯然,陳夢來之前是做了功課的,“我之前在網上訂了房子,你要不要和我擠一晚上啊。”
現在已經淩晨兩點了,距離天亮也就四五個小時了,田壹野提出分攤房費。
陳夢連連擺手,“不用不用,我租了一個月的,你住一晚上不用出房費的。”
田壹野以為陳夢怎麼也是租的破舊小旅館,可是到地方了她才知道,她想得太天真了。
廉租屋,合用衛生間。
是影視城附近居民自己的房子,隔成了小隔間,小隔間裡放的還是上下床,牆皮剝落,電線老話,樓道裡貼滿小廣告。
陳夢租的房子是四人間,一個月三百塊錢。
就是在田壹野掙不著錢,田媽又生病,母女兩個最艱難的時候,田壹野也沒有住過這樣的房子。
據陳夢說,她租房子算不錯的了,雖然也有單人間,但那需要五百塊錢一個月。
大部分來這裡做群演的人租的都是那人間十人間,一個月兩百。
田壹野這一個晚上,對群演這個群體有了更具體的認知。
他們每天隻有八十塊錢的工資,食宿自理,住著衛生條件最差的隔間,吃著僅僅能條飽肚子的快餐,可能想陳夢一樣,懷揣著明星夢,卻日複一日做著最普通的群演。
陳夢租的四人間已經住了兩個人了,正好有一張空床可以給田壹野歇歇腳。
之前住的人已經睡下了,陳夢和田壹野也沒有再細細地收拾,隨便洗漱一下邊也安靜地躺下了。
雖然這房子實在不怎麼樣,但房東還不錯的,該給沒有被曝租戶準備了被褥,隻是要一百塊錢押金。
睡,自然是睡不著的,聽著另外三個人此起彼伏的呼聲,田壹野睜眼看著天亮了,聽到外麵的開始嘈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