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驚蟄剛回到辦公室,就看到慕雪柔正坐在沙發上等候他。
“先生。”慕雪柔立刻起身,恭謹鞠躬。
“你怎麼在?”沈驚蟄閒庭信步地走到沙發前坐下,目光淡漠地看著她。
慕雪柔忙道:“半小時前,我從行政秘書那裡收到一個寄給您的
包裹,我怕是什麼要緊的東西,不敢讓太多人看到,經手,所以等您回來親自來拆。”
“包裹?”沈驚蟄眉宇微攏。
怎麼會有人給他寄包裹,還寄到了沈氏集團?
太奇怪了。
慕雪柔雙手遞上,沈驚蟄接過,當著她的麵拆開。
拆了裡三層,外三層,到最後,竟然隻是一隻白色信封。
沈驚蟄目光陰沉了幾分,有種被戲耍了的感覺。
然後,他低垂眼瞼,拆開了信封。
裡麵放著一遝照片。
沈驚蟄指尖捏住一角,緩緩抽出。
霎時他瞳孔狠狠一顫,隨即一張波瀾不驚的臉血色褪儘!
“先生,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慕雪柔明顯看出他情緒不對,忙關切地問。
“你出去。”男人咬著腮骨。
“可是您……”
“滾出去。”
慕雪柔嚇得打了個怵,慌忙離開了辦公室。
站在門外,她轉身盯著厚重的門板,想起剛才沈驚蟄憤怒的樣子,心有餘悸的同時,又無比詫異。
她從來沒見過先生那樣情緒不穩定的樣子。
他究竟,看到了什麼?
與此同時,辦公室內的沈驚蟄正一張張翻看照片,每一張都被他青筋凸張的手捏得褶皺。
照片中的少年,狼狽地被關在肮臟的狗籠裡,遍體鱗傷,生不如死。
圍在籠子邊上,毆打他,取笑他,淩辱他的人,正是拍下這些照片的人。
當年以馬建豪為首的那五個窮凶極惡的綁匪!
而籠中的少年,正是現在,貴為沈氏總裁,衣冠楚楚的沈驚蟄。
他向來淡泊的目光,此刻驟然飆起嗜血般的猩紅,五指顫抖著蜷緊,將照片狠狠捏成一團。
就在這時,手機發出震動。
沈驚蟄看著屏幕上的“私人號碼”,憤恨絞著惡寒,躥遍五臟六腑。
“喂。”他接起,嗓音陰寒。
“大外甥,春風得意,新官上任。做舅舅的不能第一時間到場為你慶賀,真是可惜。”
那邊傳來鳳律川散漫的聲音,透著猖獗的挑釁意味,“所以,舅舅我隻能送份禮物給你了。怎麼樣,喜歡嗎?”
“謝謝您,很驚喜。”沈驚蟄眉宇壓低,聲音隱忍得暗啞。
“現在你位高權重,你又向來很有主意,舅舅送你這份禮物,也是為了提醒你,不要驕躁,更不要忘本啊。”
鳳律川懶洋洋地笑著,“還有,我得提醒你,馬建豪隻是判了無期,可沒判死刑。還有,他的弟弟馬建堃可還活著呢,在外麵漂了許多年,聽說最近,已經回盛京了。”
沈驚蟄暗暗咬牙,“舅舅,我知道我該做什麼,你大可不必用這種方式提醒我。”
“當年你關在狗籠子裡,尚且能忍辱負重。我想這點小事,你也能完美消化吧?畢竟我們鳳家的人,都不簡單啊。”
鳳律川驀地像變了個人,嗓音一沉,“A5項目,我得入股。”
“這裡是盛京,不是森國。”
“你若不能滿足我的要求,驚蟄,你知道舅舅我接下來,會做什麼。算計來的總裁位置,總不會坐得太穩當,不是嗎?”
通話結束。
沈驚蟄就這麼一動不動地坐在沙發上,不知過了多久,他滿目猩紅,猛地揚手。
手機砸中牆壁的巨幕電視,屏幕與手機齊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