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本章有一些血腥描寫,注意避雷。

時間過得很快,虎杖悠仁作為兩名宿儺的容器,身份敏感不能隨意走動,而且他是比起紮實訓練更適合實戰的類型,五條悟就幫他聯係了自己的一個靠譜後輩帶他出去做任務,順手把你抓過去,讓你好好觀摩觀摩這個能力和你有幾分相似的一級咒術師。

你訓練用的鬼屋離集合地點比較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虎杖悠仁還沒到,但是這位七海建人先生倒是早早就到了。

看起來和伊地知潔高一樣飽經風霜的混血兒社畜衝你點點頭打了聲招呼,簡短的自我介紹後就沒了下文。

這不苟言笑的氣場,這做事老練的風格,和你以前在職場打拚時一模一樣啊!

不愧是帶新人打怪升級的老手,和五條悟完全不一樣,真令人安心!

他表情古怪看起來有話說,忍了又忍,沒憋住,委婉地向你建議道:“注意休息。”

“……?”你頂著黑眼圈老老實實地應了一聲,他轉開頭不吭聲了。

沒等幾分鐘,虎杖悠仁到了,他是被一個輔助監督開專車帶過來的,一跳下車,就見你一臉憔悴,眼神已經失去高光,看起來好像熬了三天夜趕工作報告,仿佛下一秒就要原地猝死。

“學、學姐,你還好嗎?”虎杖悠仁憂心忡忡地問,而你遲鈍到整整三秒後才反應過來,撐起笑臉嗬嗬傻笑著比出一個大拇指。

“……嗯?嗯!我沒事!不用擔心!”

然後你又回到了精神恍惚的狀態,搖搖晃晃地抱著刀,偶爾癡癡地笑兩聲。

虎杖悠仁更擔心了,怎麼看這都不像是沒事的樣子啊。他小心翼翼地虛扶著你,生怕你一個不留神就被車撞了。

七海建人調整了下眼鏡的位置,歎了口氣,隻覺得五條悟實在給他找了件麻煩差事。

“七海先生,虎杖同學,辻井同學。”

這次的輔助監督不是你熟悉的伊地知潔高,而是一個看起來很嚴肅的中年人,伊藤先生簡單自我介紹後,也沒有多說廢話,從公文包拿出幾份文件遞給你們。

任務地點是一棟廢棄的大樓,處在地段還挺不錯的地方,但是因為規劃問題一直荒廢著,因為看著陰森森的,有很多喜歡獵奇的人會來探險。本來是沒啥大事的,但昨天,一波來探查的人在裡麵發現了兩具不成人形的屍體,因為死相異常淒慘不似常人所為,這活兒落在了你們身上。

“哇,這不就是鬼屋嗎?”虎杖悠仁情不自禁地感歎道。

被關鍵詞戳中的你:“嘿,嘿嘿……鬼屋,什麼鬼屋?好耶,有鬼屋誒!嗚、嗚嗚嗚……”

“學姐???”

你悲喜交加麵部表情極為豐富,虎杖悠仁怎麼安慰你都不聽,陷入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不可自拔。

七海建人無語凝噎,這倆小孩真的沒問題嗎?

虎杖悠仁擼起袖子興致滿滿地想要大顯身手,被七海建人伸手一提攔在身後。

“我可不承認你是咒術師,就算你是兩麵宿儺的容器,也要展現出自己的能力吧。”

“你倒是可以學學你的學姐,她可比你像樣多了,至少一個有咒術師的模樣了。”

“?”虎杖悠仁愣住,學什麼,學姐那副神誌不清的樣子嗎?

“彆擔心她,還沒發現嗎?”七海建人轉頭示意虎杖悠仁去看還在又哭又笑的你。

“她的咒力可是一直都沒有波動啊。”

七海建人一邊領著你們搜尋大樓,一邊給你們講解有關咒術的知識,領域殘穢結界啥的,不是老師勝似老師,比某個五條姓男子靠譜多了。

作為商業規劃的大樓,內部空間比想象中要大得多,理所當然,敵人也比想象中的多。

咿呀咿呀地喊著些不明所以詞句的畸形生物從角落裡爬了出來。你們互相對視一秒,四散開來各自對上了幾個畸形的怪物。

正打得歡呢,本來以為是咒靈的生物被七海建人一語道破,那是被改造的人。

虎杖悠仁身體一僵愣在原地,他凝視著剛剛被他擊中腹腔的改造人,其口器部位還在淅淅瀝瀝地淌血,頓時陷入了莫大的恐慌中。

沒死透的改造人突然暴起,你上前一步,從背後切下了它的頭,血液濺了虎杖悠仁滿身。

你收好刀,轉頭不解地問:“虎杖,這是敵人,你為什麼不下手?”

虎杖悠仁咬著下唇沒吭聲。

大樓占地麵積和空間體積都不小,要搜尋完的話得耗不少時間。簡單判斷這裡沒有高級咒靈後,七海建人決定讓你們分頭探查。

你們分開的時間並不長,不一會兒,你就主動找上了虎杖悠仁。

“虎杖,你來一下。”你衝虎杖悠仁招招手,帶他來到一個昏暗的小房間。

“學姐?怎麼了?”

你指了指房間正中的地板上,“殺了它。”

那是一具還在蠕動的改造人。

“學、學姐?!”

“來,沒事的。”你雙手包著他的一隻手,讓他握住刀把。

你耐心領著他,刀刃的尖端貼在改造人類不自然凸起的背脊處。

“這把咒具的刀刃很鋒利,從脊椎這裡刺進去,再輕輕一挑,基本沒有痛苦的。”

畸形的人類還在進行最基本的生理活動,身體一起一伏地進行呼吸作用,皮下肌肉偶爾抽搐一下。虎杖悠仁不可避免的貼著它的皮膚,溫熱的,鮮活的,和人類彆無二致。

“……不行……學姐……我、我真的不行……我做不到……”

“它活不下來的,虎杖,就算能活下來也會痛苦不堪,動手吧,你看,它哭了。”

被改造後的人類少了一隻眼,空洞的眼眶中,泛黑的血液和澄澈的淚水混雜著流淌出來。

“哢噠,哢噠……”手表指針轉動的聲音異常明顯,然而虎杖悠仁覺得自己的心跳聲更隆隆作響,甚至掩蓋了他的耳鳴,

他顫抖著,握緊刀把捅了下去。

他曾切開過咒靈的骨肉,人類的脊椎和咒靈的手感差彆並不大,溫熱的血液混著一點脊髓液濺到他的手上。

虎杖悠仁沁著淚水,咬著下唇忍著沒有哭。

他知道這樣做是正確的,沒有人會譴責他。

但是他殺人了,虎杖悠仁殺人了。

殺人這個選項侵入了他的人生,他這一生再也沒有辦法擺脫了。

“好了好了,彆那麼難過。他真的不痛苦。”

你抬手幫虎杖悠仁抹去眼角的淚水,這才告訴他,你在十分鐘前用直死魔眼“殺死”了它的大腦,它的靈魂早就隨之逝去,隻剩下一具植物人一樣的肉【】體。它已經再也感知不到苦痛,它的淚水隻不過是它的條件反射。

虎杖悠仁剛剛殺掉的,不過是一具殘留著生理反應的肉塊罷了。

“這種事,這種事情早該告訴我啊!”虎杖悠仁用手背擦著眼淚怒吼著。

“抱歉,虎杖。”你遞給他一包紙巾,安慰地揉著他的發頂。

“這件事告訴你你會好受一點吧。但是你想過嗎?不管有沒有我,我乾了什麼,你也要這麼做的,結果是不會變的。”

“記住這點吧,虎杖,記住剛剛那種感覺,你不用去習慣它,但是你總得學會接受它。”

“要當咒術師的話,你一定要邁過這道坎。”

如果虎杖悠仁一直都是一個看不見咒靈的普通人,在仙台這個小地方,詛咒和咒靈都不多,你有這個能力,自然會護他一生平安。

但是從他吞掉宿儺的手指後,一切都變了。

咒靈對他虎視眈眈,詛咒師利益熏心蠢蠢欲動,無數咒術師對他惡意相向,想殺掉虎杖悠仁的家夥不計其數。

你知道,就算宿儺的問題處理掉了,他也不可能和咒術界一刀兩斷,他終其一生都會與咒靈和人類惡意糾纏不休。

你不可能一直在他身邊,措施再全麵也不能保證護他周全。

自強才是最好的自衛方法。

七海建人看著嚴苛,內裡卻是一個溫柔到不行的人,他不會讓孩子早早經曆殺人這種殘酷的現實,但你不一樣,你能狠下心推虎杖悠仁一把。

你要讓他目睹殘酷迫使他成長。他也需要成長,他需要直麵這個殘忍的咒術界。

“好了虎杖,起來吧。任務繼續,時間緊迫,等會兒我們在大樓外麵彙合。”

你把虎杖悠仁從地上拉起來,他的手心冰冷,但已經沒有顫抖了。

當你們一起走到一個分叉口,你指了指地下通道。

“虎杖,你去樓上吧,地下車庫我來處理。”

“嗯,那學姐你小心點!”虎杖悠仁衝你擺擺手就轉頭去了樓上。

虎杖悠仁還不太擅長搜尋殘穢,這真的是幫大忙了。

直死魔眼帶給你,並不僅僅是術式,感知能力也得到來了大幅度提升,殘穢這種東西你看得一清二楚。

你知道你要麵對什麼。

一頭又一頭,一匹接一匹的,已經完全看不出人型的“人類”。

虎杖悠仁學到了教訓,他現在能夠狠下心去殺“人”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再多的殺戮除了讓他陷入悲傷的情緒一無是處。

地下車庫的空間意外地大,空曠的停車場偶爾傳來幾聲痛苦的嗚咽,乍一聽像是凜冬的風聲。

殺“人”這種事,對虎杖悠仁來說一次就足夠了。

你拔出腰間的長刀,刀鋒映出曾經的人類的扭曲麵容。

至於剩下的,交給你就好。

等你已經走遠了,虎杖悠仁臉頰上顯露出一張嘴,宿儺嘲諷道:“小子,你這個學姐也不是什麼好人,我都有點欣賞她了。看到那塊肉的腦袋了嗎?那隻眼睛可是你學姐挖出來的!”

“你閉嘴,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

“哈哈哈哈,小子你愛信不信!不如你去試試看在那個眼眶裡能掏出個什麼東西?”

眼淚作為刺激虎杖悠仁下狠手的因素,可以說是必不可少。

但是腦死亡的植物人會自主哭泣嗎?當然不會。

謝天謝地,眼淚這種東西並不是什麼稀罕玩意兒,不過是淚腺產出的生理鹽水,稍微刺激一下淚腺就能收獲不少。

你掏出了一隻眼睛後,在那隻空曠的眼眶深處裡,在大腦的交彙處,埋進了一隻手表。

“哢噠,哢噠……”指針的微小震動,用來刺激淚腺,剛剛好。

虎杖悠仁搜尋完自己負責的部分時,手心沾上的血已經凝固成黑色的血痕。他走出大樓,靠著圍牆頹廢地垂著頭一言不發。

“虎杖同學,你辛苦了。”伊藤先生擦著頭汗,看樣子是剛剛趕來的。

“伊藤先生,咒術師都會麵對這種事嗎?”

“我經曆的事其實也不算多,但是,是的,從我接觸過的來看,大家都遇到過類似的抉擇。”

“……是嗎。”

“要喝點熱飲嗎?肚子暖起來心情也會變好的。”伊藤先生遞過一杯熱牛奶詢問道。

“嗯,伊藤先生謝謝你。讓你擔心了。”虎杖悠仁接過牛奶,一杯下去後肚子暖烘烘的,確實好受了許多。

“咒術師……真是辛苦啊。”

“虎杖同學,人活在世上都不容易。”

等你處理完地下車庫的改造人,七海建人已經在車庫門口觀察你很久了。

他不讚同地說:“他還是個孩子。”

“不經曆這些,他隻會永遠是個孩子。”你反駁道。

“七海前輩,你的辦法太溫和了。”

“他不僅是高專一年級生,更是兩麵宿儺的容器,用常規的辦法根本不適用。現在不抓緊,之後他隻會死得更快。”

七海建人不適地皺皺眉,從私人感情上他想要反駁,但是理智告訴他你說的是正確的。

他推了推眼鏡,歎氣道:“你真的是個高中生嗎?”

“這個問題嘛,我做過我是個社畜的夢哦,七海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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