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會造成心理不適的血腥描寫,注意避雷。

乾涸的燈油即將燒儘,點點昏黃的燭光微弱閃爍,沒有現代設施照明的地下室是一處能對人類心理造成壓抑感的陰暗場所。

燭油其實還有不少剩餘,但你並不準備添進燭台,刻意維持著地下室的壓抑氛圍。

結合兩麵宿儺之前試圖策反你的說法(是否有誤導成分存疑),他口中的辦法應該是讓你受肉他的其他手指,讓另一個他以原本樣貌複活,再將虎杖悠仁體內的他進行導出,咒力和靈魂會像管道輸送般流暢,不會對曾經的容器留下任何損傷。

至於你怎麼知道的,你嘗試過受肉一對極為罕見的咒物,取自百年前的一對同卵雙胞胎的詛咒師的心臟,而在咒術師的觀念來看,同卵雙胞胎是同一人,死後化作的兩顆咒物心臟也歸屬同一個體,和兩麵宿儺作為一個整體死後卻化為多份咒物的情況相吻合。

你同時受肉了雙方,在他們接觸對方的瞬間,咒力與靈魂沿著接觸部分流向實力更強勁的一方,兩者的靈魂融為一體,連人格也混雜為同一存在。

被吸收的那一方則留下了一具空殼般的軀體,隻剩肉/體本能,仿佛一塊等待被使用的活肉。

這種現象大概率是被動發生的,因為那對昔日殺人如麻嗜好虐殺幼童的詛咒師,對彼此卻手足情深,哭著喊著也沒能阻止這一現象的發生。

但你不到走投無路絕不會采用這個辦法,就算你拜托五條悟在旁邊警戒防止變故發生,風險也太大了。

首先,那對詛咒師接觸彼此的時候處於咒力被封印的狀態,而眾所周知,咒力不但可以強化、保護肉/體,也可以保護靈魂。

有咒力存在時能否被順利吸收是個未知數。

其次,如果另一個兩麵宿儺受肉成功,那他們是否意識互通?如果他們認為自己才是本體,那怎麼辦?

虎杖悠仁體內的兩麵宿儺,真的會乖乖的讓自己被吸走嗎?

究竟是哪一方被吸走還是個未知數。

更重要的是,兩麵宿儺的實力超出常規太多,難以用常理來衡量。不過一根手指就能達到特級水準,明明由於束縛的原因,特級咒物無法對外界產生危害,但是其手指依舊具備相當的詛咒殘留,甚至在被封印期間咒力也在緩慢增長,不得不定期更換封印。

這種水準的特級咒物,竟然有整整二十根。

就算不提超規格的實力,千年前就已隕落,至今餘威猶存的詛咒之王,從來不是什麼無腦殺人狂,反倒是個腦子靈光的人精,你不確定兩麵宿儺有什麼後手,又在話裡話間下了什麼套。

迫於時間限製,你沒能鑽研透你的體質原理,不過那都無所謂了,不是所有的未知都必須探知明了,你也不會再把精力放在沒有必要的事上了。

你選擇專注於另一條可行度更高的路線。

開發直死魔眼的新用法。

你之前的那一個多月的主要實驗目的是探尋你的特殊體質的秘密,所有的受肉成功的咒靈,他們使用的身體都來自於你的血液,而不是一位活生生的人類。

為了控製變量確保實驗嚴謹,你需要的是由真正的人類受肉得來的受肉咒靈。

不過直接喂食咒物受肉,就這麼用掉一個難得到手的活人,那未免也太過浪費了,不如在受肉前物儘其用一番。

死刑犯的身體被牢牢綁縛固定住的椅子上,他在色厲內荏地衝你叫罵著,用極為粗俗惡劣的語言肆意辱罵你。

你對此充耳不聞,戴上醫用手套和皮質圍裙防止濺上血跡,拿過一把鑷子做好消毒處理,撈過一把椅子和托盤放在他的麵前然後坐好,鐵質的托盤端正地放在大腿上。

“還有什麼要說的嗎?”你問。

“什、什麼?”死刑犯愣了一瞬,隨後誤解你想要和他談條件,眼底閃過一絲希冀,開口大談特談他的勢力範圍和關係網,竭力向你展示他對你的利用價值。

你耐著性子聽了幾秒,判斷出這些都是無用的信息,沒有出現類似脹相這種烏龍後,毫不猶豫地拿過包著布料的木棍塞到他的嘴裡勒好,防止他咬舌自儘。

“你知道嗎?”

你捏著鑷子拔下了他的一整塊小指指甲。

“我其實很討厭見血的。”無名指,中指。

壓抑在喉嚨裡深處的慘叫。

“血濺在身上又熱又黏的,尤其是從頸動脈噴出來的血,澆在身上更是讓我惡心到想吐……雖然不是不能接受,但總歸是不喜的。”食指,大拇指。

你的手上動作停頓了一下,隨後幽幽地歎了口氣,“訴說自己的想法也會有減壓效果嗎……”

於是你不再開口,沉默著繼續操作,在帶著一點血腥味的昏暗地下室裡,感受到心理壓力隨著刑罰的繼續越來越大。

今天是你第一次對純種人類用刑,效果比你想象得要好得多。

是的,你會刻意虐待你的試驗品。

至於原因。

你沒有虐殺的癖好,反倒是因為道德感和對同類的同理心,讓你對這些事頗為抵觸。

厭惡,不適,恐懼,惡心,愧疚……

你要的就是這些負麵情緒。

咒力來源於負麵情緒,被咒術師提取整合納於體內,而不是像普通人那般消散至外界形成詛咒或咒靈。

你需要變強,這是你達成目標的必要條件之一,所以近段時間你會刻意地讓自己處於強烈的負麵情緒中。

你嘗試過更方便快捷的自虐,割下幾塊皮膚,然後使用後天聯覺擴大感知,你疼到大汗淋漓,抱著肌肉痙攣的大腿縮在地上嗚咽著,但是效果並不理想。殘留下來尚未痊愈的皮膚傷痕目前已經消失了,估計是上次家入硝子幫你順手處理了一下。

自虐確實是一種最簡單的激發負麵情緒的手段,但很可惜的是,生理意義上的痛苦對你的心理影響不大,你發現單純的疼痛很難激發你的負麵情緒,反倒是因為道德感帶來的良心受譴對你的施壓效果更好。

如果有其他可行的辦法變強,你當然會欣然采用,哪裡會用這種見不得人的手段。可不知道為什麼,你沒有辦法通過鍛煉讓身體素質提高,就算是拉韌帶讓肢體關節更加柔軟靈活,但隻要幾天不堅持就又會回到常態,平時你最常做的也隻能是通過學習一些技巧讓身體的利用效率提高。

效率低下且無用。

但是咒力不一樣,它可以隨著你的負麵情緒增長而得到提升。

真是奇怪。你想。

在你穿越伊始,你還記得《咒術回戰》這部全息遊戲,遊戲人物的加點機製很特殊,無法在遊戲流程中升級得到提升。

如果你的體質是完全按照遊戲設定的,那為什麼你的咒力能得到提升呢?

類似的疑點不止這一處。

你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你不相信所謂的遊戲角色設定,能平白無故地套到你這麼個大活人身上。

穿越的本質是什麼?

你的這具身體從何而來?

你原來的那具身體呢?

……

算了,這不重要,不管怎麼想都是無濟於事,就算思考出了合理的解答也沒辦法證實。

你隻需要去做你能做到的事就好。

彆精神崩潰就行。你對自己說。

於是你卸載遊戲軟件,關閉電腦,拔掉插槽,將自己珍藏的遊戲光盤悉數鎖在櫃子裡。

不再試圖玩遊戲緩解壓力,而是放任負麵情緒籠罩你的身心。

你堅信,這是效率最高耗時最短的達成目的的辦法。

這一過程其實並不舒服,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竟然在這種行為中感受到了一絲熟悉的快意。

該怎麼形容這種微妙而熟悉的快意?

就像是久餓的旅行者行走在廣袤天地間,明明身負盛有美味佳肴的厚重鐵箱,饑渴難耐時卻隻能飲下一小口無味的流食,但是現在,鐵箱上的層層枷鎖被解開了一道,一盤大魚大肉被旅行者流著口水取出,狼吞虎咽地大快朵頤。

受虐傾向?不見得。

你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仍然抵觸厭惡這些苦楚,所以這種快意並非來源你的苦痛,而是……

而是什麼?

你不清楚。

你扒開已經昏厥過去的死刑犯的眼皮,看到他失焦的瞳孔在燭台的光照下逐漸聚合,他口裡的木棍已經不需要了。

牙齒被悉數拔光的染血嘴唇哆嗦著一開一合,發出漏風的嗚咽聲。

你對著再次被喚醒的死刑犯,滿是歉意地微微一笑。

“放心吧,再這樣你會死的,所以我不會再欺負你了。”

你摸過他顫抖的肌肉組織,透過皮肉摸他的骨骼。

皮膚,肌肉,代謝,內臟,神經,腸道……在一係列毫無感情的強硬身體檢查中,你確定了他的生理狀態良好。

你用咒楔毫不留情地釘在他的腹腔,隨後拿過呈現眼球形態的咒物,無視他慌不擇路的卑微討饒,將那枚渾濁的眼球塞進了喉嚨深處,

“好好吞下去哦。”你捂著他的嘴,壓著下頜往上抬強迫他進行吞咽行為。

沒有牙齒的阻攔讓整個吞咽過程異常流順。

你現在無比慶幸,先前沒有一時衝動殺掉兩麵宿儺。

因為你在這段時間,對幾個經由你的血液受肉的受肉咒靈下手實驗過幾次,殺掉內在的咒靈後,樣本無一例外,全數死亡。

受肉咒靈,與宿主共享或者單方麵霸占身體,與宿主生死相連,同生共死,連靈魂也相互糾纏。

當然,由你的血液受肉成功的咒靈,並沒有額外的靈魂在其體內,為了實驗嚴謹,你專門申請了與受肉咒靈相關的任務,結果也是一樣的。

正如之前那隻能改造人類的咒靈所做的一樣,靈魂的變化會引起身體的異變。

兩麵宿儺的靈魂一死,會連帶著虎杖悠仁的身體一同崩壞。

斬斷兩麵宿儺和虎杖悠仁之間的聯係並非做不到,可一旦二者的鏈接突然斷開,那恐怖的咒力倏地無地宣泄,與本應水乳交融的容器又不兼容,那可怖的詛咒會化作奔流的□□,把虎杖悠仁整個人都衝壞炸爛掉。

就像是你能殺掉病症,卻無法避免地會留下病變的痕跡一樣。

而你現在要做的,是逐步殺掉二者間的鏈接,形成身體與靈魂的微小斷層,讓虎杖悠仁天生的驚人體質在正常範圍的新陳代謝中,將被兩麵宿儺“汙染”掉的細胞逐一替換掉。

用比較通俗易懂的方法解釋,你要慢性殺害虎杖悠仁現在的身體,同時讓他在這一過程中,用死去的身體作為養料,重新長一具嶄新的身體出來。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也許需要耗上好幾年,但副作用是你掌握的所有辦法中最小的,也是你認為最保險的。不管怎樣,至少目標和方法已經明確了,現在隻需反複實驗,確定這種手段的可行性是否具有普遍性,防止意外變故發生。

你看著受肉成功,但因為咒力被封,隻能被綁著惡言威脅你的受肉咒靈,拿過鋸子,手術刀,鉗子等各種工具,處理掉不需要的肢體部分。

反正隻要肉/體活著就好,他若是肢體健全行動力充沛隻會導致突生變故。

你不是專業人士,解剖手法很是業餘拙劣,不過你的血液很特殊,就算快死了喂點血也能拉回來,這點給予了你很大的操作餘地。

你一邊切割下他的四肢,一邊想著接下來的實驗品來源。

模擬虎杖悠仁,需要身體素質儘量高的人類男性,最好年紀在十五左右,這個實驗品的年紀還是大了點,可是足以判死刑的少年犯在日本很難找……

咦?為什麼你一定要把範圍限製在死刑犯?

合適的樣品,學校,尤其是男子體校裡,不是一大把嗎?

不對!除了死刑犯你還能用誰做實驗!你甩甩頭把這些想法從腦子裡擠開,把手裡的鋸子放回托盤裡,拿過一根針管,熟練地抽血並注射,拉回了因為大出血而暈厥的受肉咒靈的一條命。

“你這婊/子!”昔日的詛咒師神智恢複的一瞬間,衝你破口大罵道:“就你這樣還妄想回歸正常的生活?”

咒術師的力量來源是咒力,是負麵情緒的提煉整合,情緒一旦失控會消耗大量不必要的體能,如何讓敵人憤怒,或者寬泛一點,讓敵人情緒失控,是咒術師對戰同為人類的詛咒師的半門必修課。

而這位曾在咒物狀態下被放置在地下室一角,近距離觀察過你的詛咒師顯然頗擅此道,他想著,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總得乾點什麼讓你也不好過。

你將手裡的道具放回托盤,好脾氣地笑了笑,擺出洗耳恭聽的姿態,仿佛在聆聽高人教誨般,傾聽他對你直擊要害的謾罵。

你感受到了自己內心傳來的陣陣不適感,負麵情緒得到了切實增長,能增長你實力的咒力被你緩慢提煉而出。

於是你在感到不適惡心的同時,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瘋子……”看到你明顯不正常的反應,昔日的詛咒師咽下那些諷刺語句,咬牙罵道。

“不罵了嗎?”你失望地問,隨後語氣沒有波瀾地說:“那麼你也不用說話了。”

你拿過手術刀壓著他的喉嚨,永久剝奪了他的發聲權。

這是你第一次對真正的受肉咒靈做實驗,你掌控切斷微小鏈接的技術並不熟稔,實驗品的腦部組織的細胞分布出現了失衡,一時間隻能呈現出類似弱智的精神失常狀態。

你等了一會兒,確定他沒有辦法自主修複這種傷殘,重新注射了一管血強製修複身軀。

本以為自己逃過一截的詛咒師從生得領域中再度被拉回了這具肉/體,顯然,你會不止一次重複這一過程,這位百年前殺伐無數的詛咒師預感到自己充滿苦難的未來,眼中流露出了深刻的絕望。

“你應該是一級咒術師的水平吧。”你想起了什麼,伸手探進他的傷口感知到咒力的流動。

一級咒術師,不是特級。

你早就知道對方不可能是特級,但還是止不住地感到失望。

模擬兩麵宿儺,需要生前是人類男性咒術師,死後身體一部分化為咒物的存在,質量越高越好,最好是特級水準。

可特級咒靈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目前世上現存的,高專記載在案的特級咒靈(不包括假想、過咒特級咒靈等),堪堪十六隻而已。

真可惜,咒胎九相圖是你目前見過的最合適的實驗素材,用他們做實驗能省多少精力,現在把他們抓回來還來得及,脹相對你有相當的信任,稍微哄騙一下,用身份證明有疏漏之類借口就能騙回來,他那兩個受肉成功的兄弟涉事不深,也很好處理……

於是你放下手裡染血的活計,摘下濕漉漉的醫用手套,脫下變成滑膩質感的皮質圍裙,離開了由於咒力存在而信號極差的地下室。

“有什麼事嗎?”脹相沉穩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傳來。

“我——”你如夢初醒般意識到自己正在試圖做的事,後知後覺地流出一身冷汗,那些滿是謊言與惡意的話語儘數卡在乾燥的嗓子眼裡。

在短暫而不自然的沉默後,“……抱歉。”你隻能吐出一句不明不白的道歉。

“什麼?”脹相被你這番前言不搭後語的話攪得雲裡霧裡,“你出了什麼事嗎?”

“不,我沒事。”你用輕鬆的語氣岔開話題,“隻是剛才看到了一隻超大的蟑螂,我被惡心到了。”

“……蟑螂?”脹相了解你目前居所的衛生環境,怎麼幾日不見就突然多出了蟑螂。

而且,剛才的“抱歉”是指什麼?

“脹相。”你的語氣突然嚴肅下來:“把你手上的手機和手機卡銷毀掉,然後把你們的行蹤掩藏好。”

“有一個壞家夥想對你們不利。”你說。

“所以請務必保護好自己,保護好你的兄弟。”

脹相移開手機,對客廳裡好奇地望向自己的壞相血塗兩人溫和地笑了笑,示意自己這邊沒事,隨後大腦飛速運轉,結合他對你的認知和他掌握的各色情報,他試探性地詢問:“是誰想對我們不利?”

說實話?

將你最不敢明說最糟糕的本性暴露給他人?

……本性?什麼本性?

你徒勞地張開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真奇怪,為什麼你不願意把真相說出去?

“……是一個我不知道名字的咒術界高層人員。”

“你在說謊。”

脹相皺了皺眉頭,隱隱猜出了你打電話來的本來目的。那一個月幾乎形影不離的同居生活和擔任地下室的“實驗助手”的經曆,他怎麼可能對你的本性一無所知?

“辻井,你需要多休息,再和那些非常規的事物接觸下去,你在精神層麵會非常危險。”

“我很好,沒有任何問題。”你幾乎是下意識地否決這種說法。

又在下意識避開嗎……脹相的眉頭皺得更深,“我說過很多次了,你需要休息。”

“我很好,我很正常。”你再一次強調,這句無意義的重複與其說是用來說服脹相,更像是說給你自己聽。

你背靠在牆壁上,深呼吸一口儘可能調勻氣息,語氣驟然冷淡下來,“其實剛才那些都是空話,我直說了吧,我不想再和你們扯上關係了,和你們這些咒靈勾搭對我影響太大,完全就是在自毀前程。”

你故意用刻薄刁鑽的語氣說:“不要試圖聯係我,你們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大/麻煩,我隻是來提醒你們這一點。”

“……啊,我知道了,不會再和你有交集了。”血脈相連的兄弟們的安全對脹相才是第一位,就算你不點明,他也會在之後刻意避開你。

脹相說完這句話後卻沒有立即結束通話。

特級咒靈的感官相較常人更加敏銳,他聽到手機聽筒裡傳來的,正常人難以察覺的不自然的呼吸聲,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在掛斷電話的前幾秒,簡短地說了一句:

“辻井,最後一次了,注意休息。”

手機在顯示結束通話的一瞬間從你的手中掉落,“啪嗒——”一聲磕在光滑的木質地板上。

你惶恐地捂住嘴,壓在臉側的指腹泛白,內心深處傳來陣陣焦慮恐慌,強烈的道德感帶來了與之對應的強烈的自我厭棄。

心理上的極度厭惡反映到了生理上,你產生了一種難以明說的反胃感,同時伴隨著輕微的耳鳴,仿佛有人類在你的耳畔低語。

“【——】。”

你聽到你的父母在呼喚你的名字,自你穿越後再無人提及的你的本名。

是幻聽嗎?

你甩甩頭,拉開椅子坐在有點積灰電腦桌前,隨便點開一個遊戲開始玩,沙盒建築類遊戲特有的安靜氛圍勉強撫平了你焦慮的內心。

隱藏支線任務和成就全部完成。

你甩開鼠標,揉了揉長時間盯著電子設備導致的乾澀眼角,盯著屏幕的那排排列整齊的遊戲建築,沉默良久。

從什麼時候開始,你在使用非法手段處理事情了?

非法手段。

遊戲作弊。

你不知為何突然把這兩點緊密地聯係在了一起。

“【——】。”

還是你父母的聲音,伴隨著來自過去的一段幻覺。

你看到他們帶著你玩遊戲,手把手地教你怎麼按鍵操作,遊戲機是嶄新的,但是款式老舊,在你印象中是你差不多兩三歲時出的機型,你們正在玩的那款遊戲機附贈的首發遊戲,因為數值設置不合理,遊戲難度太大,官方為了補償買家贈送了一款作弊用卡帶。

你眨眨眼,幻覺消失了。

不知不覺間,你身體放鬆地仰躺在冰冷的遊戲椅上,莫名的困倦席卷全身,腦子變得渾渾噩噩,向來清明的瞳孔不受控製地失焦,眼神迷離地盯著散發著暖白光的吸頂燈。

支離破碎的光暈在你的視野裡旋轉浮遊,就像是你曾經玩全息遊戲時的登錄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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