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刀的是一直在偷偷看達米安的對麵人家小女孩。
她和達米安差不多高,穿著米白色連衣裙和一雙矮跟小皮鞋,手裡拿著的是不知什麼時候從傑克廚房裡帶出來的廚刀,一下接著一下往達米安後腦勺和脖頸處劈砍。達米安離牆壁太近沒有後退的空間,原地閃躲兩下蹬牆撐著頭頂的小窗台跳起來,翻過女孩的頭頂落在她身後,肩膀一抖,背上的羽毛球拍袋就落在手中。
女孩轉過身來。達米安發現她麵容呆滯,雙眼無神,動作卻很靈活:“為了巴亞雅。”
她再度撲了上來。
房間裡麵,大人們卻沒有第一時間發現外麵的混亂。迪克讓人們離開的態度逐漸變得強硬起來,但他越說自己要采取強製手段,房地產商就越是激動,像是自己對傑克和他朋友的指控成真了似的,不僅一步也不肯後退,還想撥打報警電話。
寡婦站在另一麵窗前踱步,不住向外張望等著外賣員,終於,她看到一輛摩托車風馳電掣地趕到後院門前,不由激動道:“隨你們便!我拿上吃的就走。”
她墊著腳尖將老房子窗戶上的鎖頭拉開。天色昏暗,‘外賣員’提著黑色塑料袋走近,不等寡婦反應過來,一把掀開塑料袋拿出裡麵的衝鋒槍對準房間裡麵的人掃射。
寡婦嚇得放聲尖叫,飛快雙手抱頭蹲下。地磚倒映出‘外賣員’頭上的紅色頭盔,她盯著它看了兩秒鐘,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沒有受傷,對方瞄準的是其他人。
“你要是再不讓開,我就要跳到你的背上了。”槍聲停止,紅頭罩蹲在窗台上說。他的身形比傑克家的窗台大得多,卡在窗戶上麵像是隻四條腿擠在一根樹杈上的豹子。寡婦呆呆地挪動腳步,看他跳下來、將槍口對準沙發後麵的幾個人。
迪克,房地產商和他的妻子,還有住在對麵的年輕夫婦。
剛才事發突然,迪克條件反射地拉著所有人躲好,這時沒好氣地看著紅頭罩。紅頭罩故意把槍口對準他的腦袋停了很長時間,久到嚇呆的房地產商都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冤有頭債有主,我們隻是來這裡做客的!”
紅頭罩移動槍口,瞄準房地產商。
他立刻消聲,臉盤漲成醬紫色。
“……”
“你來乾嘛的?”迪克就在一片恐懼的寂靜中問。
“彆說話,”紅頭罩懶洋洋地說,“動一下我就開槍了。”
“紅頭罩?”躲在廚房的傑克聽到動靜走出來,“什麼情況?”
“夜梟負責外麵,我負責屋裡。”紅頭罩說,“有人混進來了。”
他話未說完,毫無預兆地對著對麵夫婦所在的位置開了一槍,瞄準的是他們腳下的地毯。普通人沒法在這種情況下分辨出彈道走勢,槍響的瞬間房地產商夫妻倆同時閉眼抱著沙發開始擺爛,對麵夫妻裡丈夫卻趁機站起來,冒險抓住紅頭罩的胳膊,開始跟他搶奪主動權。
看上去身形瘦小的妻子,在他的掩護下從懷裡拿出了一把女士□□。
窗邊看到這一幕的寡婦:“啊啊啊啊啊!”
她整張臉都像名畫《呐喊》一樣皺了起來,踉蹌著爬上窗戶想要離開,跑到一半時想起狗還在前院,於是又轉身去找狗。然而前院情況更加混亂,穿著連衣裙的女孩和達米安交鋒,短時間竟然不落下風。他們從院子的一邊打到另一邊,所過之處宛如狂風過境。
寡婦養的比格犬對著連衣裙女孩呲牙,想要衝上去咬她。
達米安還能和狗交流:“你去後麵!”
小獵犬歡快地繞背準備偷襲。
寡婦騎在窗台淒然喊道:“考爾比!彆怕!到媽媽這裡來!”
狗並不理她,快活地釋放原始的野性。
客廳,傑克打碎窗戶,將房地產商和他的妻子扔了出來。他們倆靠坐在窗戶下麵,迷茫地聽著屋裡叮叮當當的聲響。所有孩子都被趕到花園外,在唯一一盞亮著的路燈籠罩的地方擠成一團。
“看上去不需要幫忙了?”
黑暗中傳來輕柔的有些含混的聲音,伴隨著草地上沙沙的腳步聲和拖行聲。房地產商睜大眼睛,看到穿著灰黑色盔甲、頭戴貓頭鷹麵具的男人慢步走到燈光下,他拖著一個人的腳,身後是長長一行、從那人身上流出的組織液。
“嘩啦——”
又是玻璃破碎的聲音,迪克給了對麵住戶中的丈夫臉上一拳頭、將他扔出來,順便對旁邊跨坐在陽台上上不來下不去的寡婦說:“需要我幫忙嗎,女士?”
寡婦已經努力了半天,發現自己確實沒法依靠個人力量翻過另一條腿,隻得不情不願道:“……需要。”
迪克到院子裡嘗試將她提起來。摔在草坪上昏過去的年輕丈夫竟然在這時醒了。他目光混沌地注視著迪克的背影道:“為了巴亞雅!”
說完拿起花園裡麵的鐵鏟砸了上去。
寡婦:“啊啊啊——啊?”
一枚梟鳥形狀的飛鏢在關鍵時刻被投擲過來擊中男人的後腦勺,他一聲不吭地躺了回去,高舉的鐵鏟落在身旁。
迪克看看地上的飛鏢,有些驚訝:“你還用這玩意?”
“偶爾。”托馬斯走了過來,“在不方便用槍的時候。”
迪克歪頭,看到他拎在手上的人是真正的外賣員:“這也是敵人?”
“嚴格來說是被敵人控製了。”
托馬斯放下外賣員走到躺在地上的對麵住戶身邊,掀開他的眼皮看看,捏捏他手臂上的肌肉,又抓起對方的常用手觀察了一下:“他沒有受到過訓練,就是個普通人。”
“剛才和我們交手的時候不像。”
“應該是將他洗腦的人順便傳授了某些經驗。他和他的家人今晚在透支生命力,你應該馬上去叫救護車。”
“謝謝提醒,不過我叫完了。”迪克按亮手機屏幕給他看,“你不問我為什麼在這?”
托馬斯往房間裡看了一眼,傑克和紅頭罩快要製住那位妻子了:“他下次搬家的時候你還可以再來。”
迪克:“……”倒也不必。
達米安扛著昏倒的小女孩走過來,比格犬考爾比顛顛跟在他腳邊,身後是另外兩條狗。寡婦本來安靜如雞地聽他們閒談,這時又激動起來:“考爾比!”
狗依然不理她,但寡婦看上去已經習慣了,她主動撲上去找狗。達米安繞過她將女孩送到她父親旁邊,問托馬斯:“結束了?誰來給我講講到底是怎麼回事?”
傑克和紅頭罩抬著最後一個對手走出門。前者剛想回答說‘結束了’,警笛聲突然想起,房地產商不知道從哪鑽出來,連滾帶爬地衝向警車:“救命!救救我們!”
“等會等會。”趕過來的警員把他推開,手裡拿著個本子,先對托馬斯打招呼,“晚上好,夜梟。”
不知情人士們都瞪著他。
警員不理會,笑容滿麵地寒暄完,無視地上四具還有呼吸的人類身體看向傑克:“這位是?”
傑克深呼吸又吐出氣來,無可奈何地在鄰居們的眼神中把利爪麵具帶在臉上,悶聲道:“我是不是還得搬一次家?”
怪不得他之前說自己在哥譚買房,同事一邊道賀一邊表情微妙。
托馬斯按住他的肩膀,對警員說:“就是這樣。”
“懂了,微波爐爆炸。”警員隨便在紙上記了兩筆,“還有彆的事嗎?”
“沒有。”
“okay,那我走了,夜安,閣下。”在街角看到了蝙蝠車的影子,遠處還有急速趕來的救護車,這裡明顯沒發生什麼大事,也不是自己該管的。警員並不想多生事端,他回到警車上踩下油門,頭也不回地遠遁。
房地產商滿臉絕望,他老婆拖著他去路燈底下找孩子。
寡婦抱著狗無聲無息地鑽過柵欄回自己家。
傑克的花園中就隻剩下自己人。沒兩分鐘,蝙蝠俠從劫後餘生熱烈擁抱的房地產商一家中間擠過來問:“我錯過了什麼?”
他來時鄰居家的狗沒有吠叫,夜晚終究安靜下來。
“可多了。”紅頭罩回答,“該從哪開始說起?”
淩晨,蝙蝠洞。
所有人互通情報。托馬斯和紅頭罩從第一受害者口中得知了‘巴亞雅’這個稱號。他們路上被黑麵具手下偷襲,找到黑麵具的藏身地點時發現他被一群綠色的機器人所控製。傑克作為利爪的身份在有心人眼中並不是秘密,巴亞雅想要通過他來獲得某些關於夜梟的信息,因此提前在傑裴遜大道埋下暗釘,準備趁著今晚喬遷派對的機會將他帶走。
操縱普通人一家和外賣員的並不是綠色機器人。托馬斯記得黑麵具身後連接著綠色的管子,管子一脫離他的頸椎,黑麵具就恢複自由了。
而一家三口則沒有被控製的黑麵具那麼思維靈巧。黑麵具危機時刻還能運用隻有本人了解的訊息來混淆審問者,他們卻形容呆板,說多了會露餡,時常重複‘為了巴亞雅’,而且通過透支生命獲得了超出常人的戰鬥力。
還有一條線索是,敵人對蝙蝠俠不感興趣、或者足夠了解他。
托馬斯問:“最後這條線索能把範圍縮到多小?”
蝙蝠家成員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布魯斯和他。
“……”蝙蝠俠用無事發生的語氣說,“縮小不了太多。”
托馬斯:“……”
你真的是個很怕身份暴露的義警嗎?!在街角看到了蝙蝠車的影子,遠處還有急速趕來的救護車,這裡明顯沒發生什麼大事,也不是自己該管的。警員並不想多生事端,他回到警車上踩下油門,頭也不回地遠遁。
房地產商滿臉絕望,他老婆拖著他去路燈底下找孩子。
寡婦抱著狗無聲無息地鑽過柵欄回自己家。
傑克的花園中就隻剩下自己人。沒兩分鐘,蝙蝠俠從劫後餘生熱烈擁抱的房地產商一家中間擠過來問:“我錯過了什麼?”
他來時鄰居家的狗沒有吠叫,夜晚終究安靜下來。
“可多了。”紅頭罩回答,“該從哪開始說起?”
淩晨,蝙蝠洞。
所有人互通情報。托馬斯和紅頭罩從第一受害者口中得知了‘巴亞雅’這個稱號。他們路上被黑麵具手下偷襲,找到黑麵具的藏身地點時發現他被一群綠色的機器人所控製。傑克作為利爪的身份在有心人眼中並不是秘密,巴亞雅想要通過他來獲得某些關於夜梟的信息,因此提前在傑裴遜大道埋下暗釘,準備趁著今晚喬遷派對的機會將他帶走。
操縱普通人一家和外賣員的並不是綠色機器人。托馬斯記得黑麵具身後連接著綠色的管子,管子一脫離他的頸椎,黑麵具就恢複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