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帽匠傷得很重、氣息奄奄,仍然堅持發言:“刨個墓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我聽說死亡風暴為了研究超能力者的期前收縮與代償間歇活剝了二百多個人的心臟,相比之下夜梟隻是和死人過不去。難道比起活著的時候被刺穿腦子,你更在乎死後沒地方住?”
小醜陰惻惻地看過來:“我才不管他對彆人的墓怎麼樣,蠢貨,就算夜梟對著屍體手衝都顯得他比現在更像人類一點——重點在於布魯斯·韋恩!他弟弟!他唯一在乎的人!我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能讓貓頭鷹在布魯斯·韋恩忌日之前將他的墳墓挖開。愛德華!”他突然轉頭,“你怎麼看?”
“噢。”謎語人心不在焉地撚著帽簷,“我現在隻能想到一個理由,他是不是找到了複活死人的辦法?”
路過的風箏人:“父親的骨、仆人的肉、仇敵的血……”其他人一齊看他,風箏人打了個哆嗦,“怎麼了?我開個玩笑。你們都沒看過《哈利·波特》嗎?就是講一個小男孩如何成為最偉大的黑魔王的童話故事。”
“你還不如說夜梟打算把他弟弟的屍骨培育成新型喪屍。”瘋帽匠沒好氣地說。
“但夜梟為什麼會突然想複活布魯斯·韋恩呢?”謎語人邊踱步邊思考,“早在十幾年前,他就有動機也有能力,沒有真正施行的唯一原因是付出的代價與收獲不成正比。
隨著時間流逝,想要讓死去的靈魂重返人間需要支付更多成本。我以為他早就想通了——他收養了理查德·格雷森,還在和盧瑟那家夥合作研究平行宇宙。”
小醜:“哈哈哈,說不定是因為投入的經費打了水漂,兩個聰明的腦袋湊到一塊屁也沒研究出來。”
謎語人一個激靈看向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乾嘛聽你的,去拿硫酸洗洗耳朵上的繭吧愛德華……等下,fubsp;you!”小醜一巴掌打在瘋帽匠的傷口上,在他的尖叫聲裡說道,“他失敗了!你想說這個原因,是不是?他發現平行宇宙根本沒有他想要的東西,所以……”
“所以他就隻能退而求其次,”謎語人接過後麵的話,“深挖韋恩莊園後院裡那片爛泥塘,看能不能把腐肉變成寶藏。”
瘋帽匠問:“要是不行呢?會發生什麼?”
沒人回答他。
所有人都在靜默中得到答案:取決於走投無路的夜梟能乾出哪些事來。
在反轉宇宙這塊地方,‘從來就沒有什麼救世主’是刻在人類dna裡麵的。遇到危機不想著自救的人早已被殘酷的自然與社會環境淘汰,所有人麵對潛在危機和事物轉變都分外敏感。
因此小醜和謎語人僅僅是說出自己的猜測、還沒有經過任何求證,得到消息的人便紛紛做出行動——平日裡與夜梟敵對的人,有三分之一連夜離開哥譚,其中一小半轉道去了大都會,一大半前往布魯德海文。
與瘋勁上來的貓頭鷹正麵對衝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一夜沒睡、臨近清晨時發現地盤上多了幾個隔壁土特產的克拉克:“?”
他克製住挑選出幸運兒殺掉以開啟美好一天的衝動,繞著哥譚河飛了三圈,猶豫著要不要去找夜梟詢問下情況。
遠方的天空是霧蒙蒙的奶白色,晨曦和夕陽不大好分辨,克拉克想起有天傍晚在夢境之外,超人也這麼跨過黃金般的河流,去到哥譚鐘塔上向托馬斯遞去正聯麵試的消息。
對比之下,眼前的一切就不由得令人感慨。
終極人的意識同步看到了超人向夜梟遞去橄欖枝的一幕。
克拉克感到胸膛裡麵升起一股纏成團的複雜情緒,他分辨了好一會,認為這裡有困惑、有憤怒,還隱隱有種無法融入其中的孤獨感。
終極人甚至不像超人那樣能夠將這幾種感受分門彆類——沒有人願意耐心教導他,於是生理的無堅不摧最終造就了心理的遲鈍。
克拉克認為曾經的自己比起人類,更像一個邪惡的‘神明’,他不懂得怎麼腳踏實地的和普通人相處,便隻能將交往對象拉到與他相同的高度,例如超女王露易絲·萊恩和辛迪加的其他成員。
夜梟可能是唯一的例外。
作為非超能力者,托馬斯·韋恩本來有機會給氪星人展示觀察世界的另一個角度。或許夜梟的確嘗試過,然而最大的問題是,他始終在費儘心思地掩藏自己的弱點來迎合反轉宇宙,以至於大多數時間裡看上去和終極人沒有什麼不同。
這一晚上克拉克翻了翻終極人的記憶,零星有關夜梟的部分都很鮮明,令人印象深刻。
通俗地講,就是貓頭鷹一腳踩在終極人的底線上、然後熟練地哄騙加安撫、再踩、再安撫……聽上去還蠻有趣的,但克拉克在自己的記憶中隻感受到了凶險。
氪星人不止一次爆發真切的殺意。
夜梟像個經驗老到的獵人,摸索著探尋與宇宙裡最危險的獵物共存的方式,直到了解卡爾·哀爾的每一處缺陷、抓到他的每一個把柄,這才不至於在某個瞬間簡單地因為說錯話而死於非命。
可以說與終極人相處的一分一秒,夜梟都不曾有過真正放鬆的時刻。
超人不能算是了解托馬斯,但他熟悉另一個韋恩。所以他很輕易地想到,哪怕夜梟與辛迪加相處時有幾分真心實意、多數情況下也絕對有所保留。
——你難道會對一個眨眨眼就能用熱視線洞穿你腦袋的人掏心掏肺嗎?
所以夜梟永遠不會真正成為那個給卡爾提供嶄新視角的人,他隻能要麼煞費苦心地投合終極人、要麼在需要的時刻送終極人去死。
所以直到世界末日,辛迪加三巨頭之間也沒能做到毫無嫌隙。
想到這裡,克拉克徹底說服了自己,終極人的意識沉了下去。
這也是種成長吧。超人在消極的情緒中心想。
但緊接著他又回憶起了一條嶄新的設定:夜梟手裡其實有個能毀滅宇宙的量子本態炸彈,這是幫助他在辛迪加立足的主要因素之一。
超人:“???”
這種危險情報怎麼不早點說出來!
辛迪加遲早要完。
又過了半個小時,捋順記憶的克拉克才憂心忡忡地提著兩個哥譚特產靠近了韋恩莊園。
然而此時事情有了新的變化。他遠遠看到托馬斯站在韋恩莊園門前和理查德·格雷森爭論,旁邊還有小布魯斯與阿爾弗雷德。
克拉克往嘴裡塞了塊氪石。
說話聲頓時順風飄過來。夜梟不住地看表,臉上是不耐煩的表情。理查德抓著他的手腕——終極人認為這孩子很有勇氣,需要下地獄的那種——不讓他走:“這肯定是個陷阱,你又不是第一天和小醜打交道了。帶我一起去吧托馬斯,我可以幫忙。”
布魯斯開口:“我也覺得你應該帶上他。”
好給夢境會議小分隊傳話。
托馬斯看了他一眼。阿爾弗雷德和理查德都下意識跟著移動視線,托馬斯注意到他們的眼神落點,問道:“這是心理醫生給出的建議嗎?”
管家揚起眉毛:“您怎麼這麼問?”
“也許是為了幫助患者鞏固自我認知。但一般應該首先徹底區分現實和幻覺,而不是假裝那真的站著個人。”托馬斯把理查德的手拍下去,“你找的那位心理醫生有執照麼?會不會見過小醜?”
重啟前阿爾弗雷德的陰陽怪氣要更陰間一點:“您在拿自己的精神病打趣這件事上一向很有天分。不過這和小醜有什麼關係?”
托馬斯怔了一下。
布魯斯觀察他的神色,試探說:“難道你還記得哈莉·奎茵?”
“……那是誰?小醜的機械人偶?”托馬斯環視一圈,“你們在說什麼?”
迪克低下頭與縮水的導師對視,得到無聲的肯定後便開口解釋說:“哈莉·奎茵,小醜女,曾經是小醜的主治醫師,一個有行醫執照的優秀的心理學家,職業生涯上唯一的滑鐵盧是遇見了小醜。我們以為你剛才舉例子是這個意思,難道不是?”
“我不知道。”夜梟眉間浮現出一道淺痕。他迷惑地與迪克對視,幾秒鐘後說道,“我活在真實的世界裡?到底是你們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旁聽的克拉克認為這場對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蝙蝠俠不該說出‘哈莉·奎茵’這個名字,或許他足夠相信他的兄弟、相信小托馬斯·韋恩能夠恢複記憶。但此時的夜梟不正常且極度危險,連哥譚人都知道要避而遠之。
終極人拎著兩個活蹦亂跳的哥譚特色主義超英降落在韋恩莊園門前。
他問道:“小醜乾了什麼?”
“……”
托馬斯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從沒想過有人能落在終極人手中還留下一命。從昨天晚上開始,他身邊接二連三地發生意料之外的事件,一件兩件還能稱作是偶然,數量積攢到現在這種程度就不能夠用巧合來概括了。
說實話,他這時竟然有些迫切地想要見到小醜,這位鼎鼎大名的精神病患者在發病程度上更勝一籌,說不定能給托馬斯帶來點啟發。
“他綁架了一個街區的孩子。”托馬斯說,“本來和我沒什麼關係,但他非說要挑出來一個送我當禮物,所以市政廳強烈祈求我到現場去看一眼。”
夜梟到得不早不晚,不過其實比小醜想象中要晚上一點。
“嗨托馬斯,你被什麼人絆住腳了嗎?”他親切地問,“我聽說有人看見某個氪星人在哥譚河上徘徊了半個多小時。他是不是把自己的紅褲衩落在河裡麵了,還拜托你幫他找回來?”
“卡爾很多年前就不穿那套製服了。”托馬斯為擺脫理查德和布魯斯多花了點時間,雙倍的弟弟,雙倍的麻煩,“說說看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小醜。””
托馬斯怔了一下。
布魯斯觀察他的神色,試探說:“難道你還記得哈莉·奎茵?”
“……那是誰?小醜的機械人偶?”托馬斯環視一圈,“你們在說什麼?”
迪克低下頭與縮水的導師對視,得到無聲的肯定後便開口解釋說:“哈莉·奎茵,小醜女,曾經是小醜的主治醫師,一個有行醫執照的優秀的心理學家,職業生涯上唯一的滑鐵盧是遇見了小醜。我們以為你剛才舉例子是這個意思,難道不是?”
“我不知道。”夜梟眉間浮現出一道淺痕。他迷惑地與迪克對視,幾秒鐘後說道,“我活在真實的世界裡?到底是你們有問題,還是我有問題?”
旁聽的克拉克認為這場對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蝙蝠俠不該說出‘哈莉·奎茵’這個名字,或許他足夠相信他的兄弟、相信小托馬斯·韋恩能夠恢複記憶。但此時的夜梟不正常且極度危險,連哥譚人都知道要避而遠之。
終極人拎著兩個活蹦亂跳的哥譚特色主義超英降落在韋恩莊園門前。
他問道:“小醜乾了什麼?”
“……”
托馬斯沒有立即回答,因為他從沒想過有人能落在終極人手中還留下一命。從昨天晚上開始,他身邊接二連三地發生意料之外的事件,一件兩件還能稱作是偶然,數量積攢到現在這種程度就不能夠用巧合來概括了。
說實話,他這時竟然有些迫切地想要見到小醜,這位鼎鼎大名的精神病患者在發病程度上更勝一籌,說不定能給托馬斯帶來點啟發。
“他綁架了一個街區的孩子。”托馬斯說,“本來和我沒什麼關係,但他非說要挑出來一個送我當禮物,所以市政廳強烈祈求我到現場去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