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森林!”
李祺高喊道,“放棄一切,撤回森林,快!”
身後那北元鐵騎密密麻麻地,少說都有上萬人,而且已經發起了衝鋒。
這尼瑪地不跑快點,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馮誠徐輝祖原本還在打掃戰場,察覺到動靜之後,嚇得立刻衝進密林。
李祺緊隨其後,就是朱樉和朱棣衝得太遠,眼瞅著快要被咬上了。
“文和,該怎麼辦?”馮誠神情緊張地追問道。
那可是二皇子和四皇子,絕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喪命。
更彆提,大明王師沒有拋棄戰友的習慣!
李祺沒有回應,而是看向了天邊的落日。
此刻已經到了傍晚,草原上的夕陽很美,落日正在向西方的邊界掉落。
餘暉灑落在覆蓋著血水的大地上麵反射出來的光芒猶如一把把利劍,刺得人眼睛生疼。
“上馬!備戰!”
李祺高聲喊道。
他回頭看向身後一字排開的將士,一股豪邁之情油然而生。
“兄弟們,怕死嗎?”
“不怕!”四千餘人異口同聲地高喊道。
怕死,他們就不會出塞征伐,不會來到此地了。
這裡是洪武初年,這裡是大明王師最狂熱最能打的時候,沒有一個人怕死!
“但我們即將麵對的是比我們多出一倍甚至兩倍的敵軍,你們怕嗎?”
“不怕!”四千多人,四千多張臉,四千多顆心,卻始終隻有一句話,那就是不怕!
“那你們告訴我,該怎麼辦?”李祺策馬逡巡,高聲怒吼道。
“殺!殺!殺!”聲音整齊而狂熱,猶如一把火在李祺麵前熊熊燃燒。
這一刻,李祺隻覺得自己體內的血也在沸騰,也在燃燒。
難怪世人皆稱,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金戈鐵馬馳騁疆場,這才是男兒該去的歸宿啊!
他覺得跟這樣一批人並肩作戰,哪怕是死在這裡了,也完全值得。
大漢兒郎,就該這樣轟轟烈烈地活著,然後轟轟烈烈的死去!
這種想法很危險,但是李祺很喜歡!
“那我們就同生共死!”
隨著李祺一聲令下,四千多把戰刀在夕陽的餘暉中嗡嗡嘶鳴,好像正在無聲表達著他們主人那種難以言狀的激動和熱血!
緊接著,李祺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然後從左邊快馬奔到右麵,用自己的戰刀觸碰了每個人手上的戰刀,然後來到軍陣最前麵,朗聲暴喝道:“同生共死!”
“同生共死!”
李祺的話一次次衝擊著這些將士內心最柔弱最薄弱的地方。
什麼時候,一位駙馬帝婿,一位高門之後,可以陪自己這些兵卒同生共死了?
毫無疑問,這是兄弟!
這個人是誰?
他是皇帝陛下欽定的第一位帝婿駙馬爺!
他是當朝太師、開國第一文臣李善長的獨子!
他是大明太子爺朱標的心腹好友,大明馬皇後的救命恩人!
每個人都默默地注視著李祺,他們的眼裡充滿了崇敬,也充滿了狂熱!
同生共死!
生死相隨!
與此同時,黑線在不斷地逼近!
每個人手中的弓弦則往裡緊了一分。
李祺心中也不由感到一陣欣慰,身後這四千餘將士在這樣的高壓環境之下,還是彎弓搭箭保持陣型,足見他們的心理素質極好,遠非尋常軍隊可以比擬。
賀飛鸞在戰馬上不斷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