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課結束後，林虞收到了霍堯的傳喚。
“明天去錄一個綜藝的中場表演。”霍堯把門關上，折回來時看了林虞一眼。林虞站在寬大的辦公桌前，脖頸微垂，正低頭看合同。
“H6？這種大熱綜藝都肯要我了？”林虞嗅見霍堯身上殘留的酒氣，“原來是為了我才陪客戶喝了一宿。”
林虞好生感動：“你放心，將來你喝酒喝出毛病，我一定守在你的病床前。”
“少他媽咒我！”霍堯一屁股陷進椅子，兩手摁著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合同不是我找來的，是嚴春那孫子讓來的。”
“我問過了，這期雲則和薑璿都在。嚴春肯把合同讓出來，估計是想讓你在綜藝出醜，讓你當靶子，替那倆主演挨噴。”
“這是個送上門的機會，隻要你不出錯就行。”霍堯也不想給林虞壓力，又改口說，“出錯了也沒關係，明星嘛，不怕人噴，就怕沒人噴。”
“……”
“當然也看你，你要是不怕咱們就去，不想去我就把合同給還回去。”
“……”
霍堯忍了忍：“如果要去，就得抓緊時間。明天就要錄製了，你今天就跟著舞蹈老師學一段上手容易的舞。”
“……”
霍堯火了，抬高聲音：“去不去說句話——”
一杯溫水與一隻窄秀修長的手橫在他眼前，林虞左手拿水杯，右手手心向上，兩顆醒酒藥疊在其中。
霍堯一抬頭就看見林虞那張笑意吟吟的盛世容顏：“去啊，為什麼不去？”
霍堯接過水杯，火氣一升一降搞得他不自在，隻好生硬地說：“藥放手裡也不嫌臟。”
林虞還是衝他笑：“又不是我吃。”
辦公室是沒有醒酒藥的，霍堯好奇：“什麼時候買的？”
“唔。”林虞回想了一下，不確定地說，“一周以前？”
霍堯狐疑地看他，林虞笑著解釋：“嫂子不跟你鬨分手嘛，我估摸著你少不了借酒消愁，就買來隨身攜帶，以備不時之需。”
霍堯這下愣住了，他沒承想過林虞可以這麼細心：“你現在可以感受到……”
“這麼長。”林虞兩指比了一個長度，“嫂子給我發了這麼長的信息討伐你。”
霍堯：“……”
“你聯係舞蹈老師吧，我去12樓等她。”林虞雙手插著兜，哼著歌走到門邊。
霍堯看到這人懶得伸手，用腦袋頂開的門。
霍堯沒好氣地冷笑一聲。
走進電梯，林虞思考要不要用腦袋摁樓層。
腦袋裡，響起平波無瀾的機械音：“就算宿主用腦袋砸石頭，也無法影響我。”
“哎呀。”林虞眯了眯眼，“你還能讀我腦子裡的想法？”
“那豈不是我連一點隱私都沒有了？”
“我覺得這樣不太好。”林虞認真地說，“你們係統都沒有一個行為準則嗎？”
“員工有《員工守則》，學生有《校園守則》，我這樣的演員都要學習《演員的自我修養》，畢竟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林虞提議道，“要不我給你製定一個？不過得收錢。”
“不要2998，不要1998，隻要998！”林虞遊說道，“怎麼樣，價格很公道吧，考慮一下？”
見032不理自己，林虞喊著喚著：“032先生？”
“032sir。”
“032桑。”
“我無法讀取宿主的想法。”032那平波無瀾的機械音都有了一絲忍無可忍的起伏，“是您想傷害我的意圖太過明顯。”
林虞恍然：“噢！”
叮——
電梯到了12層，林虞邁開長腿走了出去。
正要邁入舞蹈室，瞅見舞蹈老師正在講電話，他便停住腳。
彆人講電話，不能打擾。這是林虞尋找情緒過程中學習到的內容，他靠在舞蹈室外的牆壁上，閉上嘴，一並放過了032。
對麵牆壁上掛著一些藝人寫真，這些藝人都已經取得某些成就，才有資格供糊咖們瞻仰。
林虞很認真地看著，認真到放平了常裝飾於臉上的笑意。
等自己的寫真出現在這裡的那一天，或許就是他變得正常的那一天。
“林虞？怎麼不進去？”身邊傳來一道驚訝的聲音，林虞臉上立刻掛上了笑，朝著舞蹈老師看去。
“我在瞻仰大神風采。”林虞笑著道歉，“抱歉，讓您久等了。”
“沒……沒。”舞蹈老師目光閃躲，有些心虛地說，“我去趟洗手間，你先進去等我。”
“好。”
等舞蹈老師快步離開，林虞打著嗬欠走進舞蹈室。
舞蹈室沒人，林虞又開始騷擾032，讓032煩不勝煩是林虞想出來的逼032離開的下策。
“數字哥，我要開始學跳舞了。”
032：“……”
林虞站在巨大的鏡子麵前，搔首弄姿地來了一段即興舞蹈。舞蹈的同時，沒忘記煩032：“數字哥，我跳得好看嗎？”
“我自己感覺吧，我跳得還不錯？”林虞靈光一現，“要不我不當演員了，去當唱跳愛豆吧！”
“為什麼不理我？”
“你賴在我的腦子裡，就有義務給我人生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