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1 / 2)

啊[無限] 榆魚 11574 字 3個月前

“我……我穿鞋一米七……唔……”

嚴春一頭栽在方向盤上,額頭撞在喇叭,在地下停車場撞出一聲尖銳車笛。

人魔將塗有乙/醚的手帕疊起塞進密封的塑料口袋,繼而戴上黑色橡膠手套,‘啪嗒’一聲,橡膠緊縮圈彈在手腕。他伸手要去處理嚴春,揪著嚴春的後衣領,把人從方向盤上揪起來。

目光不慎對上嚴春的臉。

人魔:“……”

手一滑。

咚。

嘀——

在停車場響起的長鳴車笛聲中,作為嚴春的朋友,職業為爛片導演的容之遊手機上又接到了嚴春的來電。

容之遊說:“我已經在停車場了,在找你的車。”

那頭沒有說話,很快掛斷了電話。

容之遊以為是地下停車場信號不佳導致通話中斷,他正要回撥過去問問具體的車輛位置,手機‘嘀’了一聲——進賬一條短信。

【嚴春】:蝸牛都比你快,人不舒服,先回去了。你幫我把車開回去。

容之遊‘嘖’了聲,心說那種場合是說走就走的嗎?你一催,我趕緊也就下來了。現在我人下來了,你倒是先走了。我哪知道你車停在什麼位置?

不過想到嚴春確實在飯局喝了不少,那可是濃度不低的白酒,喝得又快又急肯定難受。

容之遊抓抓腦殼,又給嚴春撥去電話,想問車的具體位置以及車鑰匙。

但不管他怎麼撥,嚴春的電話始終無人接通。

“嘿!這人。”估計嚴春醉著回去了,容之遊也就沒有再繼續撥了。

他在停車場晃了快半個小時才找到嚴春的車。

遠遠的,容之遊就看見車的前後座四扇車窗都是降下來的,容之遊心說嚴春肯定醉得不清了,把車窗都降下來,也不怕有人偷車裡的東西。

走近發現車鑰匙就掛在駕駛位的後視鏡上,容之遊大呼牛逼。也就是這裡治安不錯,要是換個管理稍微亂一點的地區,嚴春的車保管沒了。

他摘下鑰匙打開車門,發動引擎、打著燈把車從車位開了出去。

還替嚴春交了50塊錢的停車費。

把車開到嚴春的家裡,容之遊本想打個電話說一聲,不過想著剛剛開進小區時,看見嚴春家裡沒開燈,估計嚴春已經醉得一塌糊塗,容之遊就給嚴春發了一條語音微信。

“我把車停你車位上了啊,你醒了記得吃兩片解酒藥,我回去了。”

嗡嗡一聲。

微弱朦朧的一聲類似手機的震動從容之遊身後響起,他轉頭,後排座位上什麼都沒有。

容之遊打開車門,替嚴春鎖了車。

他本想去嚴春家裡送車鑰匙,轉念想著嚴春爛醉如泥不一定能給他開門,容之遊就把車鑰匙放在了門衛那裡。

他一邊打車,一邊給嚴春發微信。

“我把車鑰匙放在了門衛那裡,你白天醒了自己去

拿。”

嗡嗡——

白色本田的後備箱又發出一聲手機震動的嗡鳴。

霓虹燈光編織成獨屬人類的虹彩,跨越漫無邊際的夜晚,在漆黑的蒼穹投出璀璨光影。

夜深了,湧動的車流逐漸稀疏,人群分散各自歸家,浮沉了整個白日的喧囂終於沉寂,城市的夜幕隻剩下虹光。

林虞把自己卡在茶幾與沙發的空隙之間,窗戶忘記關緊,晚風拂起窗紗,往室內瀉入零星虹光。

他盯著筆記本電腦裡搜索到的內容:“受害者都是登記過的失蹤人口,失蹤兩年後被發現割去頭顱,那我能不能直接判斷,受害者失蹤的兩年是被殺人魔囚禁?第一個受害者出現是在十二年前,之後每間隔兩年就會增加一個受害者。如果受害者是被殺人魔囚禁,按照兩年一拋的規律,那殺人魔十四年前就開始作案。”

032並沒有回應。

林虞搜了搜受害者的照片,為尊重逝者,受害者的照片都打了碼。雖然如此,林虞還是從數份相關報道裡找到了描述死者的字眼:英俊、年輕、男性。

“第六個死者是今年除夕被發現,也就是說殺人魔會沉寂兩年,如果他已經物色了第七個受害者,那麼在兩年後的除夕夜,就是第七個受害者的死期。”

032依舊沒有回應。

林虞又看了看報道:“《碎裂拚圖》的副本裡,人魔把同類騙來彆墅殺害。而這個案子受害者都是男性,他們的身份卻並不是殺人魔。如果從‘同類’發散,性彆或許符合‘同類’這個點,殺人魔的性彆應該為男性。”

032還是沒有回應。

林虞喚它:“你怎麼不理我?”

032說:“我的工作是協助宿主進、出副本,以及心願兌換。”

言下之意,它沒必要給自己增加工作與林虞聊其他。

林虞歪著腦袋,疑惑地說:“讓我關注與副本相關的真實案件不是你的目的嗎?”

032說:“我沒有任何目的。”

林虞笑了聲,反駁道:“雲則殺母已經很巧了,現在又多出一個連環殺人魔,我書讀得少,你彆驢我。有什麼目的你直說吧,藏著掖著沒意思。”

032保持沉默,壓根不在意被林虞誤會抱有目的。

“行。”林虞退讓一步,“那你告訴我,《碎裂拚圖》的創作靈感是不是從這個案子汲取而來?”

032沒有作答。

林虞歎一口氣:“明明上次還願意告訴我的。”

032說:“未免宿主多心,我認為我有必要保持緘默。”

得,一個討人厭的係統。

林虞睨著電腦裡搜索而來的相關資料,十四年前偵查條件有限,故而警方沒能得到任何線索。但警方通過接連的受害者對殺人狂魔進行了側寫:男性、同性戀、集物癖、戀美厭醜,潔癖——受害者的屍體雖然被拋棄於垃圾桶,但拋屍前特意清理過,殺人魔洗淨了屍體的血汙。

且從前

幾名受害者脖頸切麵來看,凶手使用的是一把大砍刀,但有多個切麵,證明殺人魔並非一蹴而就一刀斬下受害者頭顱,至少砍了三次。而後幾名受害者的切口就平整了,凶手已經可以一刀砍下頭顱。

力氣隨著年月漸長,說明凶手在首次作案時年齡偏小,青年以後便可以得心應手地處理屍體。

十四年後偵查條件提高,但殺人魔早已積累了豐富的殺人經驗,他以此與警方、與法律、與公理、與道德、與社會秩序博弈。

林虞盯著資料看了一會兒,問:“有賒積分的服務嗎?”

032冷漠:“沒有。”

行吧,林虞沒有很失望,他也沒那麼想要賒積分。

032真的很裝。

電腦右上角的時間顯示已過0點,這原本是林虞的睡覺時間,不過他並沒有睡,而是給霍堯打了個電話。

想要知道這樁案件與《碎裂拚圖》是否有關很簡單,6號拚圖碎片裡出現了人魔的臉。隻要現實中有人有著與人魔一樣的臉,且他的身上具備犯罪側寫的幾個特征就可以證明《碎裂拚圖》與連環失頭案有關。

但前提是先把腦海裡的人魔畫出來,才能進行下一步的尋找。

自己的畫技有幾斤幾兩重,林虞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他沒辦法把腦海裡的人像畫下來,隻好去找霍堯。

霍堯當然也不行,隻是霍堯經常去看畫展,說不定認識能夠把他腦海裡的人像呈現於畫稿上的畫家。

至於他一個十八線演員為什麼要搞這種事……

畢竟林虞從公安局出來的時候承諾過要彌補警方嘛。

他一向注重承諾。

與霍堯的通話接通了,林虞道:“堯哥,你上次去畫展……”

霍堯磨了磨後槽牙:“彆想了,不給你看。”

林虞愣了愣,旋即笑道:“誰要看你的畫,我是想問你認不認識畫肖像很厲害的畫家。”

霍堯沒好氣:“你又要做什麼?”

“又?”林虞不解其意地重複這個字眼,“我隻是想畫一幅我的肖像掛在家裡自我欣賞。”

霍堯:“有病?”

林虞也懶得多說:“認不認識?趕緊推一個,不拿你的人情白嫖,有償!”

霍堯大晚上被吵醒,罵罵咧咧地給林虞找人。

沒一會兒微信消息就響起,霍堯推了一個微信名片過來。

林虞:“謝啦,改天請你吃飯。”

他點開名片,在備注裡寫下了自己的請求,之後向對方發送了好友申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