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不是換牙期(1 / 2)

齊楚對狼的認知還停留在動物園裡,不過動物園的狼喂養的很好,各個膘肥體壯,見著人來了也並不害怕,在它們的認知裡,有人來等於有吃的來了,往往人出現的時候,都會伴隨著吆喝聲和一塊塊新鮮的肉。

當年齊楚也是在野生動物園見識過狼群的人,但眼前這頭明顯和動物園的狼不同。

眼前這頭狼看上去就脾氣不好,臉上的絨毛還沾著獵物的血跡,已經乾涸結痂,看上去充滿了野性。

“你是對我有什麼意見嗎?”霍北見這頭瘦弱的狼一直看著自己,頓覺煩躁,它的獠牙顯露出來,抬爪上前,一步步緩緩逼近齊楚,眼神陰沉道:“不要走在我後麵,到前麵去……再敢挑釁我,我就殺了你。”

狼群之間的爭鬥向來很多,它們對獵物或者同類,都沒有任何憐憫。

齊楚絲毫不懷疑眼前這頭狼的話的真實性,他立刻低下頭,有些懊惱自己忘了狼和狗差不多,都屬於對視久了,就誤以為你挑釁它,然後衝上來就是一口。

他甩了甩尾巴,艱難地抬起自己有些發軟的爪子,走在了前麵,身後靜悄悄的,但是他知道那頭狼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後,那種陰冷殘酷的目光,如影隨形,宛如實質。

“哢噠!”一聲脆響,在寂靜的雪地裡顯得尤為刺耳,齊楚下意識停下腳步,抖了抖耳朵後抬起了腦袋,試圖尋找一下這聲音的出處,然後就發現頭頂的樹枝丫有點歪斜,不等他細想,這玩意便在齊楚的狗瞳裡放大了——

這樹枝丫斷了!

齊楚大學時期一千米體測的時候,就是勉勉強強及格的,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參加過省裡的大學生乒乓球比賽,拿到了一個參與獎。

在麵對樹枝丫砸狗頭,僅有不到幾秒的空檔期,他的頭腦瘋狂地喊著:“跑!跑!這玩意砸紮實了,又得重新投胎了。”

但他的身體很誠實地立在原地,直到脖頸驟然一疼,整個身子被拖拽著滾了一圈,身上還壓了一個沉重的東西,直到這東西站起來了,並且爪子非常不留情地從自己的肚子上踩了過去,齊楚這才意識到自己被眼前這頭狼給救了。

斷枝落在了距離齊楚不足兩步的地方,這種深山老林的樹枝丫都很粗,齊楚爬起來之後掃視了一眼,橫截麵有成年男人的大腿粗細了,這如果砸在了他的腦袋上,立刻就能要了他的狗命。

“我說。”霍北的後腿驟然發力,受傷的地方有些裂開,它蹲坐在地上,舔了舔自己後腿的傷口,開口道:“你是怎麼活到現在的?憑運氣嗎?”

這頭圍觀了一下斷枝的哈士奇輕輕甩了甩尾巴,心有餘悸道:“又被你救了,這是第二次了……謝謝。”

即便是在慌張的時候,齊楚還記得不去直視眼前這頭狼,以免又被認為是挑釁。

霍北看著這頭一直在避開自己眼神的狼,和那些挑釁自己,而後被自己打敗的狼幾乎沒有任何區彆,頓時覺得索然無味,它抬起爪子舔了舔,目光落在了對方還在搖晃著的尾巴上。

一般低階的狼在獲得獵物之後,必須讓頭狼先進食,這個時候地位較低的狼會快速搖動尾巴,以示對頭狼的尊重。

但顯然,眼前這頭狼搖晃尾巴並不是這個意思,霍北的目光再次沉了沉。

霍北這樣毫不掩飾地看著齊楚的尾巴,銳利凶殘的目光讓齊楚感覺如芒在背,他小心翼翼扭過頭看了眼坐在旁邊舔著爪子的大灰狼,而後立刻乖巧地蜷縮起了尾巴,老老實實垂在了身後,兩隻耳朵也懨懨地向後聳搭著。

其實他倒是更希望身後這頭灰狼能放他自由。

“這裡不僅有猞猁,棕熊,還有雪豹,以及其他掠食者。”霍北的狼型非常好看,但是此刻它的確是有些狼狽,稍稍動了一下泛疼的後腿,舔舐著自己的傷口,開口道:“你連一個樹枝都躲不過去,能活到現在,全憑運氣了。”

“你的腿受了傷。”剛剛那一滾的時候,齊楚清晰地聽到這頭灰狼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嗚咽聲,顯然是剛剛的動作使它腿傷加劇,齊楚有些愧疚地垂著尾巴:“我能做什麼嗎?”

“捕獵,抓不到野鹿,總能抓一些野兔之類的小型動物吧?”霍北趴在了地上,它一邊和齊楚說話,一邊豎立著耳朵,一直聽著四周的動向,沒有片刻放鬆,狼本性警惕,無論處於什麼地方,它們都異常謹慎小心。

其實齊楚還真的很難抓到,上一隻差點到口的野兔,最後就是被一隻鳥給搶走了。

“去找獵物回來,不要離這裡太遠。”霍北這幾天一直在尋找狼群,走走停停,傷口就沒有好過,它道:“如果遇到雪豹之類,立刻就跑,不要猶豫,我在這裡等你。”

它在麵前這頭瘦弱的狼的眼神中,看到了難得一見的愚蠢。

“這麼容易就相信狼。”霍北看著眼前這頭瘦弱的狼垂著尾巴,輕輕晃動,然後朝著樹林深處走去,低聲嗤笑道:“這個家夥真的是狼嗎,在什麼狼群長大,才能養出這樣的狼。”

它看著齊楚一邊走一邊搖晃著的尾巴,微微抬起頭,發出了一聲狼嚎:“嗷嗚——”

“嗷嗚!”誤以為霍北是在喊自己的齊楚,毫不猶豫地仰起頭回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