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8。
齊楚低聲念出了這個數字,卻不明白這個是什麼意思,除此之外,這塊小牌子上便什麼痕跡都沒有了,破舊得像是上個世紀的東西。
這個牌子怎麼看都不像是給寵物用的,雖然齊楚沒有養過寵物,但是也見過彆人養寵物,而且這頭哈士奇看上去也不大,不至於將這個小木牌子磨損成了現在這樣。
這東西看上去有些年頭,估摸著比哈士奇的年紀要大,齊楚尋思著寵物應該沒有繼承身份牌這麼一說。
但這牌子到底是乾什麼的,上麵的標號是什麼意思,齊楚就一無所知了。
“這是什麼?”霍北的目光落在牌子上,齊楚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他的確是不知道這個東西用來乾什麼的。
不過這東西看著又似乎是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齊楚仔細思索著,幾乎將自己做人時候的經曆都思索了一遍,依舊沒找到和這個牌子有關的記憶。
最後他舔了舔爪子,伸出一根前爪,試圖將這個牌子從岩石縫隙裡扒拉出來,可這牌子終究是卡死在這裡,怎麼都出不來,齊楚隻得放棄了。
有關牌子的事情,好在霍北也沒有繼續追問,這件事就直接忽略過去了,但是關於齊楚和索亞練習捕獵,卻跑到了這裡的事情,一狼一狗都當著霍北的麵低下了頭。
“我準備帶它獵殺一頭鹿,然後就回去了。”索亞也沒想到會遇到雪豹,它歎氣道:“這頭是成年雪豹……”
“我應該說過,現在是三月,等到月底,冰層就會開始融化,所以現在不少動物都往這邊聚集,更彆提其他的猛獸了。”霍北的聲線很平靜,聽不出它的情緒,但即便如此,索亞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反倒是齊楚這個缺心眼的,已經趴在了旁邊,甚至開始舔爪子了。
認錯不過三分鐘,就已經被新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哈士奇的天性。
“你認識回去的路嗎?”霍北並未理會其他的話,它隻是道:“你倒也不怕走丟了。”
“齊楚認識路。”一般狼都是認識路的,除非是像索亞這樣頭部受過傷,所以方向感缺失,但齊楚可不是一般的狼,他不僅方向感缺失,還撒手沒。
霍北深深看了眼索亞,語氣裡帶著一絲困惑:“你是怎麼能相信它的?”
索亞不明所以地歪了歪腦袋,扭頭看了眼舔爪子舔得很開心,並且已經開始玩尾巴的齊楚,它道:“它也方向感缺失?”
“撒手就沒了,轉眼就能走偏。”霍北兩句話,總結的十分到位。
它可沒忘記之前齊楚出去巡視領地,走著走著就丟了的事情,如果不是因為幸運,剛好遇到了屬於它的狼群,估摸著它們再見時,齊楚應該是一具骸骨了,不是被野獸吃了,就是被活活餓死了。
霍北將這兩隻帶回了休息的地方,但它絲毫不懷疑,這兩隻還是不認識路,一個是因為受傷,一個是因為天生的。
一個狼群裡出了兩頭不認識路的狼,霍北的尾巴垂在了身後,閉上了眼睛,暫時性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
拖回來的那頭野鹿,也被齊楚送給了霍北,齊楚這樣總是往霍北麵前送東西,而霍北更是每次或多或少都會吃一些,在狼群眼裡,這基本是就是默認了。
晚上加勒磨磨蹭蹭地湊到了齊楚的身邊,霍北出去巡視領地了,加勒問道:“你今天看到雪豹了,是之前追得你丟了小崽子的那隻雪豹嗎?”
“不是的。”齊楚覺得以雪豹的智商,不至於在一個坑裡栽了兩次,而且正如索亞所說,這頭雪豹壓根兒沒認出他,證明這又是一頭新的雪豹,這雪豹的豹子臉在齊楚眼中長得都差不多,難以分辨。
聽到齊楚這麼說,加勒微微歎了口氣,有些可惜道:“等以後如果遇到了那頭可惡的雪豹,一定要告訴我。”
狼群是記仇的,而且非常記仇,曾經有棕熊殺了狼群的幼崽,被狼群追殺了很久,所以有句古話叫做“狼若回頭,必有緣由,不是報恩,就是報仇”。
“好。”齊楚一臉悲痛,他道:“我一定會告訴你。”
“彆難過了,等春天到了,就是發情期了,你會再有崽崽的。”加勒輕輕蹭了一下齊楚,以示安慰,狼群會靠著舌頭交流信息,加勒試圖伸出舌頭的時候,卻感覺那種陰冷的視線再次落在了自己的身上,隻得起身歪了歪腦袋,不解地看著已經回來的霍北。
“去巡視領地。”霍北說道。
“不是巡視了一遍了嗎?”加勒不解,剛剛霍北不就是去巡視領地,現在才回來嗎,怎麼又要巡視一遍。
“在巡視一次。”霍北眼皮子都不抬,它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盤著,半闔著眼睛道:“立刻。”
加勒和加諾這才不得不一起去巡視領地,這兩兄弟幾乎乾什麼都是在一起的,雖然偶爾不合,但大多數時候,都是加勒單方麵的生氣。
然而加勒剛走,索亞也湊了過來,它看著齊楚,心中有個問題,一直十分不解,道:“為什麼你會選擇裝死來吸引雪豹注意力,然後攻擊它的鼻子?”
“你不是說了嗎,它不是之前追著我的那頭雪豹。”齊楚解釋道:“所以它是一頭新豹子,肯定不知道我之前用過的招,這招什麼都好,就是用不了第二遍。”
“雪豹?追著你的那頭雪豹?”霍北扭過頭,狹長的狼眸裡透著一絲疑慮。
“不是,是我認錯了。”齊楚生怕這幾頭狼會說出關於“墜崖掉崽子”的事情,急中生智,連忙岔開了話題道:“三月底就要到春天了?”
“嗯,冬季結束,快要春天了。”霍北並不是沒察覺到齊楚在轉移話題,畢竟這個話題改變的實在是太生硬了,但它也懶得去多問,隻是順著齊楚的話回答。
齊楚點了點頭,又道:“發情期?”
齊楚見過動物的發情期,但也隻是在學校裡見過,晚上野貓叫的整夜整夜睡不著,後來某一天,忽然安靜了,沒有了貓叫聲,他當時還很困惑,怎麼突然之間貓咪就不發情了。
後來舍友告訴他,因為貓咪都被抓取絕育了。
這件事情對齊楚而言,印象太深刻了,以至於他到現在一想起發情期,就想起了絕育。
一想到絕育,他就又想起那幾隻貓後來就乖了很多,從一開始的不能接受,生無可戀,到後來已經接受了現實,而關於絕育的好處,齊楚後來也稍稍了解了一些。
等到了三月底,就冬季結束了,春季正式到來,動物們會贏來它們的發情期,霍北也不例外。
“你在想什麼?”霍北見齊楚想東西想得出神,有些好奇道:“說說。”
“這是能說的嗎?”齊楚睜大了眼睛,一臉真誠。
“嗯。”被齊楚這樣的眼神盯著,霍北的眸光微微一動,這頭狼果然時時刻刻都在向它示好,但是很快,它就聽到齊楚道:“你懂……絕育嗎?”
霍北的確不懂這個,它疑惑道:“什麼?”
齊楚想了想,覺得這個一旦解釋起來,很容易沒了狗命,作為一頭惜命的哈士奇,他決定將這個關於“絕育”的解釋藏在肚子裡,絕不說出口。
到了晚上,巡視一圈回來的加勒疲憊不堪,和齊楚湊在一起之後,忽然瞪大了眼睛,它語調微揚:“原來絕育是這個意思!”
被吵醒的霍北睜開眼看向了加勒和齊楚,尾巴不悅地垂在了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