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2)

霍北可能這輩子都沒法拒絕來自齊楚的誘惑,對於這點,它從沒懷疑過。

畢竟但凡齊楚長得沒這麼好看,毛沒有這麼蓬鬆,大概第一眼就成了霍北獠牙下的狗魂了。

“下次還敢坐蛇上麵嗎?”齊楚趴在霍北身邊,原本打算哄一下這頭不知道為什麼又生氣了的西伯利亞狼,但最後他沒有哄到西伯利亞狼,倒是把自己給累睡了,半夢半醒間聽到霍北低聲道:“你也不想想這都什麼時候了,如果蛇醒了給你一口,你的尾巴還要不要了?”

即使在夢裡掙紮了半天也醒不過來,齊楚還是下意識將大尾巴蜷縮了起來。

霍北見他睡得很熟,隻得放棄跟他講道理,任由齊楚在它的懷裡不斷聳動,齊楚晚上睡得不太老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那條蛇嚇著他了,以至於半夜都在四肢亂動,顯然是在做噩夢。

霍北本不打算叫醒齊楚,直到被他一爪子踹在了腹部,到底是哈士奇的重重一腳,霍北疼的悶哼了一聲,抬爪摁住了齊楚,將他給晃醒了。

齊楚睡眼朦朧地看著霍北,四肢還維持著在夢裡奔跑的姿勢,他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緩了緩才抬起頭,盯著霍北看了一會兒後,喃喃自語道:“怎麼又夢到你了……”

他以為自己還在夢裡,再次闔眼睡覺。

霍北再多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裡說不出來,它沉默地看著自己身邊的齊楚,隻得自己稍稍挪了一下位置,舔舐著自己被踹的地方,然後重新趴在了齊楚身邊休息。

第二天早上醒來之後,霍北倒是問了齊楚昨晚做了什麼夢,齊楚先是一愣,而後顧左右而言他,不肯直麵霍北的問題,直到堅持不下去了,才聳拉著耳朵,心虛道:“我夢到你不要我了。”

“嗯?”霍北一愣,它沉默了一下道:“你怎麼會夢到這個?”

“不知道……”齊楚一臉委屈的模樣,似乎是想要看霍北又不敢去看,隻得自己踩著爪子動來動去。

霍北不說話,齊楚心虛到了極點後,就開始坐立不安,他昨晚的確是做噩夢了,但不是霍北把他丟了,而是有一天霍北回來,知道了齊楚造謠自己有崽子又流產了,並且還身份敗露,霍北知道了他其實並不是狼,而是一頭哈士奇。

齊楚忘不了霍北看向自己凶狠的眼神,它的獠牙幾乎要戳到自己的麵前了,嚇得齊楚隻能掉頭就跑,所以在夢裡,他都疲於奔跑,整整跑了一夜。

但這樣的事情,他絕不可能告知霍北,不然這就不是夢,而是現實了。

這一整天,他跟在霍北後麵都心事重重,哈士奇的心事都擺在了臉上,讓狼想要忽視都忽視不了。

“到底怎麼了?”晚上霍北總算是忍不住了,它看著在自己身邊心不在焉的齊楚,問道:“你想要去加勒那邊?”

“我可以嗎?”齊楚抬起頭,疑惑地問道。

“……”霍北心中憋著一口氣,這頭西伯利亞狼的眼神冷了下來,它闔起眼眸,聲線微冷道:“你忘了蛇窩的事情了嗎?現在溫度越來越高,蛇已經快度過冬眠期了,難道你想半夜起來一睜眼就看到一條蛇和你對視?”

齊楚對冬眠的蛇無所謂,甚至想要玩兩爪子,但是麵對非冬眠狀態下的蛇,他連沾一下都不樂意了。

被霍北麵無表情地恐嚇了一番,齊楚老老實實趴在了原地,他舔著爪子,尾巴有一搭沒一搭地晃悠著。

狼群之間休息的地方相隔不遠,齊楚和霍北的話清清楚楚傳到了其他狼的耳中,另一位當事狼下意識扭過頭看向了這邊,而後一臉茫然道:“蛇窩不是給挖了嗎?怎麼會還有?”

“老大說有就是有。”加諾開口道:“你現在不承認有蛇窩,明天老大就給你抓一窩回來。”

加勒齜了一下自己的獠牙,朝著加諾低吼了一聲,而後又再次趴下休息了。

加勒向加諾發脾氣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其他狼已經習慣了,加諾並不想和加勒計較這些,它閉眼不予理會。

睡到半夜時,霍北忽然睜開了眼睛,它微微抬起頭,目光極快地鎖定了一處灌木叢,緩緩露出了自己尖利的獠牙,正準備起身的時候,那灌木叢發出了輕響,原本躲藏在灌木叢裡的動物意識到自己暴露了之後,當機立斷選擇離開,並不願意和狼群發生正麵衝突。

原先其他狼還未發現,但這東西跑的時候,在灌木叢裡發出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索亞它們也立刻睜開了眼睛,異常警惕起來,霍北開口道:“已經跑了。”

“要追嗎?”索亞問道。

“不用。”霍北的目光還盯著那處,片刻後才道:“應該還是那頭猞猁。”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這頭猞猁一直跟著它們狼群,但是出於兩者幾乎稱得上天敵的對立位置,狼群也異常警惕起來。

猞猁有“殺狼機器”的稱呼,但也隻是對於體型不算大的狼,如果遇到霍北這樣的,即便是猞猁也不會主動招惹,更何況這是一整個狼群。

唯一有可能被這頭猞猁盯上的,隻有體型較小的齊楚,但現在已經三月底,獵物逐漸增多,這頭猞猁沒必要冒著被狼群圍攻的風險盯著齊楚,除非有些其他原因。

齊楚大抵是真的累了,他睡得很踏實,甚至在夢裡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又閉著眼睛舔了舔自己身邊的霍北,然後蹭了幾下,換了個姿勢繼續沉睡,這種昏迷式睡眠質量,著實讓其他狼覺得有些罕見。

“這麼大的動靜都沒醒來,不會出問題吧?”之前齊楚身上的傷口,狼群都看到了,索亞走過來看著蜷縮在霍北身邊的齊楚,壓低了聲音道:“會不會有什麼舊傷沒有發現,或者身體本來就有問題……其實像它這樣的狼,一般是無法在野外生活的,它能長這麼大,證明才被狼群放棄沒多久。”

“你想說什麼?”霍北聲線平靜,開口問道。

“我想說……”索亞看著齊楚,片刻後挪開了目光:“狼群為什麼養一個不會捕獵的它,後來為什麼又把它丟在了這邊,你相信它所說的沒有狼群這一回事嗎?”

霍北沒有正麵回答索亞的話,隻是“嗯”了一聲,它神情自然,索亞從霍北的臉上看不出它是什麼心思,但也知道霍北耐心有限,它隻能適當地提醒一下。

就在索亞轉身準備回去休息的時候,卻聽到身後傳來了霍北的聲音,它道:“它昨晚做噩夢了,夢到我不要它,然後跑了一晚上,今天的訓練量又再次加倍,彆說是它,就算是你和我,也會睡得很沉。”

霍北幾乎預料到了索亞準備說什麼,不等索亞開口,便接著道:“是我之前嚇到它了,它做噩夢了。”

即便隔著一段距離,索亞幾乎都能感覺到霍北不同往常的語氣,它扯了扯唇角,艱難地點了點頭。

如果索亞知道“戀愛腦”這個詞,它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將這個頭銜砸到霍北的腦袋上。

“其實之前老大對我們,可比對齊楚凶殘多了。”加勒也已經醒了,它壓低了聲音,小聲說道。

一旁的傑拉湊過來,也跟著小聲道:“所以齊楚是齊楚,我們是我們,就比如說,我們發情期就並不會和老大□□,但是齊楚會,它還會揣崽崽。”

加勒剛準備認可地點點頭,又忽然想起來霍北好像已經絕育了,之前齊楚就跟它說過絕育的意思,雖然齊楚沒有明確地說霍北絕育了,但加勒憑借著自己聰明的腦袋已經拚湊出了事實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