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 / 2)

“霍北,我覺得我需要正式跟你介紹一下。”齊楚站在了霍北的麵前,他轉頭看著那一排的狗頭,道:“這是我表哥,這是我表姐,這是我堂哥,這是我堂姐,這是我表弟,這是我表妹……”

“……”霍北愣了一下,還沒理清楚這幾隻跟齊楚的關係。

“好了,我的家庭成員和你已經介紹完了。”齊楚飛快地用後腿踹了一下門,將那幾隻好奇地試圖往裡麵擠的哈士奇全部都給攔在了門外,屋子裡頓時又暗了下來,齊楚輕輕甩了甩自己毛茸茸的大尾巴,湊近了霍北低頭蹭著對方道:“這是我家,我家的狼會有一點點吵。”

起初齊楚也打算瞞著,但是思慮再三,且不說霍北遲早會痊愈,看到他拉雪橇的模樣,就說這一群哈士奇每天在外麵嗷嗷大半天,霍北是背部受傷了,不是耳朵聾了,不可能聽不到。

哈士奇這標誌的嚎叫聲,霍北想忽略不計恐怕都很難。

於是齊楚打算說一半,瞞一半,事兒給慢慢來,要穩紮穩打,不能一步將自己送到狼嘴裡。

“你知道嗎?”齊楚湊到了霍北的耳邊,他低聲道:“你擁有了一個西伯利亞狼群裡最特彆的狼作為你的伴侶。”

畢竟應該不會有哈士奇像他這麼倒黴了。

被齊楚攔在了外麵的那群哈士奇麵麵相覷,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頭犬看著麵前的這扇門,它甩了甩頭,鼻尖被撞的有些疼,嗷嗷了兩聲之後,便擺出了一副深沉臉。

“的確是一頭狼,小九的眼光可真是獨特。”頭犬舔了自己爪子,而後仰起頭,發出了嗷嗚嗷嗚短促的狼嚎聲。

眾哈士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跟著一起叫總是沒錯的。

正在屋子裡趴在霍北旁邊的齊楚微微動彈了一下耳朵。

“這是你的兄弟姐妹在狼嚎。”霍北甚至都不是在問問題,畢竟這樣顯而易見的事情已經不需要提問了,它脊背受傷之後,傷口才縫合,隻得老老實實趴在了地上,時不時仰頭去舔一下齊楚:“你比它們叫的都好聽。”

這算是霍北在遇到齊楚之後,第一次誇讚齊楚的狼嚎很好聽。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屋子裡的邊緣部分有著厚厚的灰塵,地板上並沒有收拾,亂糟糟的一團,旁邊還有霍北掙紮時候留下來的血,它低下頭舔了舔自己的狼毛,輕輕抖了抖脖子上的絨毛。

齊楚不在它身邊的時候,霍北雖然能聞到齊楚的氣息,知道他就在這附近,但是說到底還是沒看到,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焦慮不安。

現在齊楚在它身邊了,霍北側躺著,時不時舔一下齊楚脊背的絨毛,目光落在了齊楚的脖頸上,順著脖頸上的鎖鏈一直看到地上拖行的繩索,它抬起爪子,輕輕摁住了這繩索的一頭。

“你的兄弟姐妹和你長得很像。”霍北第一眼看到那一群毛茸茸的腦袋,和一模一樣智慧的眼神時,的的確確是愣怔了一下,但他並沒有認錯,即便這些毛茸茸長得和齊楚幾乎一模一樣,但它們不是齊楚。

它們沒有齊楚狡猾,有些霍北說不上來的東西,這些毛茸茸是不具有的。

也許這種東西就叫做“一見鐘情”。

齊楚一邊搖晃著尾巴,一邊和霍北親親蹭蹭,直到霍北有些疲憊地趴著的時候,齊楚這才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準備起身往外走,誰知脖子上繩索的另外一端被霍北的爪子輕而易舉地壓住了。

齊楚一個踉蹌,險些後仰趴在了地上。

這一下把他勒得有些懵圈,剛要爬起來就被一頭西伯利亞狼直接壓在了身上,霍北的爪子輕輕壓住了齊楚的腹部,雖然沒有用力,但是這種壓迫感十足,齊楚下意識地勾著爪子,瞧著霍北。

“陪我。”

霍北聲線略顯低沉,狹長的狼眸裡帶著一絲微冷,但當它看向齊楚的時候,目光又罕見地柔和了兩分,湊過去用力在齊楚的脖頸間蹭了蹭之後,低聲道:“我後背疼,你陪陪我。”

“你剛剛還說不疼的。”齊楚的尾巴甩動了兩下,他掙紮了兩下要爬起來,但即便是受傷虛弱中的西伯利亞狼,在麵對體型比自己小了一大圈的哈士奇時,依舊具備絕對的實力壓製。

最後齊楚被迫陪著霍北,直到霍北身上的藥效發揮了作用,陷入了深度睡眠,這才緩緩將自己的鏈子一端從霍北的爪子上扒拉下來,悄悄爬走了。

正在狗窩裡的哈士奇們交頭接耳地討論著這三頭狼,最興奮的莫過於它們了,每多加一頭狼,就意味著它們的工作量小了一些。

即便哈士奇是拉雪橇的工作犬,但在原來的哈士奇有所傷亡後,剩下的哈士奇工作量就增加了不少,冬天才剛剛過去,它們的爪子無一例外都有些乾裂的痕跡,有的嚴重的甚至會出血,在拖著雪橇跑長途的時候,爪子踩在地上就非常疼。

齊楚剛剛一回來,就被一群哈士奇給圍觀了。

*

“今天這群哈士奇怎麼這麼安靜?”正從外麵回來的老人將衣服放在了屋子裡,他扭頭看向狗窩,以往那邊會傳來哈士奇們的叫嚷聲,一直到半夜三點才會安靜一點。

這群哈士奇精力充沛,簡直就是熬夜奇才。

老人覺得有些不對勁,之前丟過狗的他多多少少都有些心理陰影了,隨手又拿著外套再次走出去,朝著狗窩方向走去,輕輕推開了門,裡麵的哈士奇們正端端正正地趴在了地上,它們都在看著領頭的那頭哈士奇。

然而在最前麵的那頭,正是之前丟掉的哈士奇。

旁邊哈士奇的頭犬都老老實實地趴在了地上,豎起了耳朵,聽著齊楚的話,一副十分認真聽話的模樣,看上去比平時要懂事多了。

整個狗窩隻有這一頭哈士奇正在嗷嗚嗷嗚,看這樣子,仿佛是在說教,這模樣倒是讓老人十分驚奇了。

“我跟你們說。”齊楚在這群哈士奇麵前展現了自己的“學識”,他搖晃著那條大尾巴,說道:“我們哈士奇,是源自於西伯利亞,我們是出色的工作犬,平常會拉雪橇,還會狼嚎,但是大家有沒有發現一個問題。”

眾多哈士奇搖了搖頭,看向齊楚,一副求知欲爆滿的模樣。

“雖然我們是狗,可是我們和彆的狗好像不一樣,比如之前的一條大狗,就是沒毛的那個,它們叫起來的樣子和我們的狼嚎是完全不同的。”齊楚再次繞了一圈,往回走,他的身形端正,這品相在哈士奇之中的確是屬於上乘,眼睛是藍色的,思考問題時,任憑誰都能看得出這頭哈士奇在打壞主意,心眼全部寫在了臉上。

不過齊楚所說的話,倒是句句在理,這讓其他的哈士奇微微一頓,也開始思考了這個問題,領頭的頭犬問道:“怎麼不一樣了?”

“它們是汪汪,我們是嗷嗚——”齊楚仰起頭狼嚎了一聲。

“你們想,和我們一樣嗷嗚嗷嗚的,是誰?”齊楚並不說答案,而是緩緩誘導這群哈士奇說出他想要的答案,哈士奇們的智商都點在了顏值上,麵對這樣顯而易見的陷阱,依舊一頭紮了進去,十分自信的仰起脖子道:“狼。”

“沒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齊楚心中滿足多了,他道:“就是狼。”

“我還是不明白這個意思。”頭犬忽然說道:“你想要說什麼?“

齊楚看了眼頭犬,又看了眼眾多的哈士奇,他站直了身子,往後退了兩步。

“我來問,你們來回答,答案就出來了。”齊楚說道。

“狗的叫聲是什麼!”齊楚問道。

“汪汪!”這群哈士奇仰著頭回應,雖然它

們叫不出汪汪聲,但不妨礙它們嗷嗚嗷嗚的表示。

“狼的叫聲是什麼!”齊楚問道。

“嗷嗚嗚嗚——”眾哈士奇回應。

“我們的叫聲是什麼!”齊楚問道。

“嗷嗚嗚嗚——”這群哈士奇立刻應道,情緒逐漸高漲起來。

“我們的聲音像誰!”齊楚已經開始滿意了,但是他需要更加滿意。

“狼!”哈士奇回應著。

“我們長得像誰!”齊楚問道。

“狼!”哈士奇們站起來嗷嗚嗚爭先恐後地回應著。

“所以我們是誰!”齊楚的狗眼中露出了一絲人性化的狡猾。

“狼!”哈士奇們異口同聲地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