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煙從出事到現在,時日也不短了,期間她就一步也沒有出過這庵堂了。早年做戲子也是吃過苦的,如今再回到這樣的日子,她其實也無所謂。
“你在這倒是清淨。”錢月梅喝了口茶,沉聲說道。
王秀煙淡淡的笑著:“是啊,還是清淨好,爭了那麼多年,鬨了那麼多年,現在回頭看,好像自己用了一輩子做了一件傻事,不值得也不想再往心裡細想了。”
錢月梅說道:“這麼長時間了,你不想孩子嗎?”她看得出王秀煙對秦老爺的厭惡,多少年的虛情假意應該讓自己也疲倦了,現在唯一放心不下的也就是秦卿月了。
王秀煙歎氣:“想必老爺也不會再看那孩子一眼了,是我作孽,我自己怎樣也都無所謂了,卻連累孩子以後也要過苦日子了。”她明白的,就算秦老爺留那孩子一命沒能沉了井,不過那孩子以後彆說父愛母愛,估計就算是下人也要瞧不起那孩子的,錢月梅更不會去管一個和親家沒有任何血緣的孩子。
錢月梅此時說道:“你那孩子,小魚在幫你養著,倒是處處周到,你也無需擔心,現在天涼,小魚又有身孕不好出門,等過陣子吧,到時候抱來。”
王秀煙不可思議的看向錢月梅,她和錢月梅明裡暗去的沒少作對,現在沒有落井下石,沒有苛待她女兒,這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
錢月梅看得出王秀煙的疑惑,就說道:“我都看開了,你還有什麼看不開的,為了個沒長心的男人,不值。”當初秦老爺有王秀煙就對她百般冷落,恨不得她這個人就不要出現在他麵前免得心煩,現在王秀煙除了事兒,秦老爺知道後悔了,又想回來親近,她也沒有那樣的心情了。
王秀煙聽著錢月梅的話,說道:“終歸是我毀了你半生幸福。”
“那你的半生幸福又是誰毀的呢?”錢月梅反問道,當初如果不是她的婆婆非要納妾,也就沒有這事兒了,如果當初秦老爺能像如今的秦懷瑾護著沈小魚一樣護著她,也沒有之後的諸多事情,當時她不生育隻能無奈看著丈夫納妾,可是丈夫納妾之後哪怕對她還有一點情誼,自己想必也不會落得如此善妒的程度,不幸不是一夜的風雨才會心寒,而是日日夜夜的風雨她才會心寒。
王秀煙想著自己的半輩子,越想也越覺得可笑,自己到底什麼都沒有得到。有時候勸自己現實一點,可是又想跟著自己的心走,她從來不缺為愛付出的勇氣,隻是付出之後,才發現,根本沒有男人配得上她的這一顆真心。
“替我謝謝少奶奶。”王秀煙說道,其他的她也都不去想了,隻盼著女兒能快樂的長大,至於恩情,她想她也沒有什麼機會能報答沈小魚了。
錢月梅現在庵堂住下了,之後王秀煙也沒有再來打擾。
沈小魚知道婆婆是去給自己祈福要去城外庵堂住,心裡也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也真的是矯情了,那麼多女人都是生孩子,怎麼就她怕這怕那的?
“讓婆婆回家來住吧,庵堂那地方肯定沒有家裡住著舒坦自在的。”沈小魚對秦懷瑾說道。
秦懷瑾說道:“娘也是圖個心裡舒坦,沒什麼的。”這時候非要讓他娘回來,他娘怕是還要不樂意的。
沈小魚歎氣:“怕是我這樣子,婆婆也覺得不安了。”
“彆亂想。”秦懷瑾說道:“說實話,我也怕,好日子才過了幾天,我也怕你出事。”他也想過要不然就讓沈小魚先不留這個孩子,等再過幾年,沈小魚不怕了,他們再要孩子也成。不過孫嫂子也說沈小魚是想要這個孩子的,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照顧好沈小魚,確保沈小魚能順順利利平安生子。
沈小魚看著桌上擺放的小玩意兒,都是秦懷瑾在街上買來的小東西,怕她在家裡悶。
“孩子還沒見著,孩子他媽倒是先玩上了。”沈小魚笑著說道,秦懷瑾買的也多是小孩子的玩意兒,一開始她以為是秦懷瑾給孩子預備的,結果秦懷瑾說是給她買的。
秦懷瑾笑著說道:“不說一孕傻三年麼,估計你能喜歡。”
沈小魚笑著,這話也有點道理,現在看啥都好玩。
沈小魚是徹底的閒下來了,秦懷瑾倒是忙起來了,以前不上早朝不需要入宮去,近日確實經常被傳召入宮。
皇上知道秦懷瑾的計謀,也覺得這計謀不錯,到時候富的就是國庫,隻是現在還需要隱蔽一些,世家畢竟複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吃得下的。
“這次的差事辦完,我想在京都城開民學。”皇上說道:“現在可用之人還是少。”雖然要吃下世家,也要保證有源源不斷的財源進賬。
秦懷瑾點頭:“聖上英明。”如今工農還算穩定,隻是商人這塊比較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