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魚琢磨錢月梅這想法其實真的不過分,老人家也算是不錯,她這身體都養了三年多了,再生也行,可是這生孩子她是真怕,鬼門關走一遭也就算了,要是來來回回的走,閻王爺是不是也不能讓啊?
“娘啊,這事兒得慢慢來。”沈小魚說道:“就算我同意,生孩子的事情總得看緣分了。”這要是不答應錢月梅,也有點不近人情,老人家喜歡含飴弄孫也是不過分。
錢月梅看沈小魚答應了,神情也輕鬆很多:“你答應了就好了,隻要你答應,懷瑾那也就不能找我來說什麼了。”說實話,她和媳婦有點什麼事兒,還得先去把自己的兒子說明白,有時候真覺得這兒子不是她生的了。
送走了錢月梅,沈小魚就看著手裡的小荷包,裡麵塞著一塊米黃的紙,想來想去,還是帶在身上了。
晚上月見中天的時候,秦懷瑾終於回了家,沈小魚趕緊讓把飯菜端上來,吃了也好休息。
秦懷瑾先洗了把臉,然後說道:“聽說今日工部的新尚書已經走馬上任了,見著了嗎?”
“見著了,這新來的尚書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直接告訴我沒事彆去衙門,我這莫名其妙的就被嫌棄了!”沈小魚越說越無奈。
秦懷瑾被沈小魚給逗樂了,說道:“打壓你而已。”
“打壓我乾什麼?我現在光是升品階,萬年的技師而已,他打壓我有什麼勁兒,欺負我一個弱質女流也不怕人家笑話!”沈小魚很是不服不忿,工部最沒有上進心的就是她了好吧,還想怎麼樣?
秦懷瑾悠悠的說道:“一方麵,溫熙想要打壓的是聶幀,你和聶幀同仁也有幾年了,他考量之後就把你劃到了聶幀的陣營去了。另一方麵,他是太後的人,溫家的人這次入京都城為的就是富貴權勢,不能拉攏你,也就不能拉攏我,所以毫無顧忌了。”
沈小魚一聽,就說:“和你還有關係?”
“自然,想求權,從我這走也是一個好選擇,不過他們溫家沒有選。”秦懷瑾想到這,就說道:“這溫家圖謀的不小,工部尚書之位,怕是擋不住的。”
沈小魚一聽,覺得這話裡好像還有事兒。
“你的意思是溫家想要和你博弈?”沈小魚說道,要是從官職上說,溫熙是個尚書,而秦懷瑾隻是侍郎,官職矮半頭,隻是秦懷瑾還有加分的地方,所以不能光看官職。
“以後也要防著溫家了。”秦懷瑾說道,朝堂就是這樣,早上一個樣,晚上又是另一個樣了。溫家想要在京都城紮根容易,若是想要權勢,那就得奪,現在溫熙的尚書之位是太後給的,太後給的總歸不如皇上給的踏實,溫家肯定是要爭的。
沈小魚覺得後背涼風嗖嗖,忽然覺得溫熙讓她不要去衙門還算是好的,離得遠點更踏實。以後就算去衙門,也不能像今天這樣了,溫熙她得“恭敬”著,敬而遠之。
秦懷瑾吃著飯,沈小魚就拿了繡繃繡繡花,秦懷瑾這才發現沈小魚身上多了一樣東西。
“腰上的是你新做的荷包?”秦懷瑾問一句,沈小魚平時也樸素,一般身上不會帶這些東西。
沈小魚看向腰間,一看是錢月梅給的求子荷包,就拿起來給秦懷瑾看,邊看邊把錢月梅說的事情說了一下。
“我娘這又是看誰家子孫滿堂她就心裡吃味了?”秦懷瑾苦笑,不過還是說:“不用聽我娘的,現在兒女都有,也不用刻意再生的。”上次沈小魚生孩子,他也嚇得不輕,算是知道生子是個玩命的事兒,沒有什麼逼不得已,也不用非要去玩命。
沈小魚倒是沒有反駁,隻說:“娘的心情我倒也能理解,以後女兒嫁人離開了家,就剩兒子一個支撐這個家,也是辛苦,趁著孩子都還不大,生一個以後也能互相陪伴著。”她和秦懷瑾也都有兄弟,隻是和一般的兄弟也不一樣。她和沈海相差的畢竟多了些,秦懷瑾又因為上一代的恩怨和秦懷沐想親也親不到哪裡去。
被沈小魚這麼一說,秦懷瑾就說:“你若是想生,那我自然也樂意的,肯定會好好出力。”
沈小魚噗嗤笑了,秦懷瑾平時正經的時候多,可要是不正經起來她還……挺喜歡的!
連著幾日,沈小魚都沒有去工部衙門,不過武運倒是很給力,基本上每天晚上都站在牆頭上和沈小魚說一下衙門裡的事情,除了彙報,還不忘訴苦。
“溫大人節源開流要斷了金貼?為什麼啊?”沈小魚問道,皇上看重工部,技師和工匠們這些手藝人都有一份額外的補貼,大家為了顯示皇恩浩蕩就叫做“金貼”,雖說不多,但是也能讓日子滋潤起來,這溫熙一來就直接斷了金貼,這是要和整個工部的人都反著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