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三月陽春,京都城雖然還沒有綠意,但是春風已經和暖起來,草木抽芽也隻是時間問題。
沈小魚正在賬房和賬房先生核算著這月的收入與花銷,感歎最近京都城的物價好像貴了些,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當了家,光知道貴還不行,還得研究一下怎麼才能省著花。
去了後廚,找到胡叔,就說:“這些日子的肉價貴,我們的桌上減一個肉菜就行,下人們的飯食還是老樣子。”平日都是兩葷三素配一湯,現在變成一葷三素配一湯也足夠了。
胡叔就說:“南方鬨了豬瘟,所以咱們這邊的肉價才會貴些,可若是要吃肉,咱們家也是隨便吃的。”沈小魚財大氣粗,彆說兩葷三葷的了,一頓吃投豬也都吃得起!
沈小魚咋舌:“居安思危,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家裡的習慣還是要一直保持下去的。
晚上秦懷瑾回來,身後還跟著一些,在大門口的時候秦懷瑾好說歹說終於把人都勸走了,沈小魚一看這陣仗,就趕緊讓柴夏關了大門。
“怎麼了?他們都是誰啊?”沈小魚問道,聽著門外還有動靜,是人還沒走利索呢。
秦懷瑾拉著沈小魚先回屋,然後才說:“文官,因為禦史台的原因,現在不少文官都覺得我是個人物,所以……”
沈小魚會意,估計又是巴結的,隻是這次來的猛了些。
沈小魚去讓紅棗把柴夏叫來,柴夏一來,沈小魚就囑咐:“現在你是門房,以後不管是誰家來送禮的,也都彆收,客客氣氣的請走就行了。”
“是!”柴夏應聲,這樣的高門大戶講究也多,隻是以前總看人家收禮,像沈小魚特意囑咐不讓收禮的,他也是頭回見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舒心多了,沒有什麼大事小情,整個京都城都被一團和氣歲月靜好的氛圍籠罩著,就算是在朝堂上,大家也沒有那麼大的戾氣,很是和諧。
禦史台之前因為“拍磚”用力過猛,這幾日全都喉嚨嘶啞,說話都快說不清了,大家也全都不再多說話,沒有了禦史台的上疏,早朝都變得安靜了些。
直到永王入京的消息傳來,京都城才終於又恢複到了熱鬨的場景。
沈小魚一聽永王要入京,就想起來,這位不就是把鳳山的鐵礦都拐走的那位麼!
“永王為什麼要入京啊?”沈小魚問道,凡是已經封賞出去的王爺都不可以隨意入京的。
秦懷瑾解釋道:“是皇上召進京的,皇上想要給永王世子賜婚。”
“哦,不過離得那麼遠的世子還要皇上賜婚嗎?”沈小魚納悶,這皇上管得是不是寬了點。
秦懷瑾頓了頓,說道:“皇上有意和北狄和親,所以從宗親皇室當中選出一個人選來。”
“什麼?你說和親?不是說要和北狄開打嗎?和得是哪門子的親啊?”沈小魚已經蒙了,這是什麼路數,到底是打,還是和親啊?
秦懷瑾歎氣,聖心難測,為了江山社稷,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冬日一過,北狄又開始活躍,可是皇上的大宛馬還沒有長成壯年,現在也需要緩一些時間。
和北狄和親就是緩兵之計,皇上就是沒有年齡合適的皇子,要不然也不會從宗親當中選人了。
沈小魚思來想去,就問:“太上皇不是也有年紀合適的皇子麼?就算和親,也不至於找隔著輩兒的宗親世子吧?”永王世子算是堂兄弟,用太上皇的皇子是親兄弟,誰近誰遠還是看得出來的。
秦懷瑾笑著:“親兄弟不好推出去和親啊,太上皇還在呢。何況,永王應該也想借著這個機會重新在京中活躍起來,要不然找個借口搪塞了就是。”雖然和親不算是好事,但是總歸也算是一個可以重新回京的機會。
沈小魚覺得事情有些複雜,也就不去深究了,皇室誰娶誰,誰嫁誰,和他們也沒有啥關係。
沒幾日,永王府的陣仗就入了宮,沈小魚正好去鋪子的路上,就看著車隊往宮門口去。
微風一吹,馬車的車簾一飄,正好被沈小魚看到了馬車裡的情形。裡麵的人雖說穿著男子的裝扮,但是沈小魚也是穿過男裝的,幾乎一眼就I看出裡麵的是個姑娘假扮的男子。
沈小魚也不怎麼在意,先去了鋪子,中午回家的時候,秦懷瑾也在,沈小魚意外:“難得見你中午回來啊,正好吃個飯。”
秦懷瑾笑著說:“皇上要為永王接風,宮中設宴,所以來接你一塊去。”
“我也去啊?”沈小魚問道,皇室和親和他們這些外人也沒有什麼關係。
“去,五品以上的官員和家眷都去。”秦懷瑾說道:“也算是皇上準許永王以後在京都城可以活躍了。”
沈小魚去換了朝服,然後就跟著秦懷瑾去往宮門口,不少人已經在陸陸續續的入宮,蘇凝和陸蝴蝶也都在,沈小魚打了個招呼就先入座,然後就看著前排的永王府的人。
永王容貌和太上皇還真有些像,人更富態一些,看著慈眉善目的。可再看旁邊的那人就是一愣,是她看到的馬車裡的人。
“那個是……?”沈小魚小聲問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