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瑾來送了布料,沈小魚一看,就說:“夠了,怕是都多,不過剩下的料子我們也都留著還回去的。”他們不占人家便宜,要不然生意早就黃攤子了。
“行,這是衣裳的錢。”秦懷瑾給了錢,說:“夠嗎?”
“夠。”沈小魚說:“都多了。”然後就找錢。
秦懷瑾笑嘻嘻的,沈小魚看著秦懷瑾也笑了:“你傻笑啥?”
秦懷瑾說:“沒啥,就是看著你就開心,不知道咋回事。”
沈小魚撇嘴說:“過幾天來取就行了,不過我直接送你家去不是更省事嗎?”正好看看起哪家地主的傻兒子!
“真不用,我自己來取。”秦懷瑾說道,他心裡也清楚,早晚沈小魚都得知道,他還是想能瞞一天是一天。
秦懷瑾走了,沈小魚就先把布料收起來,上好的錦緞,摸一把都不劃手。
沈老爹這時候說:“這位少爺還老來光顧生意。”
沈小魚點頭:“平時也就是買些手絹那樣的小東西,做衣服倒是頭一回。”
沈老爹就問:“咱們在遼陽城做生意的時日也不短了,怎麼就沒有聽過還有哪家富貴人家姓秦呢?”
沈小魚搖頭:“遼陽城人家也不少,滿城那麼多人,叫不上姓的也多著呢。”
沈老爹說道:“說的也是,先做活吧。”然後就接著編竹筐。
臨近中午要撤攤子的時候,來了一家做白事的,在沈老爹這定了不少貨,沈小魚一看來生意了,就趕緊記下人家都要什麼。
“家裡紙好像不夠了,我去買些。”沈小魚說著就去了隔壁街的紙鋪買紙,讓陸蝴蝶在這等她一會兒,等她回來就一起回家。
陸蝴蝶等了一會兒,看沈小魚抱著一大騾子的紙回來,就上去幫忙。
“這紙顏色還挺多的。”陸蝴蝶說道。
沈小魚說道:“這是糊紙活的紙,你敢碰?”說完就笑著看陸蝴蝶。
陸蝴蝶問:“啥是糊紙活?”
“紙人紙馬,雞籠幡子,都是給死人用的!”沈小魚話音剛落,陸蝴蝶就趕緊把紙放到桌上,不敢再碰了。一想到是給死人用的,陸蝴蝶就覺得渾身發麻。
沈小魚笑著,說道:“想多了是不是?其實就是紙罷了!”紙又能有什麼可怕的?
陸蝴蝶看著沈小魚那麼從容的整理著紙,就說:“小魚,你膽兒真大!”彆說她一個小姑娘,同齡的男孩估計都頂不住。
沈小魚說道:“為了賺些錢嘛,以後你就會明白,為了養家糊口,再小的膽子,也會變大的。”
陸蝴蝶對沈小魚這一句話深有感觸,還點了點頭。
三人收拾了攤子就回去,沈小魚到了家就趕工。崔鳳蘭一上午在家裡也沒閒著,得了空就做活,吃過了中飯之後,沈小魚就拿著縫好的衣服還有身下的布料都送去了陸家。
陸蝴蝶對衣服很滿意,當時還特意讓沈小魚做得最普通的款式,不過因為針腳細密,穿在身上也很舒服柔軟。
沈小魚送完了衣服就匆匆回家,之後還有更多的活等著她。
沈老爹拿著竹子劈成細條,沈小魚就燒漿糊,一個下午,紙活就都紮完了,晾一晚上明天正好交工。
“小魚,累了吧,這衣裳就我來吧。”崔鳳蘭看沈小魚忙了一下午,就想過來幫忙。
沈小魚笑著:“沒事,我不累。人家主顧還特意問是不是我做的,我都說是了。”再轉手怕是不好,而且這個秦少爺看著就是家裡有錢的,她這次得好好的做衣服,如果這次做的好,可能下次人家的衣服就都拿來她這做了呢!
崔鳳蘭看沈小魚做得來勁兒,就拿過笸籮繼續繡著帕子荷包。
沈小魚看天色也晚了,也怕傷眼睛,就隻剪了衣服的布片,反正人家那頭也不著急穿,她這邊慢慢悠悠的弄就行了。
黃花梨木已經到了雕刻的階段,各種小銼刀都輪番上陣,沈老爹在旁邊看著,心裡不免感慨,沈小魚就是吃手藝這碗飯的。
他教的無非就是一些削竹子還有輮竹子的法子,結果沈小魚沒事就喜歡雕刻些小木馬小動物什麼的,後來跟著木匠偷學了幾天手藝,現在就能自己出師了。
沈小魚也有自知之明,人家木匠出師也不容易,跟師傅學三年再白乾三年才算出師,六年的功夫她也就看了幾天,這樣的野路子遇見真的行家估計也是露怯。
不過她也不怕,技藝說不上多麼的精湛,那就細節決定勝負。不會糊紙活的木匠,不是好繡娘。
梨木上畫好了花樣,沈小魚就一下一下的雕刻著,對她來說這些東西以後都會變成飯桌上的飯菜,勞動使她孜孜不倦。
第二天一早,沈小魚剛出屋,陸蝴蝶就來了,進門就說:“小魚,你快嘗嘗!”
陸蝴蝶一臉的興奮,眼球裡還都是紅血絲,沈小魚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