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魚把頭低得很下,然後就聽頭頂錢月梅說道:“倒是知道禮數。”
沈小魚不敢出聲,錢月梅坐下了就說:“你叫什麼名字?家裡是哪裡的?”
“小、小的叫沈二丫,家裡是外地的,不是遼陽城的人。”沈小魚磕磕巴巴的回答,聲音都打著顫。
錢月梅一聽不是本地的,就說:“你多大了,之前下人說你的乞丐?”
“小的滿十三了,再過些日子就十四了,小的就是沿街乞討的。”沈小魚說道。
錢月梅點了點頭,乞丐也好,沒有根基,以後也好擺弄,就說道:“你也彆跪著了,先起來吧,我看看你長什麼樣。”
沈小魚還跪著,實在是不敢起,萬一被認出來了,肯定死路一條,她可是從鬨瘟疫的村裡出來的
!
錢月梅看著孩子還不起來,就看了旁邊的蘇婆婆一眼,蘇嬤嬤點頭就上來,張羅丫鬟把沈小魚架起來。
沈小魚覺得今兒逃不過一死,眼睛一閉,愛咋咋地吧!
結果錢月梅看了一眼,就說:“也是個土氣的醜丫頭,這孩子怎麼就選中了這一個呢?”雖說能來的也都沒有什麼好人家的,但是也有窮人家的小丫頭,怎麼也比這個沿街乞討的乞丐強啊!
蘇嬤嬤在旁邊勸道:“夫人,少爺既然選了,就留著吧,少爺現在不吃也不喝,還是遂了少爺的意吧!”
錢月梅歎氣,就說:“唉,要是不逼著這孩子來,他還是不肯出門呢,那遊方的道士說得到底準不準啊?”
沈小魚此時已經睜開了眼睛,驚訝錢月梅和蘇嬤嬤竟然全都沒有認出她,心中慶幸,最起碼不用燒死了!不過他們說的道士是怎麼一回事?
錢月梅也是頭疼,昨夜裡秦懷瑾病倒了之後,家裡就來了這麼一個道士拍門,當時病急亂投醫也沒顧得上,結果那道士就說秦懷瑾命裡缺個衝喜的。
兒子病倒,連城裡最好的大夫都看不明白,最後他們也就隻能先聽道士的,一大早天剛亮就貼了告示,中午的時候秦懷瑾醒過來了,之後就是不吃不喝,要不是她這個當娘的一哭二鬨三上吊,秦懷瑾還是不會出來的。
“夫人,天色也不早了,先回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蘇嬤嬤勸說著,錢月梅也是糟心了一天,如今兒子醒了,她也就不著急了,衝喜的也找好了,以後也可以從長計議了。
來的時候一窩蜂的來,走的時候又一窩蜂的走,之後又剩沈小魚一個人在房裡,這麼半天她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得出來。
“這可咋辦啊……?”沈小魚愁的一個頭兩個大。
沈小魚愁得半宿沒睡,可是昨天就跑了一夜沒合眼,最後到底還是頂不住,睡過去了。
早晨的時候,沈小魚是被開鎖的聲音給弄醒的,睡的不踏實,醒來之後頭疼渾身酸疼發冷,有點著涼的症狀。
“你過來,我們少爺要見你。”小丫鬟說道。
沈小魚渾身發酸,跑了半宿的結果,動作慢了一點,那丫鬟就說:“快著點,我們少爺正病著,總不能讓少爺等你吧?!”
沈小魚撇了撇嘴,這大戶人家的丫鬟還真是牛氣哄哄,說話都不客氣!
“也不是我讓他等!”沈小魚小聲嘀咕著。
那丫鬟看沈小魚還敢頂嘴,就說:“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不敢!”沈小魚嗆回去,反正現在她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那丫鬟生氣,但是也不能惹這衝喜的丫頭,隻能氣鼓鼓的領著沈小魚去了紅楓院去,心裡想著這衝喜的丫鬟再怎麼無禮,以後也是要衝喜死翹翹,她又何必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到了紅楓院,那丫鬟就說:“進去吧,我們二少爺就在裡麵,你進去之後彆失禮,要不然會被趕出秦家的!”說完那丫鬟就留在了院子裡。
沈小魚一臉的猶豫,這秦家二少爺都病了這麼多年了,那病容還指不定什麼樣子,她有點害怕進去。
“你快進去啊,傻站著乾嘛?!”那丫鬟看沈小魚乾著不進去,就催促一聲,很是不耐煩的樣子。
沈小魚歎氣咬牙,終於鼓起勇氣進去了,結果剛要開門,裡麵的人正好推門,“咣”的一聲,門板就磕她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