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慢慢的走這,沈小魚也有好些天沒有看看街上了。
掀開車簾,沈小魚看著外麵的街,還是按個熟悉的味道,路過集市三條街的時候,她還特意看了下自己原來擺攤的地方,那裡已經沒有人了,多少有點感傷。
秦懷瑾看著沈小魚的樣子,也知道她心裡在想事情,沒有出聲打擾,沒一會兒,馬車轉進了小胡同,結果外麵趕車的福安趕緊喊了一句:“籲!”馬車一個急停,沈小魚沒注意,差點因為慣性竄出去!
秦懷瑾拉了一把,把沈小魚扶穩了,就問外麵的福安:“怎麼了?”
福安轉回頭,說道:“路邊突然衝出人來,差點撞上!”話音一落,就聽外麵一陣怒罵聲。
沈小魚探出頭去,就看一個中年漢子正在打人。
“你個吃白飯的,撿了你就是讓你乾活的!讓你洗個碗,竟然還弄碎一個,你是想找打是嗎?!”
福安原本想馬車繞過去就是了,但是一看那漢子打人下手太狠了,打的是個小姑娘,看著也就十來歲,又瘦又小的。那男人一巴掌過去,那小姑娘鼻子都流血了,整個人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了。
沈小魚看不下去了,看那漢子又要動手,就大喊一聲:“你乾什麼呢!有你這麼打人的嗎?是你撿的你就當畜生打啊!”重男輕女她也見過,但是這麼往死裡打的她還是頭回見!
秦懷瑾下了馬車,聞到那男人身上一股酒氣,說道:“好歹也是個人,你這麼打,不怕出了人命嗎?”
沈小魚跟著下車,去把那女孩子扶起來,看那女孩給打得鼻青臉腫的,就對那漢子說:“你也太狠了!”
那漢子還覺得有人管閒事挺煩躁,指著秦懷瑾的鼻子,罵道:“你們算老幾啊,老子的事也敢管?!”還要上來推搡,被福安攔住了。
沈小魚問那女孩子:“她這麼打你,你怎麼還不跑,他不是親爹吧?”
那女孩子半天說不出話來,上氣不接下氣,那漢子就說:“我給她口飯吃,她才不會餓死,她就是我們家一條狗!”
秦懷瑾聽著這話,也怒了,然後說:“既然是你撿的,你是沒有官籍和賣身契的吧?”說完就對福安說:“把人先弄上馬車!”
那漢子一看是要搶人,就趕緊攔著不讓走,說道:“我養她這麼多天,你們這就想帶走了?”
秦懷瑾叫了福安一聲,沈小魚以為秦懷瑾要花錢擺平,這要是花了錢來搞定,那就是妥妥的冤大頭人傻錢多了!
結果秦懷瑾說道:“福安,去報官,告他一個拐賣的罪!”
“我這不是拐賣!”那漢子辯解道。
秦懷瑾就問:“你沒有官籍和賣身契,那這就不是你家人,不是你家人你敢這麼打,你這就是行凶,告到官府去,讓你牢底坐穿!”
那漢子啞口無言,真要去了官府,他還真是說不清!
沈小魚看著秦懷瑾,一臉的驚喜,以前看他那麼靦腆一個人,沒想到竟然還有這魄力!
福安把人扶上車,那漢子也不敢再胡鬨,沈小魚看那小姑娘傷得那麼重,就轉頭問那漢子:“她還這麼小,跟你女兒一般大的年紀,你怎麼就能下得了這樣的死手!”
那漢子啐了一口:“老子沒女兒,女人都是賠本貨,有也打死!”說完就晃晃悠悠的走了,酒勁兒還上頭呢!
沈小魚心裡這個憋屈,這人真是狗屎一泡!上馬車之前,就衝著那漢子喊了一嗓子:“你娘也是女人,你奶奶也是n女人!”喊完就趕緊鑽進馬車,防止那漢子再回來胡攪蠻纏。
馬車繼續走,沈小魚就問那小姑娘:“你多大了,叫什麼名字?”
“我叫秀秀,姓啥不知道,我十一了。”那小姑娘鼻青臉腫的說,一說話臉還抽巴到一塊去。
沈小魚看著心疼:“那你家裡人呢?怎麼會被剛才那大老粗撿回去的?”
秀秀眼圈一紅:“爹娘都死了,家鄉鬨水災,爹娘帶我偷親,半路上一個病死,一個餓死,就剩我一個了。”
沈小魚心酸,感覺這秀秀和自己一樣,都是沒有爹娘的孩子,心裡也跟著難受起來了。
沈小魚抱著秀秀拍一拍,秀秀身上瘦骨嶙峋的,一看就是沒有好好吃飯餓瘦的。
秀秀哭完了,就說:“那人的媳婦生了倆兒子,家裡沒錢娶媳婦,把我撿回去就是為了要我給他們家當媳婦的!”
秦懷瑾在這邊聽著,就說:“等一會兒福安回去,就先把她帶回府裡,當個小丫鬟吧。”這麼小也乾不了啥,總歸餓不死。
福安琢磨了一下,就說:“也行,盥洗院反正缺了一個人手,讓她去補缺就行了。”
秦懷瑾搖頭:“不用,直接放到小魚的房間去,你就和娘說,這是伺候小魚的丫鬟。”
“啊?”福安搞不明白,這倆人也不回去住,讓秀秀“獨守空房”嗎?
這時候沈小魚說道:“雖然夫人應該覺得我不需要丫鬟伺候,但是她這麼小,估計也乾不了什麼,我看行。”空院裡養著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