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口圍觀的人不少,一個個的都是看好戲的模樣,都把在京都城打官司這種事當成一件極為有意思的事情。
包鐵嘴兒一說話,沈小魚就眯著眼,本能告訴她,這包鐵嘴兒是要發功了!
果然,包鐵嘴兒一開口,好像事情就有點變味兒。
“這孫氏失了丈夫的確是可憐,但是她丈夫孫大直的死和錢老板卻是半點關係都沒有的。”包鐵嘴兒開個場,然後就繼續說道:“孫大直當差的時候玩忽職守,要不然也不會忽略繩子要斷的事情,之後驚了馬害了自己,錢老板也很無奈,門口死了人,生意也被影響到,這些虧掉的錢已經打了水漂,孫氏還要訛錢,這還給人活路嗎?”
沈小魚一聽,終於知道這包鐵嘴兒的厲害之處了。明明不是那麼回事,但是仔細一聽,好像還真有點那個意思。
孫嫂子哭著,說道:“不可能,我丈夫乾活勤懇,你說他玩忽職守就是了嗎?”她現在也不得不硬氣起來了,沒有了丈夫,要是再軟弱,怕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秦懷瑾聽著包鐵嘴兒的話,也知道包鐵嘴這是在偷換概念,就說道:“繩子是酒莊的。”就這麼一句,讓包鐵嘴兒眉頭一挑。
關於出事的當時到底是玩忽職守還是其他的原因,這些也都無跡可尋,但是從繩子入手就行了。
“按照本朝律法,繩子是酒莊的,那就是主要責任。”秦懷瑾說完就看向堂上的府尹,彆的先不說,隻循律法就可以拿出說法來。
上頭的王彪點頭,說道:“的確。”
沈小魚心裡開心,還好秦懷瑾沒有被包鐵嘴兒給震懾住,要不然還真是會懵了。
“看來秦兄弟沒有什麼問題啊。”旁邊傳來一個男聲,沈小魚一開始沒注意,但是聲音耳熟,她就回頭看了一眼,結果就見蕭庭也來圍觀了。
“蕭公子!”沈小魚問了一句:“你也是來看堂審的?”
蕭庭點頭:“是啊,聽到消息就來瞧瞧,來之前還擔心秦兄弟嘴笨,現在一看,這嘴也不用喋喋不休,隻要說到點子上,幾個字也夠用了。”
顧思言看到蕭庭,就問沈小魚:“你熟人?”
“恩,我熟人,蕭庭蕭公子!”沈小魚說完就把顧思言也介紹給蕭庭,兩人也不熟悉,點點頭抱個拳就算是打招呼了。
沈小魚這時候就問蕭庭:“這個堂上的王大人風評怎麼樣啊?”她先前光打聽包鐵嘴兒了,倒是忘了打聽這個王彪,萬一這個王彪是真的彪,瞎眼睛斷案子,那秦懷瑾吃虧了咋辦。
蕭庭一聽,就笑著說道:“這個倒是可以放心,能在京都城當官的,可以家世不高,但是腦子還是絕對好的,但凡判錯一個案子,多少人都盯著呢,被擼也是眨眼間的事兒,彆看這衙門府尹是個苦差事,但是對某些人來說,安也是個好地方,所以你不用擔心案子瞎斷。”
沈小魚一聽,放心了,京都城雖然有那麼點冷酷無情,但是頗有幾分天若有情天亦老的意味,隻要按照規矩走,就不會出錯。
堂上秦懷瑾也不說誰的錯,就直說責任,包鐵嘴兒原本還以為這個訟師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可是在這堂上說的話,可是一個字的廢話都沒有!
“這位訟師,如果說隻看繩子是誰家的就斷定責任,那錢老板豈不是很冤枉?萬一是孫大直故意用了破的繩子,就是想弄點傷想訛點錢,那錢老板豈不是很冤枉?孫大直沒有弄好,直接把命也搭進去了,那也和錢老板無關!”包鐵嘴兒說道。
門口的人聽了包鐵嘴兒的話,也都覺得這包鐵嘴兒這嘴實在壞,現在人都死了,還要這樣摸黑人家。
沈小魚很是氣憤,就說道:“還真是沒人性,彆叫包鐵嘴兒了,叫包夜壺算了!”
結果沈小魚這麼一說,旁邊的人聽去了,紛紛覺得這外號起得精辟,至此包鐵嘴兒就有了新的外號!
秦懷瑾看向包鐵嘴兒,說道:“包訟師也說是‘萬一’兩字,到底是不是故意,無人知道,還有包訟師先前說孫大直做工的時候玩忽職守,這也無從考證,畢竟包訟師也沒有在旁邊看著,一切也都隻是臆測罷了!”
包鐵嘴兒一挑眉,就說道:“我雖是臆測,但是錢老板也是在當場,人家是知道的。”
“知不知道無所謂,隻要繩子是酒莊的就行了。”秦懷瑾說道,還是那句話,咬住繩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