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鬼塚班的一員、尤其還是班長,伊達航在警校的時候就覺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班級裡的降穀零和鬆田陣平隔三差五就要來一發友情破顏拳,都不知道是什麼毛病,學員乾架班長頂鍋,承包了他一生中需要寫的大部分檢查;剩下的兩個是他們的發小,偏偏又都是滿肚子壞水,折騰著他這個老實人臉都比以前更老成了。
想想曾經因為相貌在高中被吐槽“學校兩位留級了五年的男人”,伊達航偶爾與現在正好在東京做服裝設計師的老同學會麵喝酒,都會彼此吐槽再惺惺相惜——
其實顯老也無所謂,至少等真到了這個年齡,彆人就不會覺得自己老;等再過了這個年齡還是這個相貌,那自己不是更賺大了。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有女朋友,在座的各位做得到麼?
“拉下去!把班長拉下去!讓他在我們麵前秀娜塔莉!”
得意洋洋的伊達航在水池旁邊洗著菜,一點都沒在意鬆田陣平的叫囂,甚至還對著四個人挑釁般抬了抬下巴:“不是我說啊,降穀和諸伏算是情有可原,畢竟臥底了那麼久可以理解。萩原,你和鬆田呢?還是單身到現在哦?”
“……”
“……”
一個忙著研究爆破拆彈,一個原本忙著追查各種暴力罪犯、現在還在沉迷養狗和三公裡衝刺運動,女朋友?什麼女朋友。
工作和狗狗不香麼?
自從降穀零與諸伏景光臥底歸來,鬼塚班總算是全體到齊,有了能夠小聚的閒暇。不過警察這職業就和醫生差不多隨叫隨到,有了假期也不一定真的能放假——看鬆田陣平和凱蒂,兩個人出去度了個假都能遇上奇奇怪怪的案件,因此聚會也從來沒有個定數。
大部分都是看看大家的值班表,推算出大家應該都有空的一天,提前確認了再來聚個會。這種聚會基本上算是半年會有一次,不過遇上特殊情況或者不用值班的公眾節假日,當然也是要湊一起喝點酒的。
比如說鬆田陣平買了房,家裡還多出一個人……不是,一隻狗這麼個大事兒,那當然是要全員到齊,狠狠地吃上一頓。
雖然大夏天的吃什麼都會覺得熱,但是涼麵,啤酒,和烤串永遠不會嫌多。
臥底的兩位手藝不用說,有女朋友的沒女朋友的也都一樣,單身已久總會要自己折騰點東西,不能總是吃難吃的警視廳食堂或者隻有調味料的泡麵。五個人加起來能湊一個飯店後廚,也讓偷偷摸摸跑來玩的卡魯賓目瞪口呆。
“你,你家裡怎麼來了這麼多可怕的人?”
沒有苦夏、毛基本脫完、但絲毫不見瘦反而胖了一點的卡魯賓在半空中瘋狂蹬著腳,仿佛這樣就可以把自己踩去牆頭。看他這麼哼哧哼哧爬上圍牆還要歇三分鐘的模樣,凱蒂也有點無奈:“都是警察,不可怕的。”
“不!就是很可怕!”
知道這群警察身上會散發一些讓小動物不想靠近的氣場,凱蒂也表示理解。尤其再看看大太陽,她都有點擔心卡魯賓會中暑:“這麼熱的天,你還是彆來了吧?”
“不要!我好好奇啊,因為你們家好香,還有魚魚!”
燒烤的香氣確實能夠輕易飄到遠方,凱蒂看著蠢蠢欲動像是要偷一條魚的貓貓很是無奈地伸爪子按住了他:“彆動。”
“嗚嗚,真的好香哦。”
“我去問問能不能給你一條?”
“好耶,凱蒂你最好了!”
聽著貓貓這樣的撒嬌,凱蒂至少覺得自己是有點忍不住的。麵無表情還帶著點頹喪伸出狗爪子拍了拍門,聽到聲音的鬆田陣平伸出頭,表情裡多了點困惑:“凱蒂,到翻麵的時間了?”
“喵~”
“哎呀,貓?”
“是隔壁家的卡魯賓啦,據說是喜馬拉雅貓,很可愛吧?”
看到這隻小浣熊——雖然知道他叫卡魯賓,但鬆田陣平還是習慣在心裡叫他小浣熊。貓貓期盼的表情鬆田陣平瞥了眼正在烤的魚就笑了:“聞到味道了是吧?想要魚?行,沒有問題。”
“他們都很可愛。”
看這一貓一狗相處和諧,諸伏景光也笑了起來:“看來你們鄰裡關係很不錯?”
“什麼很不錯,隔壁的越前家小少年每次都用一種‘就是你拐走了我家貓’的表情看我,我超不好意思。”
鬆田陣平歎了口氣,確認魚已經烤好後彎下腰對著卡魯賓伸出手:“來,我帶你回你家。”
救命,他剛偷跑出來,就要被撈回去了?
“要吃魚可以,但是要和倫子小姐彙報。”
看到貓貓似乎明白“回家”這個詞的含義還有頹喪的小表情,鬆田陣平挑起眉毛:“不然就沒得吃。”
壞蛋!壞蛋!為什麼那麼好的凱蒂有那麼壞的主人!
貓貓氣鼓鼓地在一群大男人的注視下通過牆邊的紙箱子跳回到了家裡,看得諸伏景光恍然大悟:“所以鬆田你不挪那些箱子是因為隔壁家貓會來玩?”
“他可喜歡凱蒂了。”
翻動著燒烤架上的肉串,鬆田陣平莫名憤憤:“凱蒂也喜歡貓,憑什麼隔壁家的貓的地位排在我前麵?這不科學。”
一貓一狗天天在兩家人不在的時候說話,那叫一個羅密歐與朱麗葉,簡直讓人不爽到了極致。偏偏最可惡的是,兩邊的牆頭人類都跳不過去。
這個時候被留下的人類就很尷尬,罵也不敢罵,說也沒法說,隻能咬牙等一貓一狗見麵完畢再各自回家慢慢訓。
貓貓跳躍輕盈,狗狗目送回家,看這對仿若是跨物種小情侶般的惜彆場麵鬆田陣平長歎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聽到了身後降穀零的聲音:“鬆田,你家醬油沒有了,商店在哪裡?我去跑一趟,正好再買點飲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