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裡是北地,天高皇帝遠。
等朝廷那邊扯出個結果來,隻怕薑家墳頭上已經能長草了。
與其被人家溫水煮青蛙式的蠶食,不如先發製人,一戰畢其功!
更何況,八百熾雪軍,好多修為……
蒲渾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大人,不是卑職長他人誌氣。
如果人數差不多的情況下,咱們巡城司的人與之對陣,怕是勝負難料。
若想穩勝,還需在人手數量和重器械上下功夫。”
薑七夜略作沉吟,命令道:“蒲渾,你持我令牌,去軍械處調
一百台車弩,再從役卒中選取五百勇卒,給他們配上強弩甲胄,在校場集結待命!”
“卑職領命!”
蒲渾接過令牌,領命離去。
薑七夜看向另外兩人,問道:“你們兩個有沒有聽聞司座大人的確切消息?”
薑八荒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趙康卻低聲道:“七哥,自昨夜那場大戰過後,朱大人就再也沒有出現過,對外說是閉關修煉,但具體在哪裡閉關,卻是無人知道。
有人私底下傳言說,朱大人失蹤了。
還有人說,朱大人……已經死了,屍骨無存。”
薑七夜眉梢微動,輕搖了搖頭。
他不太相信朱丹陽死了。
以朱丹陽表現出來的實力和手段,或許未必是青陽子的對手,但保命應該問題不大。
最大的可能是,朱丹陽受了重創,躲起來了。
畢竟,他已經與師門反目。
如今寒陽派派來了援兵,他若不躲起來,那就是等死。
當然,朱丹陽現在還並不知道青陽子和秦無炎,已經再也無法開口了。
他背叛師門的事,其實隻有薑七夜一個人最清楚。
薑七夜又問道:“蕭嶽和傅青施在乾什麼?”
趙康道:“聽說傅青施衛率帶人巡邏西城了,蕭嶽衛率今天沒來巡城司。”
“真難為這兩個家夥了,竟然能裝作沒事人一般……”
薑七夜嘴角冷笑。
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巡城司幾位高層都各有算計,根本做不到一致對外。
不過,熾雪軍入城,這可不是他一個人的事情。
這相當於一個外人,蠻橫的將手伸進了自家的飯桌上。
任何在這張桌上吃飯的人,都休想置身事外。
略作沉吟後,薑七夜冷冷一笑,做出了某個大膽的決定。
他走出房間,翻身上馬,在眾目睽睽的來到了校場邊緣,登上了神武台。
神武台的角落中。
吊著一口兩米高的巨大銅鐘,銅鐘表麵上雕刻著精致的雲紋。
這口銅鼓的名字就叫雲鐘。
平日裡,這玩意兒就是個擺設,如果誰敢來敲一下,立刻就是殺頭大罪。
這口大鐘隻有在寒陽城麵臨生死存亡之際,才能敲響。
當鐘聲響起,整個寒陽城內,隸屬於巡城司的一切能戰之士,必須在半個時辰內趕到校場集合。
過期不到者,立斬無赦。
此刻,校場上周江、韓季等人正在集結人馬。
當看到薑七夜走上神武台,都好奇的看去。
而下一刻,所有人無不露出難以置信之色。
隻見薑七夜大步走向雲鐘,拔出地上的鐵木錘,果斷的敲響了雲鐘!
鐺——
一聲低沉悠揚的鐘鳴衝天而起,震裂玄空,震散了天邊的浮雲,令整個天地都為之一震。
鐺——
鐺——
雲鐘九響,驚天動地,瞬間轟動了整個寒陽城。
在無數路人震驚的注視下,一隊隊正在巡邏的巡城司戰兵,都狠命的催著戰馬,在大街上狂奔而過。
無論是在值的,還是休假的,無一例外,這一刻全都玩命的衝向巡城司總部。
就連正在青樓裡慰問失足女的衛率蕭嶽,都怒罵了幾聲娘,以最快的速度穿上衣服,在大街上隨便搶過一匹馬,不顧一切的往巡城司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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