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非沒有親情。
隻是有許多東西,比親情更加重要。
譬如帝位和權力,譬如信念和責任。
如果換做普通女子,或許還會糾結。
但蕭紅玉沒有半點糾結,因為她很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當斷不斷,隻會害人害己。
她的聲音仿佛無儘遙遠的地方傳來:“姑姑,你早就知道的,這世上沒有人能殺得死我。
而你當年把命魂珠交給我,也正是為了防止這一天。
好吧,多說無益。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你立刻回去擬旨,冊封我為帝儲。
現在的你,被楊景尚控製太深,已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你休想!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女帝咬牙切齒的道。
蕭紅玉平靜的說道:“我不會殺你,但我會殺了楊景尚。”
女帝臉色一急,怨毒的道:“你殺不了楊景尚,但我卻可以殺了薑七夜!”
蕭紅玉不由的笑了,笑容有些古怪,她輕吐一口氣,說道:
“姑姑,不妨我們打個賭吧。
你去殺薑七夜,我去殺楊景尚,賭賭看我們誰先得手。
誰贏了,就聽誰的,如何?”
女帝臉色陰沉,遲疑不定的道:“你就這麼自信能贏我?”
蕭紅玉清冷的說道:“我這不僅是自信,也是對薑七夜有信心。
你也清楚,當年我與薑七夜平分了皇朝三分之一的氣運。
他所擁有的,一定不會比我少。
我知道你還能發揮出神器的部分威力。
但就算你能發揮神器的全部威力,也未必能殺得了薑七夜。
楊景尚則不同。
哪怕他是真仙臨世,我也有十足把握,讓他轉世投胎。”
“你……”
女帝不由的瞳孔微縮,臉色陰晴不定。
漸漸的,她收斂了氣勢,麵色平靜下來,再次恢複了平日裡的威嚴和冷靜。
這一刻,她內心已經妥協了。
也不得不妥協。
正若蕭紅玉所說,這場賭約她不會有任何勝算。
不過,蕭紅玉有一點卻不知道。
她並不是最近才後悔的。
她從三年前就後悔了。
她舍不得這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也舍不得手中的權力。
更不想將來的某一天,被楊景尚棄之如敝履。
但她同時也明白,蕭紅玉不會給她反悔的機會。
當年她主動將命魂珠,交給蕭紅玉,也正是為了防止自己後悔。
如今,即便後悔了,也無濟於事……
她沉默良久,冷冷的道:“好吧,明日早朝,朕會當眾冊封你為帝儲。”
話落,她一甩衣袖,轉身離去。
走到岸邊的時候,看著兩旁戰戰兢兢、不明所以的太監和宮女,她隨手揮出一片掌風,將數十人拍成了齏粉,又卷入了湖水之中。
蕭紅玉平靜的看著這一幕,幽幽一歎:“姑姑,希望你不要做傻事……”
路邊的酒館門口。
薑七夜一邊品著酒,一邊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行人。
這酒類似劍無名,卻不是劍無名,口感相似,但沒有意境,隻能算是不錯的凡酒。
他喊來小二打聽過,這家名叫“柳記”的酒館,代代相傳至今,已有三百多年曆史。
薑七夜有些懷疑,這可能是柳玄問跟某個姘頭留下的後代,祖傳的手藝。
喝了兩碗酒後,他便要起身結賬。
但這時,他眼前一花,一道披著銀鬥篷的身影憑空出現,身姿窈窕曼妙,美目爍爍看來。
薑七夜驚訝道:“玉兒,你這是……”
雖然女子全身都隱藏在鬥篷之下,但對自家媳婦兒,薑七夜隻需一個眼神對視,就能認出來。
蕭紅玉道:“我也想喝酒。”
“額?”薑七夜有點懵逼。
據他所知,蕭紅玉不怎麼喜歡喝酒的,今天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而且,據他所知,紅魚宮的銀鬥篷,都是戰鬥裝,莫非蕭紅玉想乾壞事?
他嗬嗬一笑:“好啊,那我陪你喝兩杯?”
“我不想在這裡喝,走吧,我們去找個喝酒的好地方。”
話落,蕭紅玉拔地飛起,向著北方的長空飛去。
薑七夜愣了下,便也收起酒壇,丟給小二一張銀票,禦空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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