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搶八大宗?’
聽了徐問的話,李銳眉頭一挑。
他以前年輕的時候,曾經跟隨朱家的商隊走過不少次商。
都說商隊怕劫匪,其實劫匪一樣怕商隊。
你以為商隊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商人?
不。
幾乎所有商隊都會高金請來鎮守的武師。
除非是境界差太多,否則真要動手,生死尚未可知,誰的命都不是白撿的,劫匪要的是錢,可不是真的天天想著拚命。
一般而言。
商隊都會給些平安銀,就當是和氣生財了,山賊也樂得不動手就賺錢,甚至有些講道義的還會護送一段路。
柿子專挑硬的捏?
這種山賊一看就不是為了財。
徐問壓低聲音:“李老哥,這事慢慢查就成,我聽說了,是這次長空會的貨品裡有其他長老的私貨,那人有些背景,但偏偏與那孫長老脾氣不合,孫長老也是礙於威勢這才找上顏大人。”
李銳嘴角露出笑意:
“徐大人,多謝指點。”
他剛才就聽出不對勁的地方。
城裡的八大宗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自家商隊被搶,不自己帶著人直接把山賊砍了,第一時間想的居然是報案。
還真是稀奇事。
現在被徐問這麼一說,就了然。
要不說顏中行還有長空會的孫長老一個能成為市貿司的主官,一個能做長空會在清河的主事。
突出一個該公事公辦的都公事公辦。
顏中行看似雷厲風行,其實都是做戲而已。
集市裡人多眼雜,長空會當然有人在。
這一幕肯定會傳到那位靠山大的長老耳中,然後事情能辦就辦了,不能辦那也是儘力。
表演罷了。
徐問隨後又和李銳聊了好一會兒。
見李銳是真的沒放在心上,這才滿意離去。
很快。
房間裡就隻剩下李銳一個人,身子正好處於陰影中。
“巧合?”
“不出來?”
縣衙內院。
莊仁和微微眯起眼睛。
“是的,我們故意暴露行蹤,可那李銳就是不上套,隻是派幾個人來調查,為了避免打草驚蛇,我們暫且沒有對安寧衛的人動手。”
一個精乾漢子說著。
他是莊仁和的心腹,也是城外那夥馬賊的首領。
“行,我知道了。”
“那就把動靜鬨大,我就不信他不出城。”
莊仁和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是。”
精乾漢子喝了一聲,而後就轉身離去。
房間中隻剩下莊仁和一人,臉色陰晴不定。
“難不成他有所察覺?”
“不可能。”
“神仙不成,還能趨吉避凶,應該是憊懶不願做事。”
“但出不出城,不是你能定的!”
莊仁和鼻頭微微聳動,眼中閃過一抹狠厲。
想要獲得仙氣,就必須先活捉李銳,隻要能抓住李銳,他有不下三十種方法叫李銳開口。
李銳身為安寧衛的司貿校尉,在城裡動手,肯定會引起彆人的懷疑。
可要是在城外特彆是官道上,那就不同。
叫殉職。
一個司貿校尉,為了護衛兩國貿易,死於巫國高手襲殺。
這聽上去很合理吧?
到時候死無全屍,莊仁和再去祭拜李銳的衣冠塚,甚至還可以幫其要一個忠勇的牌坊。
隻可惜聽說李銳無兒無女,不然以後還能福延百年,庇佑後世子孫。
這麼一想,簡直是善。
到時候,莊仁和也能因此再撈到一筆朝廷的功績。
一魚兩吃。
莊仁和一想到即將得到的東西,隱隱有些興奮
“仙氣.”
“師父,神兵山莊的石長老求見。”
“不見。”
“師父,市貿司的顏大人來了。”
“我練功走火入魔,就不見了吧。”
“師父.”
王照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波人來找李銳,安寧衛裡李宅的門檻都快被那些人給踏破了,場麵比拜年還要熱鬨。
他報上名字都已經是大勢力。
都沒算那些小門小派。
“師父,曹將軍要見你。”
李銳沉吟一聲:“將曹將軍請進來吧。”
不一會兒。
王照就領著曹威走進房間。
曹威雙手負在身後,似笑非笑的躺在床上,麵色蒼白的李銳。
他微微眯起眼睛。
“還真是走火入魔,李大人這練功練得還真是時候。”
這幾天。
找李銳的人都已經找到了他這裡,蕩平山賊,護衛商路安寧本就是安寧衛的職責,身為安寧衛的主官,當然要來過問。
李銳顫顫巍巍想要起身。
卻力不從心。
“小照,扶我起來。”
王照正要上前攙扶,就被曹威打斷:“李大人走火入魔,禮數就免了吧。”
曹威嘴角掀起:
“李大人,我原本還想與你商討城外山賊一事。”
找上門的人實在太多,甚至市貿司的顏中行都親自上門詢問,他自然得給個交代。
李銳咳嗽了兩聲:
“曹大人大可放心,下官已經聯絡了巫國的刀大人,那夥山賊乃是巫國流竄而來,刀大人會代為處理。”
聽到李銳的話。
曹威的神情這才略微緩和了一些。
裝病,在他這裡可不管用。
彆說李銳還是薑臨仙的人,就算是馮羽和關新榮也不行。
安寧衛又不是那些孱弱文官。
哪裡有生了病就可以不乾事的說法,安寧衛是軍隊,所在之地就是戰場。
戰場上彆說是生了病,就算是斷了腿,該上也一樣要上。
“既然李大人已經有了對策,那就行。”
曹威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倒也沒有因為李銳分屬不同陣營而特意刁難。
李銳走火入魔無論是湊巧還是故意,都無所謂。
關鍵是如果完全撒手不管,誰來管,要他這個參將親自去管?
李銳自己不出手,可卻通過關係讓更強的刀陌代為出手,先甭管事情能不能成,首先起碼是乾了吧。
乾不乾得成,是能力問題。
可如果壓根沒有想對策,那就是態度問題。
態度,很重要。
曹威雖然是主官,卻也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為,需要手下的人儘心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