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同意。”
“桑桑爸爸同意，那我肯定也同意的。”薑霞笑了笑。
場麵安靜半瞬。
陳西湛繃緊的臉變得鬆弛，“謝謝爸，謝謝阿姨。”他音質低沉。
“領證之後，我會儘快籌備婚禮。”陳西湛道。
葉桑落在腿根的手輕輕摳了下指尖。
葉德川看了看他，嗯了聲，落下手裡的咖啡杯。
“不過，小陳，有些話，我還是想親自跟你說。”葉德川開口，“是關於你借過桑桑舅舅那五十萬的事。”
陳西湛微頓。
“這樣大的事情，你不應該沒跟桑桑商量過，就私自借錢給他舅舅，我能理解，你這樣做是出於好意，是出於把桑桑舅舅當成了自己家人，可是桑桑對這個事情應該有知情權，就算你隻是借了一兩萬給桑桑舅舅，也應該跟桑桑商量過，況且，我認為你當初不應該同意借桑桑舅舅這麼多錢，這樣下來，我和桑桑心裡都不會平衡，這是一個很大的人情，而我更希望你和桑桑是平等的，沒有你借她舅舅那五十萬，她舅舅可以自己想彆的辦法，或者多花幾年再開起鋼廠不是不可以。”
薑霞在一旁聽得一愣一愣的。
原來還有這種事情。
不過此刻她沒發一言，靜默聽著。
“抱歉，這個事，的確是我考慮不周，當時也沒想這麼多，叔叔，你和桑桑，真的都不用心裡不平衡，是我自願的。”陳西湛道。
“以後，再有這種事情，我一定不
會再擅自做主張。”
葉德川道：“你不必抱歉，今天拿這個事情出來講，也不是想定性你做錯了這件事，說起來，我和桑桑，都需要跟你說一聲謝謝，你幫了桑桑舅舅這麼大一個忙。”
“不必說謝謝，桑桑是我女朋友啊，我為她做什麼我都願意。”陳西湛道。
葉德川頓時說不出彆的話來了，沉默下來。
“點餐吧，爸，薑姨，你看看你們想吃點什麼。”葉桑輕抿了唇，將ipad遞過去。
薑霞笑，“誒，好。”
葉德川看了陳西湛一眼，心頭是滿意的，可大概沒有父親在同意將女兒嫁出去那刻是高興的，他臉上笑容不多，心情也比以往複雜。
中飯結束，從餐廳出來，葉德川道：“現在這個時間，不早不晚的，也不喊你們去家裡坐坐了，你們直接去機場吧。”
薑霞也笑著開口道：“桑桑，小陳啊，有時間再來惠城玩啊。”
陳西湛這時候開口道：“爸，得問您要戶口簿，就是，領結婚證需要這個。”
“……”
葉德川才想起來這一點。
是啊，這沒戶口簿，兩人怎麼領證去。
“那回家一趟吧。”葉德川便說。
陳西湛嗯了聲。
去家裡，葉德川找到戶口簿遞給葉桑，才思及什麼，問：“你倆專程跑來惠城一趟，不會就是為了回來拿這個吧？”
“當然。”陳西湛回。
葉桑點了下頭。
“……”
葉德川還以為兩人是來惠城辦其他的事情，順便去給葉桑外婆過了個生日，再順便跟他提想結婚的事。
“行。”葉德川不由笑了聲。
等兩人要走了，他望著葉桑的背影，心頭那種感覺才越發真實，捧在手心嗬護了多年的明珠，突然被人要被人奪去。
可又有什麼辦法。
葉桑心裡也莫名有些悵然。
飛機上，望著窗外發呆。
“在想什麼呢。”陳西湛是跟她完全相反的另外一種心情。
“沒什麼，就是覺得，時間過得好快。”葉桑道。
“我爸以前啊，一直希望我畢業後能回來考公檢法，也不希望我做律師。”更不希望她嫁這麼遠，可是她一樣也沒按照他的想法來。
“你父親是個好父親，他隻是希望，而從來沒有乾涉你。”陳西湛摟住她，說。
葉桑“嗯”了聲。
陳西湛扯了下唇，“我突然想，要以後我女兒嫁人了，我心裡肯定也不舒服。”
“……”
“那太遠了。”葉桑道。
“所以，得提上日程了？”陳西湛忽湊近。
葉桑沒理他。
陳西湛和葉桑這趟惠城之行，算是以“心想事成”告下段落。
回明城後的第二天早上，兩人又請了個假，去民政局辦結婚證。
葉桑本不想這麼著急，她已經請過一天假了，想下周調休那天工作日再去，但是陳西湛沒同意，這周的周二，9月28日，他們的兩寸照片，便同時印在了一個紅本本上。
從民政局出來，上了車，葉桑被陳西湛抱在駕駛
位上。
“發個朋友圈？”他懶洋洋摸出手機，眉骨一派得意誌滿，另一隻手摟在葉桑腰上。
葉桑往後退一點，便是硬邦邦的方向盤，她道：“隨便你。”
“什麼叫隨便我啊，這哪能隨便的。”陳西湛視線投了瞬她過於白皙又泛著粉的耳尖，湊過去，嗓音沉，“一起發。”
就是想像全世界宣告。
他娶了這個叫葉桑的女人。
葉桑輕笑嗯了聲，道：“要帶照片嗎？”
“怎麼不帶。”陳西湛道：“我得讓彆人知道我媳婦多好看啊。”
他掰起葉桑的下巴，“你也得，”
“讓彆人知道你老公多帥。”
“……”
接下來的半分鐘，兩人便一起拿著手機低頭看。
弄好照片和文案，準備同時間發出去。
“可以了啊，我發了。”葉桑說。
“等會等會，我手機怎麼沒信號啊我去。”陳西湛忙止住她，甩了一下手上的手機。
“我有信號。”葉桑道。
陳西湛低頭一陣弄也還是沒弄出信號來。
葉桑道：“那我們吃完中飯再發好了。”
“不。”
“就現在發。”
陳西湛骨節分明的手伸過去按開門，“下車瞧瞧。”
“可能車裡信號不好。”
“……”
葉桑還能怎麼辦，依了他的意，先從他腿上下去。
等她下了車，陳西湛也從車裡鑽出來，身材挺直高大的一人，邁著大長腿拿著手機到處找信號。
“這有了。”終於聽見他說了這一句。
葉桑湊過去。
被他摟住。
“那可以發了吧。”她說。
“可以了。”陳西湛道。
葉桑將手機摸出來。
兩人才一起發了朋友圈。
放了兩張照片，一張他們在紅牆前身穿白色襯衫拍的合影，一張結婚證的封皮。
文案很簡單，隻有一串數字：0451。
“中午吃什麼？”
如願發完朋友圈，陳西湛結實手臂抬起勾住葉桑後頸，將她整個撈來身前，下顎貼下來，氣息離近，補了句，“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