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2 / 2)

沈英聞言下意識詫異看他:“懲罰你?怎麼王爺責罰你了?”

而後他想到什麼,頓了頓說:“可是因為你昨晚的出手幫我們?”

淩空聞言想都不想,下意識就笑說:“怎麼可能?我們王爺……”

說到一半,他反應過來慌忙住了嘴,總感覺,不,不用感覺,是肯定,他今天要說漏了嘴,叫他們王爺知道他這小命肯定就徹底沒了。

“不是,是我說錯了話,惹了王爺不快,總而言之,明天一早,你就趕緊收拾一下,帶著小公子去王府報道吧。你要相信,得罪我們王爺,絕對比得罪沈家可怕。

“沈家那最多是要你們去死,我們王爺他能讓你生不如死。”

淩空說著忍不住仰頭看天,渾身上下洋溢著一種很想悍然赴死的淡淡憂傷。

沈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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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霍刀就帶著做馬車的陳嬤嬤晃晃悠悠到了太守府。

著人稟報後,李鳴自是忙派人出來將陳嬤嬤和霍刀一並請了進去。

寒暄過後,陳嬤嬤直接開門見山:“是這樣的,太妃之前見過李夫人的小兒子,很是喜歡,幾日未見,想念的很,特意派老奴過來,接小公子過去王府住些時日,這也是上次宴會後太妃跟沈老夫人和李夫人說好的,想來太守應該不會駁了太妃的心吧?”

李鳴雖是武夫出身,腦子不算多好使,但也不至於傻到看不清形勢,否則他也不能在繼沈英父親之後坐上這個永嘉郡太守這個位置。

在沈家剛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之後,而且其中還有寧王府的手筆的情況下,太妃來讓人,要將他女兒的小兒子接進王府去住,這怎麼看都不可能是單單想念他女兒的小兒子那麼簡單。

更何況據他女兒昨夜剛派了之前一直在程家外麵監視沈英的兩個殺手死士去滅程家的口,沒能成功,鬨到了衙門去,雖說府衙的人來跟他稟報了說是因為孩子沒被迷暈才意外警覺發現沒成功的,之後他也讓人暫且忽悠拖住了程逸,還沒鬨到寧王府去。

按理說寧王府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情況,應該跟這件事無關,但兩件事發生的這麼巧合,他還是會忍不住疑心。

可他也不能就這麼隨便駁回了太妃的邀請,畢竟這是之前沈老夫人和他女兒跟寧太妃約好的,如果寧王府真不知道,這件事就是個巧合,等事情鬨大了,反倒會增大了他們的嫌疑。

“是這樣啊,那煩請嬤嬤等一下,老夫得去看看小女的情況,您也知道我那外甥女剛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小女傷心過度,情緒和身體都不大好。”

“嗯,這個太妃也聽說了,太妃就是因為聽說了這個才想著李夫人可能最近精神不濟,沒那麼多心思照看孩子,正好她又想那個孩子了,才想著將孩子接到王府去住一頓時間,李大人多安排幾個奶娘和下人跟著伺候就是了,李夫人若是精神不濟,不用跟著也行,在李府靜養,專心照顧沈小姐,等騰出空來再去王府便是。”

陳嬤嬤聞言當即頗為體貼的說道。

而後兩人又就此打了好一番太極,李鳴的意思是他必須要先去看看女兒的情況再做決定,陳嬤嬤的意思是你要去看看女兒的情況沒問題,但無論什麼情況你小外孫必須得跟我走,你不讓你小外孫跟我走,就是不給太妃麵子,不給王爺麵子,就是公然要跟寧王府翻臉,就問你敢不敢?

李鳴雖然跟禹王有勾結,但現在他所在的到底是寧王的地盤,他怎麼敢公然下寧王府寧太妃的麵子,是怕寧王府抓不到他的把柄找他的事兒嗎?更何況因為沈威有私心,將探子察覺到寧王調查他的事情昧下了,他都還不知道寧王已經知道他跟禹王勾結的事情了,怎麼可能平白無故的跟寧王府鬨翻臉。

所以他最後不得不含含糊糊的地應下,然後接著去找看自家女兒的狀況的借口,問問具體情況。

後院李氏未出閣時的閨閣裡。

李氏也早已然醒來,守在沈月嬌旁邊哭訴沈威的薄情狠心,李鳴的原配夫人也就是李氏的母親早逝,原配夫人的侄女林氏,李鳴現如今的繼室夫人,扮演著李鳴原配夫人的角色在一旁陪著安慰李氏。

“他就在旁邊看著,他肯定是嫌我女兒有辱他們沈家的門風了,所以才眼睜睜的看著我女兒去死。不沒準兒就是他讓我女兒去死的,我真是太心寒了。”

林氏心想那你女兒做了那種事確實敗壞了人家沈家的門風啊,麵上卻是對著比她還要大上幾歲的李氏一臉慈愛心疼說:“好了好了,快彆哭了,為了那種狠心的男人哭壞了身子多不值當啊,沒事兒,放心我們老爺定然會為你和外甥女兒做主的。”

李鳴走到門口正好聽到這話,本來就難看的臉色頓時更難看了,昨天李氏哭哭啼啼連夜帶著昏迷不醒的沈月嬌回太守府,李鳴便立刻著人去傳沈威了,結果怎麼著?說是出了這麼大的事兒,沈威急怒攻心,傷心過度昏厥過去了,來不了太守府,得等清醒才能過來見禮,請他見諒。

李鳴險些沒氣死,大半夜的正好衙門那邊又來了人,一通折騰下來,他便暫且擱淺了那邊,一早起來,王府又來了人,差點把這茬給忘了,這會兒想起來當即吩咐了身後跟著人再去沈府。

“他就算是昏迷不醒,拖也得給我拖過來。”

而後方才進去屋裡,跟李氏表明情況,問她道:“你確定那兩個人身上不會留下什麼紕漏?後續會調查出跟你有關係吧?”

李氏哽咽著說:“有了月嬌的前車之鑒,女兒怎敢掉以輕心,去之前女兒都是安排好的,因為是監視沈英的人,就連沈威女兒都是瞞著的,他都不可能拿出什麼證據來證明那兩個人是女兒的人,就更彆說彆人了,如今可惜任務失敗,沒能殺了沈英,程家那一家子賤人,但死無對證,也絕對不可能牽扯到女兒身上來。”

李鳴這才放心了:“那我就放心了。如此的話,就算寧王將小外孫抱去王府,倒也不怕出什麼意外,若真出了事兒,他也吃不了兜著走。”

李氏卻是不同意的:“那不行父親,你看我好好的女兒,去一趟王府回來,都成什麼樣子了,還讓我可憐的小兒子的去。萬一呢?”

林氏聞言想到什麼,不等李鳴說話,忙先一步上前去對著李氏勸說:“你想多了,月嬌這是她自己犯了錯的情況下,王爺才會責罰。一個嬰兒能犯什麼錯?而且就算犯了錯,不知者無罪,他也不能隨便下手,否則那就是跟我們老爺過不去,寧王雖是皇親國戚,但在這永嘉郡地界上,要得罪我們老爺他也得掂量掂量。你就放心吧,若是實在不放心,我們多安排幾個人跟著就是了。”

李鳴跟著點頭:“對,夫人所言極是,隻要我們不犯錯,讓寧王抓到把柄,你就大可不比擔心,孩子在寧王府絕對沒事兒。”

李氏還是有些不願意。

林氏看看李鳴,在看她一眼說:“明玉,老爺心疼你,你也得知道心疼老爺不是,寧王身為皇親國戚,老爺也不好駁了他的麵子。況且你要這麼想,那沈英的孩子可是去了寧王府的,咱們小沈昌不去,到時候讓他的孩子站了風頭,將來借機歸入沈家,搶了咱們小沈昌的產業,你甘心嗎?”

李氏當然不甘心,聞言當即便說:“他做夢,想都彆想,好我聽父親的安排,隻是我近來需要照顧月嬌,確實也走不來,沈昌去到寧王府的事情還請父親多費心。”

不用李鳴說,林氏當即笑著應下:“明玉,這個你放心,我定會安排好,跟著去的保證都是咱們最親近信任的人。”

李鳴大大咧咧一向不管這種事,聞言忙點頭說:“對,這件事就交給林氏吧,她自會安排妥當的,你放心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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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程家,沈英幾乎沒怎麼睡,一早也起了,既然王府不能不去,他就想儘早過去,看看寧王到底是何安排。

用過早飯之後,家裡的一切都收拾安排妥當,他便準備出發了,要帶的東西全都搬出來一件一件的運上馬車,他才回去屋裡抱兒子。

就見兩個小家夥還在鬨。

小程安不是手受傷了嗎?小程煜川昨晚就給他上了藥,還包了厚厚一層繃帶,小家夥睡覺的時候沒什麼感覺,今天一早睡醒了,可能是覺得玩耍不方便,趁人不注意拉拉扯扯的就給拽開了丟在地上。

吃完飯回來的小程煜川看到,當即又抓了他的小爪子,給他重新塗藥,再次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繃帶。

然後小家夥趁著他不注意,又給拽開了,小程煜川看到當即又給他綁上了,小家夥又拽……

如此反複,這兩個小家夥折騰一早上了。

現在的情況是小程煜川可能惱了他的不老實一直拽,給小家夥綁了個死結,小家夥連扯帶咬的都拽不開了,氣的不行,弄著自己被裹成小白球的小爪子“啪啪啪”氣的可勁兒拍趴在旁邊陪他玩兒的小程煜川。

當然他那麼大點兒肯定是拍不到的,每次都被小程煜川躲開了。

聽到腳步聲,兩個正打鬨的小家夥都是下意識扭頭。

小程煜川是沒什麼表情的,小程安可就不一樣了,看到沈英紅著水露露的葡萄眼看著沈英,嘴一撇,那小表情彆提多可憐了。

沈英看的好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在跟他訴苦,但還是走過去抱起他來安慰他說:“不哭不哭,你受傷了,哥哥也是為你好啊。”

小程安氣呼呼將被裹成球的小爪子懟到沈英麵前。

好個屁!你看看,我才受那麼一點傷,一個創口貼就能搞定的事兒,他都快給我裹成皮球了!我不要,你快給我解開!

沈英自然是不能理會小程安意思的,隻當他是在鬨小嬰兒不能玩耍的脾氣,(事實上也確實是)直接忽略了他,低頭問小程煜川:“你確定真的不跟我們去寧王府嗎?”

小程煜川本來是很不想小程安去寧王府的,還在想要不要想個什麼辦法讓小家夥去不成,但經過昨晚,他想讓小胖崽去了。

他搖搖頭說:“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我想去上學堂。”

沈英聞言一愣:“上學堂?”

而後他想了想說:“按理說你也快六歲了,確實也是該啟蒙的年紀了,你想學什麼?我讓阿逸幫你找學堂老師。”

小程煜川看一眼沈英懷裡抱的小胖崽,抿唇看著他堅定說:“我什麼都想學,想學文,也想習武。”

習武或許能保護小胖崽一時,但保護不了他一世,他將來必須要站的很高,比所有想要傷害他的人都要高,隻有這樣才能真正的保護好他,而這僅僅是身手好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