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 101 章(2 / 2)

“當然不會,”白蘭地滿意地折起來了地圖,說”Bitter怎麼會舍得在我們上船之前起航”

Bitter,有著“克製的甘醇”之稱,馥鬱芬芳的苦味酒。

苦作為五種基本味覺之一,是一種很耐人尋味的味道。

而代號為“Bitter”的牧野直人,是酒如其人,克製溫和,苦而不澀。

身上有著一半英國血統的Bitter同樣具備了英國人緘默內斂的保守性格,年輕時候的他富有紳士風度,溫文爾雅,卻又會偶爾流露出無法掩飾的孤傲。

Bitter是後勤部的生物製藥管理主要負責人,名義上他是受製於總攬所有後勤管控的白蘭地。但實際上,手下掌控著遍布全球多個生物實驗室的Bitter,他與白蘭地更多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互不相乾。

如果說組織裡的實驗項目審批流程是從Bitter到白蘭地,再偶爾遞交到烏丸蓮耶手裡的話,那麼Bitter就是那個項目發起人和最終進程掌控者。

而白蘭地與他的交接點,不過隻是中間的審核者負責點頭和成交審批的關係罷了。

像是一直為琴酒諱莫如深的tb-13項目,就主要是以Bitter為核心,主持開展的。

白蘭地雖然是項目的主要發起人之一,但是一直以來他隻是偶爾在需要的時候才參與其中。在近乎於潛規則的共識之下,第一次正式實驗成功以後,白蘭地便主動退居了二線,不再主動插手過項目的核心細節。

這次他會主動插手星野拓哉的實驗進程,是得到烏丸蓮耶的指示。而烏丸蓮耶之所以讓他前來核查,顯然是發覺了某些問題。

否則,烏丸蓮耶不會讓琴酒借助雪莉叛逃的機會銷毀部分數據,在不引起Bitter警惕的情況下延緩實驗的繼續。

而這個問題,就是“TB--13”核心負責人Bitter的叛變。說叛變也不儘然,與其說是叛變倒不如是說是生出異心更為妥當。

人類是一個似乎有著漫長生命,而年歲有時又過於短促的物種。他們會在年輕時厭倦歲月的漫長,又會在年老時苦歎生命的須臾。

Bitter也是如此。

意氣風發的醫學天才Bitter,在幾十年前也是一名氣軒昂、不會為逝去的時間而感到煩惱的英國紳士。

然而經曆過歲月的蹉跎和磨礪之後,生命的苦味也愈發的苦澀。

Bitter主持過一次次的二次複生的實驗之後,他作為擁有著真正掌控複生能力的組織者,他難免也會在生命的儘頭,生出了彆的想法。

他曾一次一次的幫助行將朽木的烏丸蓮耶重獲新生,即使是需要有白蘭地的幫助,但是他確實曾經一次一次逆轉時光的洪流。

為什麼在他生命逐漸老去的時刻……他卻不能挽回自己的生命和青春

少年人獨有的活力燦爛與精彩,於歲暮的年老者而言是一種無法抗拒的誘惑。特彆是……他曾經也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天才。

大概是抱著這樣的念頭……在經手第13次的“two--birth”項目的時候,Bitter產生了想要取而代之的心思。

隨著烏丸蓮耶的一次次轉生,被當做移植體的器皿腐爛的速度愈發的加快,烏丸蓮耶急需一個更加的解決方案。

於是一係列的相關實驗便開始了。

ATPX-4869等一係列的相關實驗,是“two--birth”的衍生實驗。它們既是“two--birth”的衍生又是two--birth的未來。

但是隨著次數的增加,烏丸蓮耶使用的載體逐漸腐爛得越來越快。可縱使維持的時間越來越短,新的TB--13的進行迫在眉睫。

然而眼見最後的時限又將到來,這時候實驗最關鍵的主持者Bitter卻有了異心。這讓時時刻刻關注著Tb-13實驗的烏丸蓮耶,根本無法容忍。

事關自己性命,烏丸蓮耶眼裡完全容不得沙子,他不允許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出現半點差錯。哪怕是已經為他服務並且執掌了相關項目幾十年的Bitter,也是一樣的。

替代品不是沒有。

作為實驗的發起者,白蘭地有著足夠的能力和時間,再給他培養出來一個新的Bitter。隻要有白蘭地在,組織就能一直存在,他也能夠一直在這個世間持續地存在著。

這是烏丸蓮耶曾經所說,Brandy是組織的底牌的真正含義。

烏丸蓮耶並不是一個多麼仁慈的首領,無論是從已經成為實驗體的貝爾摩德,還是從被殺死的一個個組織成員都彰顯了他冷漠殘忍的心性。

許多的代號在此之前,或多或少的都擁有著曾經的主人。隻不過他們被淹沒在了世間的洪流裡,無人知曉。

但是對於烏丸蓮耶來說,那又有什麼關係?隻要組織能夠存在、隻要他能夠活著、隻要他一直富有,那麼這些都無所謂。

烏丸蓮耶一生中有過許多的成績,但是對他而言最慶幸的事情,便是曾經在年少的時候與迷茫的白蘭地相識。

白蘭地明明擁有著能夠獲得一切的能力,但是他卻愚蠢地隨波逐流且得過且過著,沉迷於觀察人類的枯燥中絲毫不解權勢的樂趣。

不論時光把他打磨成了怎樣老朽腐壞、利欲熏心的模樣,白蘭地仍舊是那副年輕的樣貌,仿佛時光不曾從他的身上流過,他始終與這個世間格格不入.

烏丸蓮耶曾經羨慕、曾經嬪妒、曾經惱怒,又曾經憤恨,而如今他又覺得慶幸。無論Brandy是怎麼想的都無所謂。

隻要他能一直這樣下去,為自己所用,倒也未嘗不可。

或許也正是Brandy的做派,才讓烏丸蓮耶有了能夠相信他的可能性,並一直利用著他,雙方和平共處著直到了現在。

TB--13是隻有Brandy和Bitter以及烏丸蓮耶,才心知肚明的二次重生實驗。

烏丸蓮耶無法繼續放任Bitter的存在,他想將他除之後快。

此時此刻,臨近最後實驗的期限,烏丸蓮耶已經彆無選擇。他能相信的、隻能相信的也隻有白蘭地一個人了。

因此一直在自覺地避嫌的白蘭地此時,才會被烏丸蓮耶重新重用,緊急接手相關事宜。不過,雖然知道白蘭地不會背叛自己,但烏丸蓮耶還是為了保險做了多手準備。…………

安室透並不知道tb-13項目的內幕,哪怕是Bitter,他也隻是曾經隱隱聽說過,直至這次任務才有了比較全麵的了解。

Bitter又名牧野直人,他已經年過半百,如今他的膝下育有一子兩女。

今晚正是Bitter的小女兒,牧野美惠子訂婚的日子。

訂婚晚宴選在了豪華遊輪維切爾公主號鏡舉行,受邀前來的嘉賓數不勝數,當遊輪抵達公海之上時宴會便會正式開始。

購買了合適的衣物後,白蘭地便和安室透驅車前往遊輪所在的港口。

“我倒是能搞定我的那份邀請函……”

閒來無事,白蘭地饒有興致詢問起了安室透的打算∶“你想麼辦呢,Bourbon?”

“不勞費心,”安室透目不轉睛地盯著前方飛馳的車輛,回答說∶“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倒是你……”

“你準備就這樣直接進入郵輪嗎”安室透從後視鏡裡瞥了一眼長相顯眼、白發綠眸的白蘭地,據我所知,Bitter在組織裡的年限不短,像我這種進入組織沒幾年的新人也就算了……

“你直接露麵不會打草驚蛇嗎”

白蘭地坐在副駕駛上,他搖下了車窗,此時他的一隻手臂正搭在車窗上。夜晚的海風拂過他額前完白色的發梢,露出他那雙幽深的墨綠色瞳孔。

不用擔心。

聽見了安室透的問話,白蘭地手指隨著車裡的音樂電台聲輕輕地敲擊著。

他說他從沒見過我這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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