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再怎麼說,在諸伏景光他們眼裡,白蘭地和他是兩個人。
衛生間裡的采光不太好,關上了門以後異常昏暗,長澤優希摸索著按亮了衛生間裡的照明燈。
衛生間的鏡子還沒有換新,長澤優希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讓自己變得清醒了些許∶hagi,hiro你們還在嗎?
沉默了一會兒,長澤優希聽見了栽原研二的答話。
在的哦,小優希—-
栽原研二明快的聲音響了起來,這裡是哪裡呀?一早起來就發現小優希你切斷了溝通,還換了一個地方真是嚇了我們一大跳呢。
嗯…….長澤優希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為什麼會晚上不好好睡覺,而是背著他和hiro偷偷跑來彆的地方。
因此他隻是含糊地回答了栽原研二的第二個問題∶這裡是白蘭地現在暫時居住的地方。
哦,原來是這樣啊。從開始就保持著沉默的諸伏景光,突然出聲說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惹得敕原研二皺眉看向他。
hir..…..長澤優希有點氣弱地說∶抱歉,我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啦,小優希你本來也不需要什麼事情都要向我們報備——優希,諸伏景光打斷了栽原研二的話,上次是因為他嗎?
小諸伏?荻原研二迷茫地望著神色難看的諸伏景光,不理解為什麼剛才諸伏景光情緒才稍微緩和了一點,現在又忽然好像生氣了。
不止是栽原研二,連長澤優希也有點不明所以∶什麼上次?諸伏景光清楚地記得,他曾經原因不明的昏迷過一次。
而在諸伏景光那次昏迷醒來的最初,他卻驚訝地發現長澤優希正身處陌生的洗手間。房間裡昏暗異常,而一直有夜盲症的長澤優希卻反常地沒有開燈。甚至在他出聲詢問後,優希還驚慌失措地打碎了鏡子,切斷了共感。
後來因為長澤優希的生病加上秋原研二他們的出現,諸伏景光便把這件事情拋在了腦後。可是眼前這個十分眼熟的洗手間,一下就喚醒了諸伏景光塵封已久的記憶。
優希在光線稍暗一點的地方就和喪失了行動能力沒什麼區彆,已知這裡是白蘭地的住所。
一那麼,在他無故昏迷的期間,優希遭遇了什麼?當時優希真的是獨自一人嗎?_-]
優希為什麼會發現自己醒來後倉皇地切斷共感?當時他在經曆著什麼?在他再次開啟共感的這段漫長的時間裡,優希又遭遇了什麼?他晚上又為什麼會濕漉漉地發起高燒?
真的是因為優希這孩子,隻是沒有吹乾頭發嗎?
還是說,是優希…….在試圖為了某個人的惡性遮掩著什麼?
甚至,往更深一點想,白蘭地撫養著長澤優希長大成人,他真的不知道長澤優希能夠容納亡者的魂靈嗎?
白蘭地先前提到的他們.…是否是指的他和hagi?白蘭地到底知道什麼,他又是在想些什麼?白蘭地如果知道他們的存在卻還如此肆無忌憚………
各種從前被諸伏景光遺忘的細節,如今都在麵對著這麵從前掛著鏡子的牆壁時,重新出現在了諸伏景光的腦海裡。
看似淩亂無關的瑣屑連接著串聯起來,形成了一個完整的閉環。侵害從他的視線之中.………早就默不作聲地上演過了。可他卻自以為體貼地不去問詢,漠視了傷害的發生。
諸伏景光的心裡是又澀又酸,自責的情緒像是潮水一樣將他淹沒,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執著一點?
——諸伏景光,仍注定無法對他人的苦難視而不見。他是明朗到令人歎惋的溫柔。
諸伏景光一想到他曾經有能力製止過哪怕一次的侵害的發生,他卻無知無覺,諸伏景光就內疚得快要喘不上氣來了,胸口像是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見諸伏景光遲遲沒有回話,長澤優希誌忑地問∶.....hiro?
栽原研二在好像是在發呆的諸伏景光肩頭輕拍了一下∶小諸伏?你是哪裡不舒服嗎?
……我沒事,諸伏景光沉默了片刻,一瞬間荻原研二隱約覺得他好像很難過,可還沒等耕原研二思考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諸伏景光就開口了。
諸伏景光沒再提起剛才的問題,而是提醒說∶時間不早了,優希你胃不好,還是快點去吃飯吧?
栽原研二雖然不解,但是他還是體貼地沒有多說什麼,咽下了原本想要說出口的詢問。
長澤優希沒想到諸伏景光和敕原研二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這個問題,不再詢問了。
那……我去找安室誘了?長澤優希遲疑著問,他有點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嗯,有什麼事情,我們等晚上回家再說。
長澤優希莫名了鬆了一口氣,原來不是不在意了,而是打算延遲解決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