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火災對栽原研二造成的傷勢以外,醫生說他還有輕度的營養不良。
鬆田陣平不知道荻原研二再被炸彈犯囚.禁的幾個月裡經曆了什麼,他沒辦法想象也不願意去想象。
鬆田陣平是趁著上班前的間隙,早起來醫院探望荻原研二的。
此時的醫院像是蘇醒前的迷蒙,雖然偶然也有人進出卻仍然有種靜裡的安靜.,
hagi...
朝陽的單人病房裡寂靜無聲,隱隱有輕不可聞的歎息聲消散在了空氣當中。
栽原研二的病房在六樓,麵向西南,從他的病房窗戶裡能夠看見外麵火紅色的楓葉搖曳。荻原研二以前說,這種天氣是最適合泡著溫泉在旁邊擺上一壺清酒的。比起清酒,鬆田陣平更喜歡冒著白色泡沫的啤酒。
但是現在.…..
鬆田陣平凝視著栽原研二沉睡的睡臉,低聲說∶陪你去也不是不行。
醫院周圍已經有了初冬的氣息,今年的第一場初雪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落下。
初晨的太陽褪去了氤氳的霧氣,臨街的窗戶隱隱傳來了喧嘩的人聲,病房外的走廊裡也熱鬨了起類
鬆田陣平坐在莉原研二的病床邊,像是一座沉默的雕像,聽見外麵的聲響,鬆田陣平動了動,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
七點四十了.…..不多也該到了去上班的時間了。
我該去工作了…….鬆田陣平重新把他搬到了床邊的椅子擺好,朝著昏迷不醒的荻原研二告彆說∶晚上下班了再來看你啊。
..::
另一邊,長澤優希看完了論壇上最新更新的漫畫。
hagi還沒有醒嗎?
他的目光在漫畫最後一幅畫麵上停留了片刻,他從未見過荻原研二昏迷不醒的模樣,看起來…沒有以前順眼。
漫畫裡偶爾有評論奇怪為什麼hagi之前還好好地現在莫名就躺在了醫院裡,但是都被可能隻是因為是配角所以模糊了故事線強行發刀】的論調給勉強說服了。
【暫時是的。】半透明屏幕上無聲地出現了一行像是小孩子寫下的手寫字體。
長澤優希的目光在一條條祈禱著獲原研二早日蘇醒和幼馴染儘快團圓的評論上劃過∶他要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這次半透明的屏幕上停頓了一會兒才又出現了新的文字∶.……不會很久。】
不會很久是什麼意思?長澤優希這次的詢問卻沒有在得到論壇的回答,他知道再問下去應該也沒有什麼結果了便索性直接關閉了論壇,給鬆田陣平發去了消息。
[9:13:45]
【長澤優希∶鬆田警官,我聽說hagi受傷住院了想去探望一下,能麻煩你告訴我一下地址和房間號碼嗎?】
鬆田陣平似乎很忙。
短信發出了大概半個小時,等長澤優希到樓下的便利店,買了三明治吃掉了一整個以後,他才收到了鬆田陣平的消息。
[9;56;03]
【鬆田陣平∶他現在在米花第三公立醫院,你自己過去的話應該是沒辦法見到他,這樣吧,我讓我的同事帶你過1】
在短息的後半部分,鬆田陣平還附上了星野拓哉的名字和聯絡方式。
長澤優希的視線在那串熟悉的電話號碼和名字上停頓了一秒,他才禮貌地感謝了鬆田陣平關上了手機繼續喝著還沒喝完的咖啡。
拉弗多格..這還真是陰差陽錯了。
-在見到
光潔如新的咖啡杯杯壁上倒影著長澤優希的側臉,他意味不明地勾勒下唇角∶這孩子-他的時候,不知道會露出什麼表情....
...::
辦公室裡,給長澤優希發去了回信,鬆田陣平隔著透明隔板敲了敲,引起了星野拓哉的注意。前輩,有什麼事情嗎?
沉浸於工作當中的星野拓哉茫然地抬頭看向了正朝他招手的鬆田陣平。
我得一直在這裡守著以免有什麼突發情況,鬆田陣平偷偷看了看不遠處端著茶杯走過的警官,小聲說∶我有個弟弟想去看看hagi,你一會能不能帶他去趟醫院裡。
這倒是沒問題….
星野拓哉手頭上的工作其實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倒是不怎麼著急。隻是他現在畢竟還是實習警察,工作期間擅自離職可能有點不太好。
幫大忙了。鬆田陣平晃了晃手裡的手機,說∶我把你的聯係方式發給他了,小孩一會兒應該就會聯係了。晚上請你喝酒啊。
前輩客氣了,喝酒就不用了吧。星野拓哉無奈地笑了笑,隻好接過了鬆田陣平的臨時委托。算了,偶爾逃一次班,隻要不被發現應該也不是什麼大事兒。
鬆田陣平做了個OK的手勢∶那就麻煩你了。
小事情,隻是前輩…….眼鏡戴久了鼻梁有些不適,星野拓哉摘下來眼鏡捏了捏鼻梁問∶你說的那個小弟弟是叫什麼名字?我該怎麼稱呼他?
長澤優希,鬆田陣平隨意地說∶你還見過他
啪的一聲,星野拓哉手裡的眼鏡陡然摔在了地上,發出了不大卻明顯的聲響。
星野君?
星野拓哉深吸了一口氣,低頭撿起來了跌落在地上的眼鏡,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又重新戴上了鬆田陣平熟悉的笑臉。
他說∶抱歉,手滑了一下。::
米花第三公立醫院住院部的六樓的走廊裡,這裡是不對大眾開放的特殊病區。
原研二的身份特殊,現在他所遭受的情況又不明確,所以原研二被特意安排在了這裡。
個多小時之前,星野拓哉接到了長澤優希的電話,按照他給出的地址開著車接他來到了米花第三公立醫院。
星野拓哉對長澤優希的感官非常奇怪,他是鬆田陣平和其他警官朋友關係很好的晚輩,卻又是自己養父這麼多年頭一個如此明確地表現出上心的存在。
為什麼呢?
星野拓哉坐在車裡看著車外的長澤優希自來熟地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坐進了車裡了,對上了對方冷淡的視線,星野拓哉卻莫名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開車吧。長澤優希懶得拿出來平日裡偽裝的乖順,吩咐了一句便靠在車座上閉上了眼睛,絲毫沒有要和星野拓哉交談的意思。擺明了是一副不想交流的樣子…….
這可和他的想象有所出入啊.…野拓哉心裡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
空氣裡的氣氛古怪又凝固,最終星野拓哉還是維持住了麵上溫和的笑臉,把副駕駛大開的車窗微微關小了一點,安靜地當個導遊司機把長澤優希送到了目的地。
目送著長澤優希進入了莉原研二所在的病房裡,星野拓哉並沒有進去,他選擇等在了門外。
星野拓哉對栽原研二沒興趣,也對長澤優希和荻原研二的關係沒有什麼興趣。
星野拓哉隨意地在病房外的走廊裡就近找了一排空置的座椅坐了下來,在等待著長澤優希的間隙,星野拓哉還取出手機給鬆田陣平發去了一個進度彙報的短信。
[1234:09]
【星野拓哉∶前輩,我和長澤君已經到病房這裡了,等一會我帶他吃點東西把他送回去以後就馬上回廳裡。】
[12:41:04]
【鬆田陣平∶麻煩你了,我這邊有個警情先出外勤了,回來請你吃飯。】
12:41:57]
【星野拓哉∶太客氣啦前輩;)】
分鐘兩分鐘….
十五分鐘過去了,星野拓哉還是沒有收到鬆田陣平的回信。鬆田陣平應該是去忙工作了,所以沒有時間看手機。
目光落在沒有新郵件的收信箱上,星野拓哉猶豫著又給鬆田陣平發去了一條消息便收起了手機∶【星野拓哉∶前輩,我今天晚上就要回英國了,雖然不用你請客……但是晚上還是一起吃飯吧?】
走廊裡空蕩蕩的,除了偶爾幾個步履匆匆的護士小姐以外,很少有什麼病人經過。吱啞…...
星野拓哉身後的病房門處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他連忙放好了手機展期身迎向了正從房間裡走出來的長澤優希。
怎麼樣,結束了?
嗯,不知道hagi要什麼時候才能夠醒過來了....
原本星野拓哉還想問問荻原研二為什麼還活著的事情,但是看長澤優希的表現,他似乎並不清楚其中的原因。
人能救回來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不管多久醒過來我們都會等著他的。
星野拓哉見長澤優希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便安慰他般地說起來了彆的話題∶廳裡前兩天還在說,等荻原警官醒過來以後,我們一定要給他辦個慶祝會,來祝賀祝賀。
嗯,挺好的…..
答應了一聲以後,長澤優希抬眼看向了眼前溫潤的棕發青年∶星野君…我們找個地方聊一聊吧。
星野拓哉愣了一下,旋即他收斂了麵上的神色,微微點頭答應說∶好。
‘::
長澤優希說是要找個地方聊一聊,其實隻是帶著星野拓哉遠離了荻原研二的病房,走到了距離病房稍遠的走廊儘頭。
這裡是樓梯的拐角處,走廊的儘頭有一扇明亮的窗戶,不過似乎是為了安全著想,窗戶隻能半開到少許便被卡住無法繼續打開了。
..你知道Brandy吧?長澤優希問。
星野拓哉沒想到是由長澤優希先開啟的話題,更沒有想到他會一上來就這麼直接,他怔了怔才回答說∶嗯...
他和我提到過你。
此時正直正午,陽光明媚地從窗外照了進來,許是瓷磚反光的原因,在深秋裡耀眼的光斑給人-種溫暖的感覺。
星野拓哉的視線不自覺地落在長澤優希被光照著的側臉上,他整個人像是要融化在光裡一樣,表情看不真切。
星野拓哉一向敏捷的思維難得的卡了殼,他完全沒有意識到在不知不覺間對話的節奏已經完全由長澤優希掌控。
星野拓哉隻覺得嗓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卡在了那裡,讓他的吞咽都變得有些困難。
星野拓哉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問∶Brandy他和..…提到過,我?
嗯….長澤優希轉過臉看向他,對著光星野拓哉看不清他臉上是什麼表情,也很不想象不出來他的表情。
會是憐憫嗎?還是嘲諷?又或者是羨慕?
星野拓哉都不能確定,但他又覺得也許都不是,因為長澤優希的語氣聽起來太過平靜了。
-他說他挺喜歡你的。
‘:
後來星野拓哉又和長澤優希說了一些什麼,但是聊了多久,又到底聊了什麼….星野拓哉統統不記得了
甚至,到他是怎麼把長澤優希送回家的,又是怎麼和長澤優希告彆的他都不記得了。
星野拓哉的腦海裡時不時的就會浮現出長澤優希說的那句話。
-他挺喜歡你的。
暈乎乎的,像是踩在了棉花糖上一樣,星野拓哉鮮少有過這樣的經曆。
或者說他不堪回首的人生當中還從未有過如此飄忽忽的,似乎並不真切如在夢裡的時刻。
說全然沒有也不儘然,至少相似的感覺還是有的。
在星野拓哉從手術台上下來的時候他也曾經有過這種不真實的恍惚感,當時他望著鏡子裡還有幾分相似卻又好像是完全陌生的一張臉的時候也產生了這種迷茫的感覺。
但是仔細地想來,現在的這種感覺和當初又好像是有點不同的。要說到底是哪裡不同……星野拓哉也很難說出個一二三來。
似乎.…是多了幾分柔軟溫暖?
嗡嗡嗡……….星野拓哉的思緒被手機的震動聲給打斷了,他一下子從那種像是微醺一樣的狀態裡清醒了過來。
他在做什麼--?!
星野拓哉總雙手在臉頰上拍了拍,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簡單地深呼吸了幾下,星野拓哉調整好了情緒接通了電話∶麼西麼西?這裡是星野拓星野你在哪裡?電話裡同事急切的聲音傳了出來,打斷了星野拓哉的話。
我在停車場挪車…….星野拓哉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鬆田遇到大麻煩了,米花遊樂園這邊,你如果沒什麼要緊事的話,最好立刻趕過來一下。
鬆田前輩?星野拓哉的聲調不自覺的升高了∶我這就過去,具體是什麼情況,千島君你能詳細說說嗎?
對麵的警察歎了一口氣,他似乎也想要找人傾訴一下來排解一下無能為力地苦悶。
於是他沒有拒絕,簡單地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這件事情雖然還沒有定論,但是可能和當初報複綁架荻原警官的炸彈犯有關係...
今天警局裡接到了報案說是遊樂園的摩天輪上安裝了定時炸彈,我們就聯係了你們爆.炸物處理班過來拆除炸彈,所以鬆田前輩他就過來了。
星野拓哉顧不上遵守安全駕駛的交通守則了,他一邊踩著油門朝著米花遊樂園飛馳而去,一邊問∶然後呢?
本來到這裡都很正常,誰知道在鬆田警官拎著拆彈箱進到摩天輪裡的一瞬間,原本已經被停下斷電的摩天輪又通電啟動了..
.…事後我們在遊樂園的控製室裡找到了一封疑似炸彈犯留下的謎語信,雖然現在還沒有完全破解,但是就目前破解的信息來看,對方好像就是為了之前報複荻原警官的那個炸彈犯的死亡,而采取的惡意報複行為。
那他想乾什麼?星野拓哉擰著眉問∶他不會特意多此一舉,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現在還不清楚,對麵的警察歎了口氣,語氣裡有種悲觀的不安∶炸彈犯在信裡說炸彈安裝了遙控口口,一旦我們想輕舉妄動的話就會搶在我們之前引爆炸彈,把鬆田警官和摩天輪一起炸上天。
可惡!星野拓哉一下握緊了手裡的方向盤∶那你們就任由他自己待在上麵麵對隨時可能被引爆的炸彈?!''
這難道不是當初嫌犯對荻原研二所使用的把戲嗎?
怎麼再來一次你們還是一樣束手無策?!
這——那我們又能怎麼辦?對麵的警察語氣不好地回答說∶我們已經在派人去調查和搜捕可疑人員了,我們可不是什麼都沒做,而且我不是還特意打電話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