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妤去了陽台。
“嘟…”
好半天，那邊才通。
她張了張嘴, 喚：“阿疏…”
手機那頭, 霍疏沒說話, 隻有壓抑的哭聲低低傳了過來，不算大，卻讓人的心也跟著顫了起來。
蘇妤心疼的厲害，壓低了聲哄, “不是說好不許哭了嗎？”
“怎麼又哭了？”
“你又騙我。”
霍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哽咽著道：“我才和崔放解除婚約, 你轉眼就嫁給了靳厲城，你騙我！”
“你說過你隻喜歡我的，你騙我！”
蘇妤歎口氣，解釋道：“阿疏, 我有自己的目的, 你聽話。”
“我不想聽話, 也不想知道你有什麼目的, 我就是不想你嫁給靳厲城。”
霍疏頓了頓，忽然小聲問：“妤妤, 彆嫁給他了好不好，求你了。”
她哽咽著問她, 語氣裡儘是祈求, 那樣小心翼翼的女孩，哪有第一次見到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
蘇妤沉默。
她已經和蔣盛州達成了合作, 如果這種關頭反悔，等於在陷害他。
再加上任務…
她的沉默，也讓得那頭女孩似乎明白了什麼，輕顫著道：“我知道了。”
蘇妤握緊了手，低聲問：“你要分手嗎？”
女孩似是受了驚，有些崩潰，哭著道：“我不要！我不要分手！”
她心裡愈發不是滋味，輕聲道：“阿疏…”
霍疏咬緊了唇，吸了吸鼻子小聲道：“我不去管你的事了，我會乖乖聽話，你彆分手好不好？”
“你說過不會丟下我的，你彆再騙我了好不好，這一次，我原諒你。”
蘇妤掐緊了手，苦澀在胸腔裡縈繞，疼的厲害，“好。”
“那你還愛我嗎？”
“愛！”
那頭，女孩終於破涕而笑，“哼，就知道騙人。”
“妤妤…”
客廳內，蘇俞棟喊了一聲。
蘇妤回了神，輕聲道：“阿疏，我得掛電話了。”
“啊…再聊一小會兒嘛。”
“我爸在喊我，晚上再給你打電話。”
“那好吧。”
電話被掛斷，隻聽得見忙音一陣一陣傳來。
霍疏握著手機，眼圈微紅。
蘇妤太忙了。
從宴會結束後，她好像一下子變得很忙，她們都有好久沒打電話了。
她都不想她嗎？
霍疏咬著唇，又有些想哭。
她要結婚了，那她呢，她算什麼呢？
她做不到心平氣和的去參加她的婚禮，可……她還是好想看她穿婚紗的樣子。
妤妤那麼好看，穿婚紗一定很漂亮。
“乖女兒…”
霍母推門進來，瞧著她滿臉淚痕，臉色一變，“誰惹你了？”
霍疏吸了吸鼻子，慌忙彆過臉，“沒誰惹我，媽你彆多想了，真的，真的沒什麼事。”
“傻孩子還想騙我？”
霍母白她一眼，輕歎道：“因為那個蘇妤吧？”
霍疏剛憋好淚，聽到這個名字，瞬間就紅了眼眶。
“媽！”
霍母心疼，連忙去擦她眼角的淚，“好好好我不提你彆哭。”
“媽…”
霍疏猛地撲她懷裡，“她要嫁給靳厲城，她不要我了。”
霍母拍拍她的背，問：“真的喜歡她？”
那女孩她也見過，說不上來的感覺，以她平生的閱曆，那姑娘絕對不是什麼好招惹的角色。
她家阿疏看著任性，心思卻單純，一門心思撲她身上，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好事。
霍疏重重嗯了一聲。
她覺得，她上輩子一定欠了蘇妤，不然不會這麼愛，愛的卑微愛的小心翼翼，生怕哪裡做的不對，會惹來她的不高興。
“真喜歡就去搶，咱們又不是比不過靳家。”
霍母擦乾她臉上的淚，歎道：“彆再哭了，醫生說過，你身體不好，哭的久對你心臟有很大負荷。”
霍疏嗯了一聲，又想到什麼，搖頭，“妤妤有自己的事要辦，我不能打亂她的計劃。”
“那你眼睜睜看著她嫁人？”
她想了想，苦惱的蹙眉，“我也不知道，可我答應了她，要好好聽話，我不能失言。”
語氣中儘是小心翼翼，霍母聽的愈發心疼。
她養了二十多年，一直捧在手心裡嗬護的姑娘，眼下，因為彆人沒了以往的驕傲，卑微成這樣。
“媽，我決定了。”
霍疏猛地起身，捏了捏拳頭，“我在角落裡偷偷看他們，我一定會乖乖的，絕不惹事。”
霍母輕歎，“好。”
*
一晃三天，婚期將至。
靳蘇兩家的突然聯姻，著實讓得整個香江的豪門都震了一震，隻因那位聯姻的對象，是靳家那位年近三十，冷漠自持的掌權人靳厲城。
這位說來也是傳奇，手段狠辣果斷，掌權靳家後，將裡外整的服服帖帖。
偏生，他又生的英俊，年近三十，身邊一個女人沒有，讓得香江的懷春少女們一個個春心萌動。
眼下，突然聯姻，又有好事者扒出蘇妤的身份，蘇家私生女，又是靳厲城的初戀。
一時間，各大媒體紛紛將癡情專一的人設安到了靳厲城的身上。
蘇妤翻了翻報紙，輕嗤了一聲。
這些記者倒真是會拍馬屁，把靳厲城誇的人間少有，也不知道收了靳家多少錢。
“妤妤…”
蘇俞棟快步走來，將身後的人讓了出來，“厲城來看你了。”
蘇妤沒抬頭，繼續翻看報紙，“爸，結婚前幾天見麵好像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
蘇俞棟瞪他一眼，轉頭笑，“厲城你們聊，我還有事先走了。”
靳厲城走近，挨她邊上坐下，語氣柔和，“妤妤，今天一起出去散散步？”
“不想。”
“你還跟我鬨什麼？”
靳厲城偏頭，抬手捏住了她下巴，迫使她不得不轉過來，冷著聲音問：“你過幾天就是我的人了，還在和我耍性子？”
“我為什麼嫁給你，你心裡有數。”
“我當然明白。”
蘇妤放下報紙，無奈的問：“娶一個不愛你的人有意思嗎？”
“你愛誰？”
靳厲城輕嗤，“霍疏？”
蘇妤沒作聲。
瞧著她的模樣，靳厲城眸子愈發冰冷，一字一句道：“你不是喜歡霍疏嗎，我就要你愛著她卻沒辦法和她在一起，隻能老老實實在我身邊待著。”
他掐的用力，女孩因為疼而蹙起眉，一雙漂亮瀲灩的眸子水色瑩瑩，勾的人心癢。
靳厲城眼裡閃過一絲淩虐的快感，“蘇妤，你越是恨我就越開心，我要的是你這個人，你不愛我也沒關係，反正你也隻能和我在一起。”
蘇妤身子微顫，猛地推開他，“你是瘋子嗎？”
“在你一次又一次拒絕我的時候，我已經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