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李太醫後,桃紅才又折回來,瞧著在軟榻上不知想些什麼的娘娘,似不經意道:“娘娘,依奴婢說,皇後娘娘對您還真是上心呢,表麵上說著不在意,可您一摔倒,立刻就派了宮內最有名的李太醫。”
聞言,霍疏白皙的臉頰微微泛粉,彆過臉輕哼,“本宮才不信呢,指不定是順手而已。”
桃紅眼瞧著自家娘娘心口不一的模樣,也不拆穿,笑吟吟道:“可您也不想想,皇後娘娘的身份那般尊貴,若不是上了心,又怎會特意關注一個人?”
“旁人都說皇後娘娘心屬皇上,可娘娘您這些日子應該也能看出,這些話隻是謠言而已,不提蘇家家大勢大,就上一回見著的鎮北王世子爺恐怕也比皇上強上幾分吧?”
“皇後娘娘又怎會看上他?”
這句話,霍疏倒是認同的。
鳳貢那個草包倒是真的半點也配不上蘇妤。
不過,若說她心屬自己…
她紅了臉,又想到那日女子毫不掩飾的坦白話語,耳尖愈發紅了,嬌嬌怯怯,好不羞人。
“她…若真對本宮有意,為何又…”
一想到今天的閉門不見,她還有些惱,輕甩了錦帕,“總之,從今日起不許和本宮提她。”
桃紅捂嘴笑,“是是是。”
“對了…”
出門際,輕飄飄的話又傳了過來。
“替本宮和常勝將軍帶個話,就說這次的廢後他也有意見。”
桃紅應了一聲,悄悄退了下去。
她就知道,她家娘娘啊,典型的麵冷心軟,口是心非,心裡分明念著皇後娘娘。
常勝將軍,那可不就是霍家大公子霍州嗎?
說著不關注,實際上還是替皇後娘娘著急,畢竟…廢後啊,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這牽扯極大,一旦廢後不僅權利地位喪失,最重要的可能會被打入冷宮。
那般位高權重的人,又怎麼忍受得了冷宮的苦。
*
朝堂上,風雲再一次發生變化。
不僅常勝將軍開口,就連著那位“病”了數久的攝政王也晃悠悠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這一下,倒真讓的蘇丞相一個派係的人開始懷疑人生。
蘇家真有這麼大的權利,亦或者這位皇後娘娘真的這麼得人心?
霍州就罷了,畢竟誰都知道這位皇後娘娘未出嫁前的名聲有多大,少年慕艾也實屬正常,可攝政王鳳青雲,他的一舉一動就著實讓人困惑,他何時和蘇家扯上了半點關係?
朝堂上的博弈,蘇妤自然不清楚,隻是聽到王成傳來的消息,鳳貢一下朝就氣的摔了好幾個杯子,而後怒火攻心叫了太醫,這會兒估計還床上躺著,她就忍不住想笑。
該啊!
再過個一兩天,這事基本就要告一段落了。
再不收回這消息,把事鬨大了,誰麵子上也不好過。
“娘娘,這個霍州將軍…”
春夏一邊說話,一邊看她神色,小心翼翼的問:“您看…是不是和霍貴妃有……”
不過,這事她也不敢肯定,畢竟霍貴妃才拒絕了她家娘娘沒多久,怎麼會回心轉意呢。
“誰知道呢…”
蘇妤怔了下,並沒太在意,話音一轉問:“對了,我吩咐你的事做了吧?”
“做了做了。”
春夏連忙點頭,“奴婢已經吩咐了工匠,命人日夜顛倒趕工,總算將那條路給修平整了。”
蘇妤嗯了一聲,語氣有些冷淡,“告訴那些工匠,沒必要弄那麼花裡胡哨,本宮不喜歡。”
春夏愣了下,“是。”
還是霍貴妃本事大啊,隻聽說她摔倒的消息,娘娘就命人平了一整條路。
秋冬從外快步走來太後,跪伏在地恭恭敬敬的開口:“娘娘,惠貴妃求見。”
“惠貴妃?”
蘇妤隻一想,就猜出她來的目的,有些想笑,招招手,“請吧。”
秋冬點點頭應了一聲,餘光瞥了一眼春夏,心中妒忌萬分。
她不明白,為什麼明明都是從一個府內出來的,娘娘要更信任春夏,她到底哪點不如春夏?
隻要肯給她一個機會,她一定能做得比春夏還好。
可她沒有!
這麼久了,她一點機會也不肯給她,如此就彆怪她吃裡扒外了!
她退下去後,春夏才有些猶豫的看向蘇妤,“娘娘,您…這樣…”
“你是想說秋冬會有意見吧?”
蘇妤輕笑,語氣閒散,“若是真的忠心,本宮自然會用她一用,若是不忠心,本宮留著礙眼嗎?”
“你以為,若不是顧念著點情分,她有還命在本宮麵前晃來晃去?”
春夏大驚。
娘娘這句話的意思是,秋冬不忠?
蘇妤掃了她一眼,沒有回答的興致。
簾外,嬌笑連連,一眾宮女太監簇擁個女子緩步走來。
她年歲不大,模樣嬌豔,著了一身海棠紅繡金絲鸞鳥芙蓉裙,頭戴金簪,行走間叮鈴作響,極為動人。
不說其他,就光她這一身都尊貴至極,不是尋常妃子能穿的架勢。
蘇妤倚著軟榻,微微眯起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