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楠也高興地朝王自禮飛奔而去,王自禮打開自己手上包成一團的樹葉,露出裡麵一小包紅彤彤的樹莓果。
王楠立即瞪大了一雙眼睛,接到那一飽果子,顧不得洗就捏了兩顆放在嘴裡。
王小琴也連忙搶了幾顆放進嘴裡,酸酸甜甜的味道頓時讓她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小姑,這是我的,爺爺給我摘的!”
“你爺爺還是我爸呢,他又沒說是給你一個人摘的,行了,不吃你的了,小饞貓!”
王小琴在王楠的頭頂揉了兩把,“好好在家寫作業。”
“爸,我跟四姐去挑水了。”她說完就快步去追在已經挑著空桶已經走到門口的王雪琴。
王小琴跟著王雪琴一起向村上口的井塘走去,她一路左看右看,覺得眼裡的每一樣景物都是那麼的讓她感覺親切和懷念。
路上她們遇到到一些街坊,心情極好王小琴也親切地跟她們打招呼,大家雖然有些奇怪王小琴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熱情了,但伸手還不打笑臉人了,對於她的熱情也一一回應了。
王雪琴奇怪地瞟了王小琴兩眼,卻沒說什麼,隻一直往前走著。
走到岔路的位置,王小琴就跟王雪琴分開了,王雪琴去井塘打水,她則去另一邊的田裡趕鵝。
走在田埂上,看著身邊熟悉的景致,王小琴心情特彆好,忍不住哼起了歌“走在鄉間的小路上,暮歸的老牛是我同伴…”
她正尋找著自己家的那幾個大灰鵝在塊田裡,迎麵就看到幾個村民正在說著什麼,王小琴一邊慢慢走著一邊豎起耳朵好奇地聽他們說些什麼,於是那些話順著風飄到她耳朵裡。
“聽說隔壁村的李有元在外麵搞副業做生意掙了大錢了。”
“做生意?那不是投機倒把嗎?不怕被批鬥嗎?”
“什麼投機倒把?現在聽說上麵鼓勵大力發展經濟嘛。”
“這些年政策一天一個變的,還是小心點,誰知道哪天會不會又把你革了命,到時候又一切回到解放前。”
“是呀,這幾年政策好比羊卵泡,走一步來搖三搖,還是小心點為上。”
“…”
王小琴不禁露出一個微笑,看來剛剛經曆了十年浩劫的人們,對“資本主義”活動仍然心有餘悸呀!
正好,現在大多數人都不敢乾,正好讓她占了這個先機,趁著這兩年先賺得第一桶金,努力成為鄧爺爺口中的那一部分“先富起來”的人。
王小琴緊了緊拳頭,既然上天給了她一次重來的
機會,她當然要好好地抓住,以後的她隻為自己和自己的家人而活。
王小琴趕著鵝回來的時候,她的父親王自禮正敲著煙鍋跟王楠在說話。
王自禮是楊柳村隔壁王家村的人,家裡五個兄弟,他排行第四,大家都叫他王老四,因為人老實,漸漸地就叫成了王老實。
早年因為國軍抓壯丁才十六歲的他去當了兵,這一去就是十二年。
其間曆經生死,還得了個連長的職務,當年還跟著老蔣差點去了台灣,據他自己閒時跟王小琴講故事時說的,自己當時都走到閩省了,在上船之前突然想到自己的家裡人,怕過去了就回不來了,後來又打轉回了家鄉。
回到家鄉後,王自禮已經二十八歲“高齡”,成了村裡的老單身漢,最後由媒人介紹,娶了蔣郎中家的獨生女兒,也就是王小琴她媽蔣佩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