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琴抬手擦掉自己因為激動情緒而落下的眼淚，然後又將小草後背的衣服掀開對著眾人。
“二姐，你看看你女兒這身上長的是什麼？這是褥瘡呀，一個隻有一歲半的孩子身上怎麼會長褥瘡呢？你們知道是什麼原因嗎？那是因為這個孩子每天每天都被扔在那個像牢籠一樣的坐欄裡，無人理會！
不管她是餓了還是冷了，不管她是尿了還是拉了，都沒人去管她！你知道我今天來的時候看到的是怎樣的一副情形嗎？那麼小的孩子，屎尿拉了一身被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那個比豬圈還臟的坐欄裡，想出出不來，想求救都不會說話，可憐的孩子除了哭什麼都做不了！
二姐，這就是你說的一直都好？你們是不是故意不管她，讓她這樣自生自滅，哪天真的熬不住了，也隻會輕描淡寫地說一句，沒養住，然後虛情假意地掉幾滴眼淚來彰顯你的母愛？”
王美琴看到小女兒身上的慘狀已經幾乎要崩潰了，她無力地蹲在地上，用雙手捂著泣不成聲，“小草，我的小草！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小草，我可憐的小草，媽媽對不起你！小草，我的小草！”
她突然抬起頭看著自己的家婆，“媽，你告訴我怎麼會這樣？你不是明明說會好好帶她的嗎？”
“我怎麼沒好好帶，哪天不是我侍候她的？我又不是光在家裡幫你帶孩子，家裡的事我要不管，你一個人做得了？我辛辛苦苦幫你帶了孩子，你反倒聽到彆人隨便說幾句閒話就來怪我，說來說去倒全變成我一個人的責任了！現在我在你心裡恐怕是個罪人了吧！老頭子呀，你快睜開眼看看呀！我真是命苦呀！老頭子呀，你怎麼去得那麼早呀…”
王美琴幾乎要跪坐在地上，“小草，小草！對不起，小草，都是媽媽對不起你！都是我的錯，我…”
一旁的張德明不耐煩地打斷張美琴的哭聲，“行啦，行啦！都彆嚎了！一個個的，哭什麼哭！有什麼好哭的，整得跟哭喪似的！媽，飯做好了沒有？我忙了一上午都餓壞了！”
張德明說完，也不跟現場的任何人打招呼，罵罵咧咧地自己回家了。
王小琴看著自己的家人，“爸，媽，大姐，四姐，現在你們還反對我把小草帶走嗎？”
“可是，小琴，這小草畢竟是張家的孩子，我們…”
“大姐，小草不僅是張家的孩子，她也是我們王家的孩子。如果你們不願意，那我就帶小草去學校！你們放心，我能養活她，隻要有我一口飯，就會有她一口粥！大不了我帶她一起去流浪！”
“小琴，你能不能先彆這麼激動，我們沒有不願意，隻是這個是我們總該問一下你二姐和二姐夫吧！再怎麼樣他們才是小草的媽，小草的去留，她最有發言權！”
王小草不屑地掃了一眼因為家裡還沒做飯衝楊吉妹生氣後揚長而去的張德明說道：“爸，媽，大姐，你覺得小草的那位親爹會在意小草的死活嗎？”
蔣佩蘭看著張家空蕩蕩的院門，心情複雜地搖了搖頭，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