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 54 章(2 / 2)

江淮整個人都比他小了一圈,哪怕是裹著被子,也能剛好縮在他的懷中。

陸無祟湊到他的耳邊,繼續道:“還想不想繼續執行一下義務?”

江淮生氣了,猛地從被子裡鑽出來。

他想推開陸無祟,卻被陸無祟反摟住,然後在他的耳朵上親了一口。

陸無祟對於他留下來的“印記”很滿意。

江淮身上哪裡都白,耳朵也不例外,他的耳朵長得小巧標誌,在害羞的時候,眼睛會染上淚,耳朵也會變紅。

稍微一咬,就會有印子。

“鬆開我。”江淮一張臉都皺巴了起來。

陸無祟也乾脆道:“不鬆。”

江淮欲哭無淚,癟了癟嘴。

雖然欺負他很好玩,但是陸無祟也不想他真的氣著了,放柔了聲音:“覺得我過分了?那我給你道歉好不好?”

江淮把頭埋在他的頸窩處,拒絕交流。

“不理人了?”陸無祟問,“你要是不理人,我也沒辦法跟你道歉是不是?”

江淮忽地直起身體,對著他道:“你要跟我的手道歉。”

陸無祟一頓,沒訓斥他這個要求有多離譜。

他很淡定的把江淮的手給舉起來,對著他的手呼了呼,“對不起,我給江恬恬的手道歉。”

江淮聽見他這個稱呼,猛地要把手抽回去。

可是陸無祟緊緊握住他,親了一口。

“昨天辛苦了,今天換我來辛苦。”

江淮:“……”

一連三天,江淮感覺身體仿佛被掏空。

在第三天的時候,他終於理解了夫妻之間的義務是怎麼回事。

原來他和陸無祟這個樣,已經算是在履行義務了嗎?

可是陸無祟說的“入門版”又是怎麼回事?

江淮儘管好奇。

但是這次——打死他都不會再問出口了。

眨眼又過去了半個月。

平靜的生活總是會令人忽略掉一些沉重的事實——比如說老夫人已經在病床上躺了快一個月這件事。

而在某一天。

消失了將近一個月的唐平建,終於回來了。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為什麼走,走之前他又和老夫人說了什麼記。

所有人的心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疑問。

——老夫人的昏迷,同他究竟有沒有關係?

可是在唐平建回來之後,就一直不言不語。

他回的是陸無祟的家,進門就鑽進了往常他待著的屋子裡。

由於老夫人忽然的昏迷,還有他忽然的出走。

老夫人派過來看守他的保鏢,早就已經不在這裡了,他可以說是獲得了相當高的自由。

江淮在陽台上就看見了他回來。

等他進了門,江淮關心他的情況,就一直在和他說話。

當然,他的話猶如石沉大海,沒能得到唐平建任何的回應。

江淮還被管家給攔著,管家不讓他湊太近,還把唐平建回來的事情報告給了陸無祟。

直到唐平建要進屋了。

他見江淮還是在同他說話,稍微扯了扯嘴角,摸了摸江淮的頭。

兩人之間,可以說是“君子之交”,從不過分的親近,隻是在陽台上說說話。

這還是唐平建第一次,用這麼正經的態度對待他。

下一秒,他就收回了手,在江淮的麵前關上了門。

陸無祟知道唐平建回來,忍到了下班才回家。

老夫人的昏迷已成定局,他知道自己逼問唐平建,也改變不了事實了。

陸家今晚特彆的平靜。

陸無祟在進家門之前,特意吩咐管家,把江淮帶到彆的房間裡去。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的安排。

在他即將踹開唐平建房門的瞬間,他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

——老太太醒了。

陸無祟渾身僵硬,對著麵前的門道:“如果你聽見了,現在出來,跟著我去醫院。”

裡麵的人沒有回應。

陸無祟咬了咬牙,轉身離開了這扇門。

老太太這次的清醒,並不是好轉,很有可能是回光返照。

醫生在發現的第一時間,就給陸家所有人的人都打了電話。

陸無祟到醫院時,病房門口已經圍了一圈的人。

陸老太的兩個女兒哭成了淚人——雖說她們和老夫人有利益上的衝突,可到底是母女,難免悲痛。

陸無祟身後還跟著江淮。

在他準備走的時候,被江淮給發現了,可能是看著他的表情不對勁,說要跟著過來。

時間緊急,陸無祟讓他上了車。

上一次似乎也是這樣,可和上一次不同的是,陸無祟顯現出來了一種難得的、幾乎沒從他身上發生過的慌亂。

江淮跟在他的身後,似乎也意識到了氣氛的不對,一路上都沒怎麼和陸無祟說話。

到了醫院之後,他也是乖乖的跟在陸無祟的身邊,沒有添過亂。

醫生從病房裡出來,對著這一群人說:“按病人的要求,你們一個一個的來。”

記其餘的人互相看看,不知道該先讓誰進。

醫生又道:“病人說,讓她的孫子進去。”

陸無祟沒有猶豫,直接進去了病房。

在進去之前,他轉過身,牽起了江淮的手,把江淮也牽了進去。

江淮沒有見過臨終前的人。

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臨終前的病人。他看見老夫人瘦的就剩一把骨頭了,身上還掛著點滴,旁邊的心電監護儀發出規律的聲響。

江淮在瞬間白了臉。

前世的時候,他在臨死之前,也聽了一天的這個聲音。

哪怕他隻聽了這個聲音一天。

可是在聽到的瞬間,就喚起了刻在他骨子裡的,對於死亡的恐懼感。

老夫人的神誌還算是清醒,不過她的眼球十分渾濁,似乎動一動都費力。

她對著江淮道:“嚇到你了,孩子?”

江淮不知道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

不過他點頭或者搖頭都不重要了,這種時候哪怕是他嚇到了,他也不能出去。

老夫人的視線放在了陸無祟的身上。

她對著陸無祟道:“小祟,對不起,奶奶之前說要護著你一輩子,現在恐怕是要食言了。”

陸無祟有些倉促地上前一步。

“原本想著,能在走之前抱上孫子,”老夫人說話似乎是很費力,說一句就要歇上一會兒,“現在看來是抱不成啦。”

陸無祟艱澀道:“這件事……算我不孝順。”

“都這種時候了,也不用說孝順不孝順的,”老夫人喘了口氣,“你說得沒錯,到底是我貪心了,有了孫子還想要曾孫子,我死到臨頭了,也想通了,你能把陸氏給運轉好,已經是老天爺施舍我這個老太婆,沒讓陸氏落敗下去。”

她的眼睛,從陸無祟的身上,轉到了江淮的身上。

“好孩子,過來,奶奶跟你說兩句話。”

江淮有些彷徨,卻還是走了過去。

老夫人握住了他的手,她緩慢而艱難道:“奶奶跟你道個歉。”

江淮在怔愣之後,連忙搖了搖頭。

他道:“您是長輩……”

陸老夫人有些疲憊,她笑著搖了搖頭,“還是要道歉的。”

她接著道:“回去上學吧,孩子,這事兒是奶奶做的不對。”

江淮微微一怔,接著,連忙點了點頭。

陸無祟始終注視著她,眼眶微微發紅。

陸老夫人長歎了一口氣,“你們先走吧,我還有些事要跟你大姨和二姨交代。”

江淮抿了抿唇。

接著,他就被陸無祟拉著出去了。

在兩人出去病房之後,陸家兩姐妹就連忙進了病房。

她們的臉上,對親情的關心和對利益的關心摻雜著,也說不清對她們而言,到底是親情更重要一點,還是利益更重要一點。

之後,陸無祟就和江淮在病房門口守著了。

等所有人都見完,老夫人也消耗完了她醒過來的所有力氣。

醫生建議道:“你們這兩天可以把她接回家裡去守著,醫院裡的這些治療,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記何的必要了,不如在家裡安心一點。”

醫生說話也比較的委婉。

其他親戚聞言後,對視一眼。

對他們來說,陸老夫人在哪死都無所謂。

重要的是遺產。

不過看現在的樣子,大頭肯定是歸陸無祟,他們能努努力的,也就剩下陸老夫人指縫裡露出來的財產了。

因此,他們表現出來了十二分的孝心。

哪怕還在醫院裡,他們也不吝嗇自己的表演,哭天搶地的去給老夫人安排地方。

望著這一出鬨劇,陸無祟領著江淮,麵無表情地退了場。

晚上,回到陸家,陸無祟聽到管家說,唐平建出門了。

他聞言,冷笑了一聲。

江淮覺得他這個樣子有些可怕,陸無祟卻告訴他:“你先上去睡覺。”

這一夜,陸無祟等在了客廳裡。

他不知道唐平建究竟去哪裡了,可是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等到他。

終於,在後半夜的時候,喝得醉醺醺的唐平建回來了。

他晃晃悠悠地打開了客廳裡的燈,接著被客廳裡的陸無祟給嚇了一跳。

陸無祟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了片刻,沒等唐平建開口說話。

——陸無祟上前,攥住了他的衣領。

原本他對唐平建就沒幾分尊重,今天的事情,更是將他的怒火引燃。

他冷聲道:“為什麼不去醫院?”

在老夫人昏倒之前,他到底跟老夫人說了什麼?

他奶奶——究竟是不是因為唐平建才氣倒的?

哪怕沒血緣關係,去看一眼——就這麼困難嗎?

陸無祟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做到把唐平建當成空氣,可是從小到大,每次一到關鍵時候,唐平建永遠在掉鏈子。

唐平建倒是很平靜,“你奶奶還好嗎?”

陸無祟道:“你說呢?”

唐平建道:“那應該就是還好。”

陸無祟看著父親古井無波的臉,到底是鬆開了他。

他想起來小時候,自己發高燒找他,卻一直沒找到的時候,還有他把自己扔給奶奶,頭也不回地走的時候。

他冷冷道:“從我家滾出去。”

江淮從樓上露出來半個頭,擔憂地看著樓下的兩個人。

臉上的表情也緊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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