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已經不止一次,看見陸無祟大早晨起來去洗冷水澡了。
以前的時候,他可能還不懂這是什麼意思。
現在……他該經曆的都經曆過了。
怎麼、怎麼他就沒有像陸無祟這樣,精力這麼旺盛呢?
對了,他畢竟和普通的男人不一樣。
江淮想至此,也不知道是該釋然,還是該介懷。
不過他很快就沒工夫再想這件事了。
片刻後,陸無祟帶著一身水汽從浴室裡出來。
他不自在道:“下去嗎?”
江淮同樣有些不自在,“下、下去吧?”
兩個耳根發紅、僵硬無比的人,一起下樓吃飯去了。
管家大氣都不敢喘。
今天這是怎麼了?
從陸無祟和江淮下來之後,這兩個人的狀態就不怎麼對勁。
以前吵架的時候,不管吵什麼什麼樣,陸先生可都是會哄的。
現在怎麼回事?
陸先生不僅不哄了,比江淮還僵硬。
這是……徹底鬨掰了?
不太可能吧。
現在陸家上下,都知道江淮懷孕的事情了,起先還有人驚訝,但陸無祟給了足夠多的封口費,又下了很多的功夫去改變陸家的裝修風格,這麼費工夫,明顯是真把人放心上疼。
管家再又觀察了片刻後,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陸無祟給江淮夾了筷子菜,“吃光。”
江淮竟然沒抗拒,乖乖的把菜給吃了。
然後他在餐桌上看了看,也禮尚往來,給陸無祟夾了筷子菜,彆扭道:“你也吃。”
陸無祟一頓,二話沒說,把菜給吃得一乾二淨。
……這哪裡是鬨彆扭了啊。
這明明就是小情侶剛吵完架……不對,也不太像。
怎麼有點像,情侶剛確定好關係的那種狀態。
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
我們不熟,我們好尷尬。
可在這種微妙的氛圍中,又冒著強烈的記粉紅泡泡,每一眼對視都帶著酥麻的電意。
管家恍恍惚惚。
他們兩個,他們兩個,應該不是才認識吧?
在這個家裡當了馬上快一年的夫夫的,是這兩個人吧?
是吧?
然而,好景不長。
在吃完飯沒多久,這種粉紅泡泡就被無情的給戳破了。
陸無祟在準備上班用的資料。
以前這種時候,他早就在路上了,但是現在想和江淮多相處相處,都快七點半了他還遲遲沒出家門。
江淮坐在他的旁邊,看著他收拾。
在這樣和諧的氛圍當中,陸無祟的電話響了起來。
鈴聲是陌生號碼,他沒在意,原本想直接摁掉。
等拿起來一看,他的動作就頓住了。
陸無祟臉色黑了一下,看向旁邊懵懂的江淮,忽然對著他道:“我接個電話,你不能出聲。”
江淮:“……”這語氣怎麼忽然變了?
他眨了眨眼,還是乖乖點頭。
陸無祟接通電話,開了免提。
電話裡人的聲音接著就冒了出來,“陸先生您好,我是江淮的老師,上次同您打過電話的,您還記得我嗎?”
若隻是個普通的老師,陸無祟肯定不會怎麼著。
但這個老師的心思,恐怕也就江淮看不出來。
上次打電話,他已經感受到了濃濃的敵意。
麵對情敵,陸無祟就沒那麼客氣了,“不好意思,您哪位?”
謝意明:“……”
雖然知道陸無祟是故意的,可是他這個語氣裝得倒是挺無辜,也挺讓人牙癢癢。
他不知道的是,這都是陸無祟跟著江淮學的。
不過,江淮可能是真無辜。
他就是想氣人。
謝意明又解釋道:“我是江淮的老師,就是之前告訴您,我想給江淮介紹一些交換生學長……”
“哦,你是那個老師啊,”陸無祟又故意在他沒說完的時候打斷他,“有什麼事情嗎?”
他也知道,自己這麼和情敵較勁,挺幼稚的。
但一想到他昨天半夜還給江淮發消息。
他的眸色就一沉。
江淮瞪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他會跟謝老師這麼說話。
在他想阻止陸無祟時。
陸無祟忽然湊近,在他的唇上親了一口,然後皮笑肉不笑地用唇型道:“閉嘴。”
江淮:“……”他又鬨了個臉紅。
他怎麼覺得,陸無祟的這個眼神,像要吃了他呢?
謝意明那邊無言了片刻,歎了口氣道:“我知道您這個態度是為了什麼,但江淮是個可塑之才,也是因為這樣,我才推薦他去國外做交換生,如果他被彆的東西給耽誤,絆住了手腳,我相信他以後回想起來也會覺得是個遺憾……”
陸無祟打斷了他的長篇大論,沉聲道:“是嗎?隻是因為他是個可塑之才?”
電話的另一邊,謝意明瞳孔一縮。
他麵上有幾分被戳破之後的羞惱,斯文的麵孔也變得有幾分狼狽。
隻是因為江淮是個可塑之才?記
他自己心裡清楚,當然不是。
可……江淮的丈夫又是怎麼知道的?他自認為表現的不算很明顯,為什麼陸無祟會這麼問?
聽著他長久的不說話。
江淮覺得陸無祟冒犯了老師,也有些著急了,連陸無祟的囑咐也顧不得,直接道:“老師,他就是個壞蛋,您不用理他的。”
陸無祟“嘖”了一聲,故意道:“我不就昨天咬了你一口嗎?生氣了?怎麼能說你老公是壞蛋呢?”
江淮瞬間被他給整懵了。
陸無祟昨天……沒咬他啊?
而且為什麼要當著老師的麵說這些?
江淮羞憤欲死,“你乾嘛啊!”
他想搶過陸無祟的手機,把免提給關上,陸無祟耍賴,把胳膊高高舉起來。
他護住江淮的腰,任由江淮搶手機,人都陷在他的懷裡。
陸無祟道:“投懷送抱?”
江淮嗷嗚咬了他一口。
陸無祟“嘶”一聲,“怎麼還咬人呢?”
江淮不僅咬人,還想再來一口。
說實在的,確實有點疼。
陸無祟連忙製住他,對著電話道:“不好意思,讓謝老師見笑了,我們家小孩就是這樣,太皮了,皮到我頭疼。”
謝意明勉強道:“像江淮這個年齡段,還是活潑點好,很多像他這麼大的青年,整天死氣沉沉的。”
眼見江淮又想說話,陸無祟連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江淮氣鼓鼓。
陸無祟又道:“其實也是沒來得及和您說,我們家江淮,是挺想去當交換生的,昨天我們沒商量好,他一時衝動才說不去了,您這邊要是方便的話,再幫他把名額添上吧,如果不行,我去找校方……”
“方便,”謝意明道,“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沒等陸無祟再說話。
謝意明就掛了電話。
陸無祟臉上勝利的笑容還沒展開,那邊,江淮就撲了上來,大聲道:“陸無祟!老師肯定生氣了!”
“是嗎?”陸無祟裝傻,“我怎麼沒聽出來啊。”
“還有,”江淮摁住他,“你才皮!”
“嗯,我皮。”陸無祟全盤接受。
江淮破天荒,體會到了那種一肚子火沒地方發的感覺。
陸無祟扶住他的肚子,還勸道:“醫生說要心平氣和,不能生氣。”
江淮:“……”
他深吸口氣,坐回了沙發上。
在陸無祟又想來抱他時,他伸出手做了個拒絕的手勢。
然後在兩人之間,劃了一條楚河漢界。
江淮莊嚴宣布道:“我生氣了,不許越過這條線。”
陸無祟:“……”
完了。
看江淮這個樣子,不熟的人可能以為他鬨著玩呢。
陸無祟知道,這是真生氣了。
就一破情敵,早知道克製一點了。
當天,在公司裡威嚴無比的陸無祟,臉上再次頂著一枚牙印上班。
這次江淮咬得沒上次狠。
但要消掉,估計也要幾天時間。
陸無祟還特意讓副總代他去談的幾樁生意——生怕給人留下他不正經的印象。
然記而,公司裡的員工們,都已經有了個根深蒂固的觀念。
那就是——陸總和他的夫人,玩得真大。
隔日產檢,江淮還是不讓碰。
兩人坐在車後座位上,中間隔著那條不存在的楚河漢界,每次陸無祟試圖越界,都會被江淮打回來。
啪、啪、啪。
前邊的司機:……這對夫夫又玩什麼花樣呢?
他不止不敢看,現在聽都有點不敢聽了。
兩人一個鍥而不舍地伸手,一個鍥而不舍地打。
最後,江淮都打得心疼了,急道:“你乾嘛非得過來。”
陸無祟一本正經,“試探你什麼時候消氣。”
江淮:“……”
照這樣下去,他這輩子都消不了氣了。
陸無祟伸出手,他的手背已經被打紅了,不過還是很好看,指節修長,骨節分明。
……江淮沒感覺到他下手這麼重啊。
陸無祟把手搭到江淮的肩膀上,這次,江淮沒再打開他。
陸無祟喜出望外,又收緊了點懷抱。
江淮開始掙紮了。
哦,極限在這裡。
陸無祟就著這個姿勢,沒再動彈,等下了車,他牽住江淮的手,兩人一同望向醫院的大門。
每次來醫院,兩人都能感覺到相同的緊張。
其實這次也不過是普通的產檢。
江淮深吸了幾口氣。
陸無祟攬住他,親了親他的側臉,輕聲道:“這次是我錯了,下次改正。”
江淮嘟囔:“你最好是。”
“進去?”
“嗯。”
一件比較困難的事情,一個人麵對的時候比較困難。
但換成兩個人麵對時,好像又容易了一些。
兩人相擁著走進醫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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