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番外前世篇(完)(1 / 2)

江淮住在陸家的第一夜風平浪靜。

他的房間和陸無祟的緊靠著,陸無祟說如果他晚上有事的話可以直接叫他。

江淮乖乖應了下來,不過非必要情況下,肯定還是不會叫的。

第一夜住進來時,他想著的是,好像住彆人家太久會給人造成困擾,所以想第二天就走。

但到了第二天後,陸無祟又弄來了新的遊戲吸引他的注意力。

遊戲這種東西,不碰還好,一旦玩起來就沒了儘頭。

甚至比起那些室外的運動還容易讓人入迷。

江淮第二天還是住在了陸家,然後想著第三天再走。

俗話說得好,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

江淮一頭紮進了陸家,等回過神時,小半個月都過去了。

他是某天早晨看了眼日期,然後算了算他過來時是哪天,然後就被嚇到了。

最重要的是,他都這麼打擾彆人了,陸無祟竟然沒露出絲毫的煩躁。

江淮的朋友不多,也沒多少交朋友的經驗,經常和人保持距離,這樣的距離令他很有安全感,他頭一次和一個人這麼親近,連朱小艾都沒有過。

他不懂,他這樣長久的住在彆人家裡,是不是不太好?

陸無祟是不是會不舒服?

但當他這麼問的時候,陸無祟的麵色如常,甚至帶了點笑意:“你怎麼會這麼想?普通人之間交朋友就是這樣啊。”

是嗎?

江淮知道他和其他人不太一樣,因此當陸無祟這麼說時,他也相信了。

當然,他沒有想過,他和普通人不一樣,陸無祟也和普通人不一樣。

兩人都不怎麼懂正常人規則的人,努力的去模仿,結果也是模仿的不倫不類。

於是,江淮又這麼住了半個月。

他在這半個月的時間裡,玩遍了幾乎所有的暢銷遊戲,期間特彆想畫畫,剛想拜托陶家的阿姨幫他把畫畫工具給寄過來,陸無祟就給他買了新的畫具。

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

於是,江淮就變得什麼都不缺了。

他簡直要把陸家當家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裡充滿了他生活的痕跡。

期間陶出南給他打過一次電話,陶太太也給他打過一次電話。

陶出南隻問了他一句話,“你真不回家了?”

江淮覺得他這個問題很奇怪,疑惑道:“什麼家?”

陶出南沉默了一下。

然後他默默掛斷了電話。

等他掛斷電話後,江淮才反應過來,陶出南說的家,應該是陶家,但江淮根本沒把那裡當成家,而且陶出南的語氣太過理所當然,理所當然的覺得他能懂。

結果就是江淮沒懂。

然後就是陶太太。

陶太太問的就比陶出南直接多了,電話裡語氣就不善,“江淮,你是不是該回陶家了?”

她直接了當說“陶家”,江淮反而明白她在說什麼。

江淮思考了一下,道:“嗯……我隻是在外邊和朋友玩,他還不想我回去。”

從語氣裡,能聽出來陶太太記生氣了,她怒聲道:“他不想你回去?江淮,你能不能要點……有點羞恥心,你這麼多天不回陶家也就算了,陶家和江家的名聲你好歹得顧及一下吧?”

“您說得對。”江淮也不和她頂嘴。

陶太太反而噎了一下。

“可是,這段時間好像沒有誰,因為我而說陶家江家的壞話啊,”江淮想了想,慢吞吞補了一刀,“除了前兩個月陶少爺不回家鬨出的閒話。”

陶太太:“……”

“陶少爺都可以這麼久不回自己家,”江淮還挺有條理,“我隻是一個月沒回去而已,應該沒事吧?”

他隻是一個月沒回不是他的家的房子而已,肯定沒事。

陶太太:“……”

她頭一次和江淮這麼長時間的對話,也是頭一次聽江淮說這麼長的話,簡直有些懷疑人生。

不是都說江家這個老大智商不正常嗎?

嫁進陶家之後,江淮也經常默不作聲,她還真就這麼以為了!

而且她沒聽錯吧?江淮竟然叫她的兒子“陶少爺”。

陶少爺!他們都結婚了!

江淮叫一個和他結了婚的人少爺!

陶太太被噎了個無言以對,剛想開口教訓,就聽見了電話那邊傳來了個耳熟的聲音。

“有些對話,解釋完就可以結束了。”

江淮“哦”了一聲。

陶太太還沒想起來那個熟悉的聲音是誰,電話裡接著就傳來了忙音。

她:“……”磨了磨牙。

江淮轉過身去時,陸無祟正站在他的畫架麵前,欣賞他剛畫出來的一幅畫。

不知道為什麼。

江淮的畫被放在許多麵牆上展覽過,也在網上引來過百萬播放量,可是當陸無祟看著他的畫時,他竟然感覺到了點緊張。

等陸無祟轉過身,朝著他說“你的畫很美”後。

那種緊張才鬆懈下去。

轉而換成了羞赧。

陸無祟的視線從畫上移開,目光盯著江淮,“陶家人催著你回去了,是嗎?”

江淮誠實地點了點頭。

於是他就眼睜睜看著,陸無祟的目光由愉悅和明亮,變得低落起來,卻還是勉強朝著他笑道:“那你要走了嗎?”

“啊,”江淮有點猶豫,“如果你不希望我走的話,我可以留下來再玩一段時間嗎?”

明明是陸無祟不希望他走。

可是從他的語氣中,陸無祟也聽出了幾分的不舍。

儘管不知道這種不舍是衝著他,還是衝著遊戲,陸無祟的心情還是好了起來,用一種肯定的語氣道:“當然可以。”

隻是,他沒高興多長時間。

因為在他們晚上玩完遊戲後,江淮意猶未儘地盯著屏幕,說了句不經大腦的話:“雖然我還可以再住一段時間,但還是要走的,我最近為你畫了幅畫,等我畫完之後,送給你就走,好不好?”

他沒把陶家當家,也想清楚了不再和陶出南維係婚姻關係。

但陸家也不是他的家,終有一天是要離開的。

陸無祟的笑意僵在了嘴角。

江淮的這段話讓他&3記0340;心喲如坐了趟過山車,忽上忽下,最終停在了最低點。

他似乎是真的很疑惑,“為什麼一定要走呢?如果你願意的話,你可以在這裡住一輩子……”

話沒說完,他就閉上了嘴。

過了,太過了。

根據這段時間和江淮的相處,陸無祟知道,江淮對於感情不是特彆敏感,甚至於遲鈍。

他在住了嘴後,觀察江淮的表情。

一時間,他既希望江淮能明白,又膽怯他明白過來的反應。

而江淮在聽完他說可以住一輩子後,先是不解地皺了皺眉,緊接著,搖了搖頭,“這當然不行啦!太打擾你了。”

頭上的刀沒落下來,陸無祟卻不覺得高興。

他沉聲道:“為什麼不行?”

江淮察覺到了他偶然流露出來的凶意,緩緩閉上了嘴巴。

好在,陸無祟很快就恢複了平常的模樣,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緩聲道:“我是說,我沒覺得打擾,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對了,我還找到個好玩的遊戲,”陸無祟及時轉移了話題,“這個遊戲很多好看的場景,要不要看看?”

江淮的注意力被轉移走了。

江淮又在陸家住了幾天,越住越不自在起來。

他覺得他要離開了。

雖然陸無祟沒煩他,還說過讓他住一輩子的話,不過江淮總覺得這樣不好,所以還是打算走人。

當他跟陸無祟說這件事情時。

陸無祟的反應起先有些怪異,過了一會兒才恢複正常,平靜了下來,隻是有些傷心道:“真的要走嗎?”

江淮莫名有種,他成為了負心漢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更怪了。

他應了一聲,還是保持了自己的想法,“是的,我覺得我該走了。”

陸無祟又問:“我能問下你非要走的原因嗎?是看我看煩了?還是……因為你的那段婚姻,你不得不回去?”

“啊不,我當然不是煩你,”江淮有點驚訝,“至於婚姻……是和它有點關係吧。”

陸無祟沉默了下來。

他對著江淮時,理智是有限的,因而在這瞬間,他對著陶出南都有了殺心。

當然,這是法治社會,他隻是對著陶出南的厭惡快無處安放了。

但如果沒有江淮和陶出南這段婚姻的話……

他是不是就可以對著江淮為所欲為了?

其實哪怕沒有這段婚姻,他也不可能對著江淮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就像那些愛幻想和喜歡的人做各種事情的人一樣,現實太酸了,總得來點甜的東西緩一緩。

陸無祟保持著最後的理智,冷靜道:“好的,你走吧。”

江淮觀察他的表情,好像能感覺到一點傷心。

但那點傷心被陸無祟的冷靜所掩蓋著,看不真切,所以江淮很快就開始準備起來離開這件事。

他走的時候沒怎麼猶豫。

陸無祟的手都伸了出去,接著又縮了回來,他想著,如果江淮回頭的話,他肯定要把江淮給拽回來……

但江淮記沒有回頭。

他甚至沒拿陸無祟給他買的畫架,隻是走之前指著上麵的畫對陸無祟說:“我給你畫的畫已經完成啦,送給你。”

陸無祟忍耐著道:“好……謝謝你,我很喜歡。”

江淮真的走了。

陸無祟回了陸家,坐在沙發上,沒親眼看著江淮是怎麼回陶家的。

他不想看,不想送。

在江淮走後,陸無祟有幾天抗拒聽見江淮的消息。

這對於他來說很奇怪。

一般來說,他如果有什麼中意的東西,都會努力去爭取,但這次或許是太喜歡,感情到了一定地步,聽見江淮的消息心都要疼上一會兒。

不是那種心理上的疼痛。

是真的有些喘不上氣來的疼。

他想著,儘管江淮和陶出南沒感情,但到底是真夫夫,是法律承認的夫夫,江淮隻把他這裡當成普通朋友的家,隻是暫住在這裡,最後到底是要回到陶家,回到陶出南身邊去的。

這令他有些抑製不住的暴躁。

他知道他的脾氣有多可怕,也害怕發作起來後把江淮給誤傷了,所以從接近江淮起,就一直克製著。

可越來越克製不住了。

尤其是在江淮走了之後,他失眠的頻率大大增加,以前江淮住在他的隔壁時,他稍微回想一下江淮身上的那種令人安心的味道,他就能睡著。

但現在不能了。

哪怕他努力的回想,也想不出來江淮身上應該是什麼樣的味道,失眠令他的脾氣越來越不好。

這天,終於到了某個臨界點。

起因是陸無祟的屋子裡溜進去了隻貓。

沒人知道這隻貓是從哪裡爬上來的,但貓這種動物,就喜歡攀高爬底,陸無祟的臥室又在二樓,這貓自己溜進去的可能性太大了。

陸無祟進去臥室時,貓就趴在他的床上。

——刹那間,他覺得他的大腦都快炸開了,胸膛中像有風暴席卷,令他怒聲道:“來人!”

傭人及時聽見了,匆匆上來。

在看見趴在陸無祟床上的貓時,也是瞬間心臟驟停,嚇得連忙上前去抓。

房間裡雞飛狗跳,陸無祟深吸一口氣,忍著怒火,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來到客廳,想給自己倒杯涼水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