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自家女君這麼一提醒,許昭突然就想起來一件事兒。
駐地第九督導組,近段時間正在查轄區內三大財閥的暴力擴張之事。
其中牽扯到的問題很棘手,也很嚴重。
比如對政務公職人員權力的滲透,比如對違禁品的走私,再比如對弱勢Omega的強取豪奪。
這些問題其實一直都沒有徹底的肅清過。
但在那場政變發生之前,情況還有著很大的收斂。
現如今,或許是知道女君分身乏術的原故。
那些隱藏的暗流們便忍不住紛紛冒出了頭。
沈寒今日去的那個蔚藍酒吧,正好是郭氏財閥底下問題頻出的地盤之一。
想到這裡,許昭在執行了女君的命令之後,心中也有些著急起來。
“陛下,要不還是讓沈寒她們儘快離開那裡吧,督導組正在啃那硬骨頭,她去這麼一鬨,會不會打草驚蛇呀?”
顧君婉搖頭:“郭氏那潭深水,並不容易介入,這也是督導組為什麼啃了一個多月也沒有將其啃下的原因。”
“或許,這次事件是一個良好的契機,一個能讓督導組深入調查的突破口。”
聽了顧君婉的話,許昭原本還想再說些什麼,卻又覺得說出來好像也沒有太大的意義。
於是就默默的收了聲。
她取下鼻梁上的眼鏡,揉著眉心,將目光再度落向了監控投影。
畫麵中,由於警務人員的到來,酒吧經理已是從沈寒手中脫身而出。
許昭心裡不禁在想:陛下未免也太高看那一位了吧,待會兒督導組的成員來了,也不知會不會空歡喜一場?
深入調查的突破口若是那麼好弄,那幾個鐵閻王也不至於為此事焦頭爛額了。
短短一刻鐘過去。
女帝的辦公室已經變成了一座臨時指揮所。
以督導組為中心的各路人手,紛然待命。
所有人都密切關注著監控畫麵中事態的發展。
一旦逮到了機會,他們就能立即進行突擊攻堅。
蔚藍酒吧二樓大廳。
絕大多數的客人都被要求暫時待在包廂裡。
隻有少數幾名身份特殊的貴賓,以及二樓區域的服務人員,站在相對安全的地方,伸長脖子看著熱鬨。
黃隊長一手按著腰間的警用皮帶,一手在槍套上輕輕撫動。
他拿鼻孔對著沈寒,沉聲道:“事情我已經了解了,跟我走一趟吧,帶你們回去做個筆錄。”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才是報警的那一個,黃隊長你怕不是搞錯了報案人吧?”
沈寒話音剛落,一名身形高瘦的警員立馬就指著她嗬斥起來。
“這是你討價還價的地方嗎?再阻撓辦案,可就拷著你走了啊!”
沈寒自然不會被他恫嚇了去。
她微微側身,示意幾名警務人員都好好看看那身穿校服的Omega學生。
“你們為什麼不問問這位小同學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迫不及待的想要帶我們走,那我怎麼知道你們究竟有沒有能力將祖國的花朵給保護好?”
或許是因為對方那質疑的態度,又或許是因為高等級Alpha的信息素壓迫。
黃隊長心頭頓時火起。
他解開槍套,將製式手/槍取了出來。
高大健碩的身軀,朝著沈寒緩緩逼近,而後盯著對方一字一頓的道:“警察執法權威不容侵犯!”
“你先是動手傷了這裡的經理,又胡攪蠻纏阻撓辦案流程,我現在有理由懷疑你尋釁滋事,擾亂治安!你是想自己走,還是想被我拷上再帶走?”
這一番顛倒黑白的威脅之語,說得實在氣人。
如果不是沈寒一早就打好了招呼,寧希跟馬浩宇兩人早都衝上去跟人乾上了。
而躲在一旁的蔣書儀卻並不知道這是沈寒的主意。
她顫抖著雙腿往前走了兩步,仰著腦袋朝著黃隊長開口:“警察叔叔,我是第四轄區第68街民主中學的學生。”
“那位姐姐她不是壞人,是她剛才救了我,我來這裡是因為學姐介紹,學姐說這裡正在招暑期工。”
“但我今天剛剛過來,就被這裡的人關在了小房子裡。”
女孩子的嗓音帶著一絲哭腔。
那張稚嫩又漂亮的小臉上,不知何時已是布滿了淚水。
小姑娘此時心裡害怕極了。
但她卻懂得: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為自由開道者,不可令其困厄於荊棘。
所以,當她看見那個如英雄般救了自己的Alpha要被警察抓走之時。
她顫抖著站了出來,儘量讓自己口齒清晰的為對方證明。
小姑娘的話語才剛說到一半,就險些將孫經理嚇個半死。
他不停的用咳嗽聲向黃隊長暗示,不能讓那小姑娘把話繼續說下去。
黃隊長自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他猛然扭頭,瞪向蔣書儀:“給我閉嘴!”
說著,就想要繞過沈寒。
不料他腳步才剛有所動,肩頭就被一隻手掌按住。
那手掌的力量其實並不算很大。
但黃隊長卻感覺自己肩膀像是被一隻烙紅的鐵給糊住。
突如其來的灼燒感,讓他心中大為駭然。
他急步倒退間,趕忙伸手去不斷拍打自己的肩部。
“你繼續說。“沈寒扭頭,十分平靜地朝著蔣書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