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君的營地就設在簡易招待所附近。
地方雖然不大,區域設置卻很分明。
指揮室在最裡邊的獨立軍帳裡,中間屬於軍事禁區,最外邊的廣場上屬於通行區,人也比較多。
廣場上,除了一些輪流休息的官兵,還有不少醫護人員、補給人員以及後勤人員來往其間。
天光還沒有亮,但整個營地都是一派燈火通明,空氣中還飄蕩著大火燃燒後的焦臭氣息。
廣場角落裡停著一輛新聞采訪車。
直播設備架在車頂,以全景模式實時播報著營地廣場的情況。
兩名記者以及身後的攝像則允許在不影響救災工作的情況下,對廣場上的人員進行一些采訪。
這時,廣場外的臨時停機坪上緩緩降落下來一架直升機。
機艙裡先是運出一副擔架,由兩名戰士抬著,直奔營地內而來。
見到這一幕,所有人都趕緊讓開一條通道,好讓擔架能夠暢通無阻的通過。
四名新聞工作者也是訓練有素地退在旁邊。
直到擔架被抬離了廣場區,他們才進行了一番簡單的播報。
【擔架上的那一位是女帝禦用護衛隊成員,她頭部與肩部都受傷了,希望這名勇敢的戰士能夠早日康複。】
【據本台收到的最新消息,北部指揮官已經安全抵達駐軍營地,而前去營救指揮官的,其中一人就是剛剛那名護衛隊戰士。】
6億多的在線民眾,在得到這個消息後,緊繃的心弦才算是真正鬆緩了下來。
普通民眾們最怕的就是爆發內戰。
天災與外敵都可以眾誌成城地去抵禦,去抗爭,去跟死神搶生命。
而內戰則不一樣,無論贏的是哪一方,最後輸的都是所有人。
“咦?直升機上還下來了一名護隊衛員。”
“那是沈隊長!聽說就是她帶隊去營救北部指揮官的!”
廣場上有人認出了沈寒的隊長身份。
電視台的四人趕緊扛著設備跑了過去,像眼前這種‘新鮮出爐’的第一手信息,他們肯定是不會視而不見的。
四人也懂得分寸,並沒有跑上去阻攔沈寒的去路。
隻一邊跟拍一邊進行著采訪。
【沈隊長,請問你們與境外武裝分子短兵相接了嗎?】
【能跟我們大致說說當時的情況嗎?】
【沈隊長,您認為這是否是一場蓄謀已久的暴/恐襲擊?】
沈寒身上依舊穿著出發前的那身迷彩戰鬥服。
經過好幾輪的激戰後,有些地方已是破損,布料殘破之處以及衣領、腿腹等位置都沾染著血跡。
這位剛從戰場歸來的Alpha隊長看起來有些狼狽,但整個人卻透著一股鐵血赤忱之意。
她的背脊始終挺拔,瘦削卻又能給人一種不屈不撓的感覺。
聽到記者的詢問,沈寒頓住了腳步。
她抬眸迎向正對著自己拍攝的鏡頭,平穩且堅定地開口:“自由聯邦領土不容侵犯,若有來犯,雖遠必誅!”
有關於之前的那幾場戰鬥以及顧雨微的信息,沈寒是不能在這裡透露的。
但她知道這一夜肯定出現了民心不穩的情況,於是便說了那麼一席話。
Alpha隊長的這個表態,通過各式各樣的渠道,穿越千裡萬裡,映入聯邦民眾們的眼瞳,落入了他們的耳中。
在所有人的心中,頓時就激起了一種與有榮焉的熱血!
霎時間,聯邦第二電視台直播間的屏幕立即被彈幕淹沒。
無數人都在重複刷著那句‘若有來犯,雖遠必誅’。
南部第四轄區主城區,何氏莊園裡。
何家一眾年輕小輩覺都還沒睡醒就被叫起來關注這場時事。
他們嘴上不敢有怨言,心裡卻皆都覺得老爺子有些草木皆兵了。
內戰哪有那麼容易爆發?
一年前那場政變鬨得那麼凶,最後不也安好無事嗎?
何夢心裡也是這樣想的,但爺爺的安排也不敢不聽。
她掩唇打了個哈欠,站起身來,正準備借由上廁所的工夫去偷偷抽支煙來提神。
忽然間,身後就傳來了女記者稱呼沈隊長的聲音。
剛開始何夢也沒太在意,直到她聽見那個有些熟悉的嗓音在身後響起,這才猛然轉過身來,眼睛直直盯向投影屏幕。
畫麵中,Alpha依舊是記憶中英挺而又清秀的模樣。
但此時此刻對方的眼神,卻透著何夢從未見過的堅毅。
逢敵亮劍!
在聽見Alpha那簡短卻十分有力量的一句話後,何夢不知為何,覺得自己的眼眶有些微酸。
她還有些後悔,當初自己被聘請去做準護衛隊的特殊指導員的時候,自己為什麼要做出那樣違紀的事呢?
如果自己現在還是指導員的身份,是不是能有陪在她身邊的機會?
一年前的那會兒,何夢對於沈寒更多的是一種獵奇的心態。
但眼下,她是發自內心的覺得,對方是個特彆優秀而且魄力十足的人!
屏幕投影中,微微出現了些喧嘩的聲響。
原本對著沈寒的兩個攝像頭,這時其中一個也隨即切換了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