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很快被接通,一道年輕的男子聲音率先響起:“武田君,我認為你不應該在這個時候聯係我。”
被稱作武田君的老人,他的真名叫武田建業。
但所有鄰居以及他曾經的同僚隻知道他的聯邦名字:李建業。
李建業並沒有受對方言語所影響,他以瀛國語言沉著出聲:“昨日顧君婉與俞驍有過一次秘密會談,具體內容沒有人聽見。”
“但有個非常關鍵的信息點,在顧君婉離開的時候,俞驍開槍打了他麾下的一名軍醫!”
電話那頭的男子反應平平。
“所以呢?你又推斷出什麼結論了?彆忘了之前那兩次的行動,因為你的失誤,讓對方幾乎拔除了我們安插在聯邦集團軍中的所有暗子。”
李建業眉頭緊鎖:“失敗就是失敗,我不會否認我的失誤,但一事歸一事,顧君婉這次北上,會晤隻是個掩人耳目的幌子,她準備出手了,我們不能什麼都不做!”
電話那頭回道:“你知道上回配合你執行斬首任務,我們最終損失了多少錢嗎?僅是高級雇傭軍那一項,就是個天文數字。”
“大瀛帝國的軍費開支吃緊,短時期內不會再撥款協助你那方的行動了。”
不撥款,就意味著李建業有著再精妙的布局也得不到很好的執行。
畢竟,他總不可能靠著一張嘴就能打點上下關係、購買設備及武器。
覺察到軍部對自己的不滿態度後,李建業思索片刻,隻能選擇妥協。
“我申請即刻啟動秘密轉移計劃,以防萬一,如果我的身份暴露,軍部必須保障我能第一時間安全撤離!”
“同意。”
結束通話後,李建業保持著站立的姿勢,良久都沒有任何動作。
此時,他腦海中正在進行高速分析。
危險的氣息如同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他頭頂上方。
他不知道那柄斬頭之劍什麼時候會落下來,這讓他心中不禁生出一絲焦慮以及不易察覺的恐懼。
大概過得有半個多小時,李建業叫來了正在廚房忙碌的假妻子。
“我聽聞女君這幾天都在白鷺酒店召見聯邦軍政要員以及商賈。”
“年關將至,我們去給她贈送盆栽吧,你先做準備,我預約好時間再通知你。”
假妻子是他的搭檔兼下屬,頂著一張虛假的麵具與身份跟他生活了許多年。
此時一聽他的吩咐,假妻子立馬就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
她往圍裙上擦了擦掌心的水珠,恭聲問道:“長官,您以前嘗試過,無法對女君進行催眠或是影響她的思維,眼下這樣的局麵,你突然出現在她跟前,會不會太冒險了?”
李建業拉了把椅子坐下,捏著眉心道:“現在我隻能兵行險招。”
“再有一點,就算我什麼都不做,一直窩在這個地方,就絕對安全嗎?”
“去按我的意思做準備吧,讓我再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最近這幾天,顧君婉一直都在白鷺酒店裡會客。
主要目的有兩個。
一是篩查正式會晤那天曾出現在會議室走廊區域的軍政人員。
二是她確實需要在諸多訪客那裡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會客名單是由許昭整理,並逐一對其進行了正式邀請。
礙於身份與立場,名單上的人員應邀前來的還不到三分之一。
這個結果早在顧君婉的預料之中。
不過這也沒有辦法,隻能先排查一部分,根據篩選結果再製定下一步計劃。
女君的這些動靜自然被各方勢力都看在眼裡。
顧雨微頂著壓力,駁回了幕僚、官員們提出的限製顧君婉行動的建議與請求。
她雖然不清楚對方具體的操作手法,但卻知曉對方是在甄彆那個曾在邊關出現過的覺醒者。
顧雨微也想逮到那個人,沒有理由去阻礙自己姐姐的布局。
至於在這個過程中對方會獲取一些資源及情報的事情,她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那個覺醒者以及幕後的勁敵不找出來,整個聯邦都將不得安寧。
這個認知,姐妹兩人早在數月之前已是達成一致。
兩人倒也想過再舉行一次會議,將那天在場的所有人重新聚集。
但那樣並不符合會晤流程。
畢竟元首會議不比公司開會,隨時通知就能隨時開啟。
當然,強行安排也不是不行,但那樣很可能會被對方看出端倪,從而打草驚蛇。
這一日,顧君婉剛剛與第二轄區的某財閥代表見過麵,就聽許昭在一旁彙報:“陛下,上午已經沒有名單上的人員來訪了,但你的行程裡還得見一見李老先生。”
顧君婉略作回憶,記起了這是自己外祖母在任時期的一名老乾部。
對方退休之後開始研究盆栽,還著過書,將花藝與聯邦古國文化相結合,當時還得到了學術界的認可與讚譽。
在她的記憶中,那名李姓老者每在年關將近的時候,都會親自前往和平宮女君住所進行拜訪,贈送他所精心培育的盆栽。
沒想到今年這樣的情況,他還能惦記到自己這一頭,也是難得。
收回思緒後,顧君婉朝著許昭點點頭:“請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