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道理,顧君婉並不是不懂。
但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心裡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與李建業的這場博弈,實在太重要了。
這既是她人生中遇到的一個大坎,也是她的一個心結。
她必須得抓到對方,才能給千千萬萬或明或暗的受害者們一個交待!
顧君婉螓首輕點,接過水杯輕輕抿了一口。
帶著果味的微酸在味蕾之上綻開,刺激著她的口腔以及感官,不是很舒服。
一口之後,她就不想再喝了。
沈寒盯著她沒有說話,但眼神之中所表達的意思卻很明確:要喝完。
顧君婉看了看玻璃杯中還剩下一大半的液體,眸光動了動,並沒有依言照做。
她微微仰起麵頰,確認自己的alpha仍在監督自己後,以口型朝著對方道:“給你喝。”
若是放在彆的時候,沈寒早就喜滋滋地照做了。
但今天卻是不同,她沒有伸手去接顧君婉推到自己身前的水杯,反而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盯著對方那漂亮的金色瞳眸。
這兩日,對方吃得少睡得少,成天都在指揮所中泡著。
再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也撐不住。
這時,顧雨微臊眉耷眼地來到了旁側。
她沒有注意到縈繞在兩人之間的微妙氣氛,直接開口跟顧君婉說起了事。
“第二、三轄區鄰近瀛國的所有水、陸以及空中交通基本上都盯死了,所有進出的人員必須接受虹膜核驗,但仍是一無所獲。”
“他會不會選擇繼續潛藏在聯邦境地內啊?比如隱姓埋名躲在某個偏僻的集鎮或是山區,等到風波過去之後再開始轉移。”
顧君婉不著痕跡地將手中的水杯朝顧雨微的方向遞了遞,同時回答對方:“這的確是一種可能。”
“但從他的性格以及行事風格上判斷,他的第一選擇會是儘快歸返瀛國。”
“多留在聯邦境內一日,他就會擔驚受怕一日,怕被自己人出賣,也怕時間拖久了瀛國軍方會將他打為棄子。”
顧雨微十分自然地接過水杯,仰頭‘咕嘟咕嘟’喝完。
點頭認同道:“也是,他在聯邦潛伏了那麼多年,該榨乾的軍事價值早都被瀛國軍方榨乾了”
姐妹兩人討論了起來,沈寒微微頷首之後,默然轉身,回到了護衛隊員執勤的區域。
顧君婉偷瞧著自己alpha離去的背影,有著一丟丟的心虛。
‘傻a不會生氣吧?嗯,應該不會,這麼小的事情,一會兒她就忘了。’
談論起了抓捕的正事後,顧君婉很快就將這個小插曲給拋到了九霄雲外。
直到晚上10點鐘的時候。
許昭暗戳戳地跑來多了一句嘴:“陛下,我瞧著沈寒今天有點不太對勁啊。”
“哪裡不對勁?”
“嗯,具體的我也說不太上來,總之就感覺她整個下午都沒精打采的,跟人說話也乾乾巴巴。”
“好的我知道了,不用擔心,或許是抓捕行動進展不順利,所以導致她情緒也提不起來。”
聽得自家女君這麼說,許昭麵上沒有去接話。
心裡卻在想:恐怕不是抓捕行動的問題吧,能影響到沈狗子情緒的,不就隻有一個您嗎?
顧君婉再度下了幾道命令之後,便準備回自己房間了。
連續熬了三天,她也擔心自己會疲勞過度而影響到分析與判斷,從而忽略掉什麼關鍵信息,錯失抓住李建業的最好時機。
但在回房之前,她得先去將自己的alpha給哄好。
女君幾乎一整天都待在指揮所,護衛隊員們自然也在附近值守。
顧君婉很容易就找到了立於指揮所外站崗的沈寒。
她緩步走到對方跟前,平靜出聲:“沈隊長,跟我來一下。”
沈寒抬手行了一記軍禮,抬腳跟在了顧君婉身邊。
許昭抱著一個平板電腦跟在兩人身後,走著走著,就十分識趣地自動消失了。
玉升莊園是奕赫的私人產業,換句話說,這個地方就是顧君婉的地盤。
她帶著沈寒所行走的道路,沒有任何人員或是監控設備存在。
兩人說話隻需放低聲音就行,不用像白天在指揮所裡那麼小心翼翼。
“我聽說你晚餐吃得很少,是沒胃口嗎?待會我再陪你吃些夜宵好不好?”
率先出聲的是顧君婉,她絕口不提水杯那件事,直接朝著alpha開啟了‘精準打擊’。
她知道沈寒從來不會對自己說一個‘不’字。
待會自己再多主動喂些食物,以那人的性格,直接就能當場高興起來。
沈寒確實不會拒絕自己的omega,但這一次,她也不打算讓對方就這樣蒙混過關。
她扭過頭,幽幽歎息著出聲:“你把我給你的東西轉手就給了彆人,如果是其他的東西倒也罷了,但偏偏是水杯,還是你喝過的。”
見對方果然是為了這件事不開心,顧君婉趕緊放軟了嗓音哄道:“傻a,彆生氣了。”
沈寒牽著對方的手停下了腳步,垂著腦袋湊到顧君婉的耳邊,輕聲說:“你主動親我一下,我的氣才能消下去。”
濕熱的吐息撲打在側臉與耳畔,將omega的耳根迅速染紅了一圈。
顧君婉看了看四野的夜色,小聲詢問:“可以回房間再親嗎?”
說著,她又補了一句:“這裡有點冷。”
沈寒眯眼笑了笑,拿唇瓣碰著對方發熱的秀耳:“可以,但持續的時間得延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