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對包廂裡所發生的事,眼下還沒有在娛/樂城裡傳開。
故而,當沈寒裹挾著一身血腥氣出現在走廊上時,眾人還以為是她是在包廂裡挨了揍,被人拿瓶酒砸破了腦袋什麼的。
這種事在整個546街區都比較常見。
如果不是關係要好的朋友,根本沒人會去多管閒事,更不敢打抱不平。
過道處有男女在摟摟抱抱,煙草與酒精的氣息混合其中,空氣裡充斥著放縱的曖昧。
沈寒獨自穿過絢麗而又煙霧繚繞的走廊,與這個光怪陸離的場合顯得格格不入。
帶血的傘/兵刀已是被她收入袖口,眼眉處黏糊的血沫令她感覺有些不舒服。
但她卻不敢抬袖去擦,因為那樣會將她修飾麵貌的妝容給徹底抹花。
一想到任輝剛才所表現出來的態度,沈寒心裡就不由得提高了警惕。
‘對方最後的舉動顯然是在給我遞台階,否則的話,剛才我絕對不可能那麼輕易就能走出包廂房門。’
‘但他為什麼要那樣做呢?’
‘他是真的想要保住我,還是說剛才那種情況他沒把握將我拿下,所以需要先將我穩住,再找機會設伏。’
沈寒快速思索著接下來的應對,腳步絲毫沒有停頓,很快就走到了經理休息室門口。
無論如何,她得先將額角及手臂的傷口處理一下。
臉上的血跡是不能亂擦的,以免顯露出本色肌膚,引人懷疑。
至於待會要不要去見任輝,沈寒想跟顧君婉商量之後再做決定。
經理休息室並沒有鎖門。
正當沈寒準備推門進屋的時候,身後卻傳來了牧澤略帶驚惶的聲音:“沈經理,你..你需要我幫忙嗎?”
作為沈寒唯一的跟班小弟,牧澤今晚也能隨意出入派對包廂玩樂。
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待遇。
所以,今晚他特意梳了個鋥亮的油頭,還找朋友借了一套上得台麵的衣服。
來得晚了一些,沒能趕上與沈寒共同進入包廂。
兩分鐘之前,他高高興興地趕到派對包廂外,卻發現裡邊已是不讓進了。
牧澤立即拉過一名認識的小弟詢問:“誒?這是怎麼回事啊?”
那小弟還正因為先前包廂裡的意外而驚魂未定著。
乍一被人拉住發問,他下意識的就有些煩躁起來:“你自己不會看啊!”
可當這小弟看清拉住自己的是剛剛那位沈經理的跟班後,頓時就傻眼了。
“你你你!剛才你沒在包廂嗎?”
牧澤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對方:“我要是在的話,還問你乾嘛啊。”
說著,他快速用餘光搜索起沈寒的身影來。
那小弟指著地麵的血跡說:“看見沒,這些都是你的經理弄出來的,她可太厲害了!”
“我悄悄跟你說,你可彆拿出去到處亂講啊!嚴老大想要殺她,結果被反殺了,你是沒有瞧見,剛才那屋裡的場麵,跟拍電影似的..”
對方話還沒說完,牧澤已是急急將其打斷:“你說的是哪個嚴老大?”
小弟壓低聲說:“還能有哪一個?”
說話間,他按著自己一邊鼻子,做了一個鼻吸的動作。
牧澤當即就明白了,對方指的是販毒的那個嚴博!
下一秒,牧澤扔下對方,沿著地毯上的血跡,一路追到了經理休息區。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回事,可此時此刻,他就是很去看看沈經理。
沈寒扭頭,望向那因急步快跑而略有些喘息的青年:“我沒事,你去忙吧。”
說完,就抬腳走進了休息室。
牧澤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就剛才,他看見了對方外套遮掩下的那張臉。
冷漠,酷烈,滿是血汙。
正在發愣的時候,身著一襲亮片禮裙的燕妮已是從彆處跑了過來。
Oga的臉上帶著明顯的焦急,她抬眸看了牧澤一眼,而後立即推門進入了經理休息室。
這個時間段,娛/樂城的工作人員大多都在彆處忙碌。
經理休息區門口壓根就沒幾個人。
牧澤咬咬呀,也三兩步跑進了屋內。
這是看場經理所共用的休息室,麵積其實不算小,但因四處亂糟糟的,所以顯得雜亂而擁擠。
沈寒剛剛將外套從腦袋上拿下,燕妮與牧澤就一前一後進了房門。
“你們有事?”
聽見沈經理那有些冷淡的嗓音,牧澤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原本是被派來盯著對方一舉一動的,今晚出了那麼大的事,他卻不想對彆人提供情報。
他想為眼前這位經理做點什麼,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好。
這種矛盾的情緒,牧澤自己都搞不懂,更彆提是解釋出聲了。
相較於內心迷茫的牧澤,燕妮的思維卻是有著前所未有的清晰。
她知道眼前人剛才弄死了個毒梟,眼下對方的處境非常危險。
“沈經理,你快從這裡離開吧!”
“後廚有一條通往外邊的小門,我..我可以帶你走。”
牧澤這時也回過了神來,他接過話頭:“我有個兄弟在開出租,沈經理,燕妮說得對,你不能再繼續待在這裡了,得找個地方避避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