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澤本已做好了挨頓打的準備。
沒曾想,一道熟悉的聲音卻突然從門口位置傳了進來。
“在開會呢?”
聽見是沈經理的聲音,牧澤頓時發力掙開身旁兩人的拉扯,跑到門邊驚喜出聲:“老大!你來啦!”
這一聲老大,牧澤叫得十分自然。
就連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在瞧見眼前人後,自己的心裡霎時間就充滿了底氣。
燕妮也是發自內心得高興。
但她沒好意思像牧澤那樣跑過去,隻是雙眼亮晶晶地盯著那個踏入房中的alpha。
說實話,沈寒現在的裝扮根本談不上好看。
膚色暗沉,劉海散亂,還戴著一副看起來略顯古板的黑框眼鏡。
但她的出現,就是能在不知不覺間吸引到眾人的目光。
相較於牧澤兩人的振奮,衛海則是心神大亂。
他頂著一腦門冷汗,瞪大了眼珠子,整個一副見到了鬼的模樣。
沈寒帶著兩名牛高馬大的保鏢,緩緩走到衛海所在的沙發前。
衛海慌慌張張地站起身來,麵上再沒有了剛才訓斥眾人的得意。
他賠著笑臉出聲:“沈經理來了啊,快坐快坐,剛才我正在跟員工們開例會呢,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要不,我這就讓大家各自做事去。”
沈寒歪著腦袋,擰眉盯向對方:“你瞅啥?滿臉的不敬是幾個意思?”
衛海:“?!!”
話剛說完,跟在沈寒身後的兩名保鏢已是踏步上前。
一人擒住衛海的肩,另一人則是抬掌朝著衛海臉上扇了過去。
這兩人都是特戰隊員,衛海落在他們手中,弱得就跟小雞仔碰到了野狼一般。
‘啪啪’兩個耳光下來,衛海已是吐血暈厥著倒在了地上。
站在沙發後方的一群小弟,個個目瞪口呆。
‘臥槽!這也太凶殘了吧?’
‘至於嗎!多大點事啊?’
沈寒看也不看暈倒在自己腳邊的衛海。
她將目光挪到剛剛準備動手打人的兩個小混混身上:“你們剛才在說什麼?明天不想來上班了是不是?”
兩個混子都快要被嚇死了。
眼瞧著凶悍的保鏢已是朝自己看了過來,他們連忙哭喪著臉開始道歉。
“沈經理,我們知道錯了。”
“請您原諒我們一回,往後我們一定規規矩矩的,洗心革麵,努力工作!”
沈寒本也不是真的暴虐,見兩人嚇得渾身都哆嗦了,便也擺了擺手,說:“把衛經理帶出去,你們也各自去忙吧,今晚客人很多,都打起精神來。”
跟著衛海的那幫小弟反應最快,不到半分鐘就消失得乾乾淨淨。
其餘的工作人員則半是敬畏半是好奇地偷偷打量著沈寒。
磨蹭了好半晌,大半數的人都還沒走出綜合辦公室。
這段時間以來,他們雖然沒敢跟這位新來的沈經理走得太近,但並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對方都做過些什麼事。
就他們所看到的、聽到的,沈經理從來都沒有欺負過底層員工。
對待打掃衛生的大媽都沒有表露出任何輕視與歧視。
沈經理強勢的一麵,好像全都用在了類似衛海那樣的惡人身上。
底層員工們或許沒有什麼文化與素養,但他們的眼睛卻不瞎,心也不瞎。
他們雖然不清楚像沈經理那樣的人怎麼會跑來娛/樂城工作,但他們卻知道對方是個很好的人,並且心存感激。
感激對方懂得尊重自己。
也感激在這個秩序混亂的地方,還有如對方那樣如太陽一般溫暖的存在。
今晚來娛/樂城裡的很多客人都在四處打聽著沈經理的信息。
沈寒不欲引人注意,一個晚上都待在茶室裡沒有公然露麵。
兩名被調來保護她的特戰隊員也在茶室中沒有出去。
三人閉口不談與行動相關的話題,喝茶的喝茶,玩手機的玩手機,各自做著符合身份的事情。
淩晨2點左右。
一群將頭發染得五顏六色的低層小混混魚貫鑽入沈寒所在的這間茶室。
以牧澤為首的一幫小弟今晚特彆興奮。
瓜子、乾果擺了一茶桌,還有人偷了一瓶昂貴的酒水出來。
這些人也不知從哪裡得到的消息,聽說沈經理身邊要新增些人手,於是一個個的都開始爭相自薦起來。
“老大,讓我跟著你吧,我跑得快,記憶力也好,肯定能派上用場的。”
“沈經理,我高考的成績達到了中等大學的入學標準,隻是家裡需要用錢,我才沒去接著上學,我腦袋靈活,學什麼都快,你就讓我跟著你吧。”
“老大,我打架還可以,撒石灰撒得特彆準!”
“老大,選我選我!我會做飯,還會洗衣服、看家!”
“我父母在我小時候就離開了,爺爺奶奶身體不好,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他們呢,我就想能多掙些錢,給他們養老。”
聽著一群混子們的哄鬨,兩名特戰隊員心裡感覺有些魔幻的同時,也對這些平日裡不太看得上眼的‘閒雜人等’有了一些全新的認知。
如果可以自主選擇,誰又不想活得光鮮亮麗呢?
隻不過,很多人的人生其實並沒有那麼多的選擇。
有些人光是平凡地活著,就已是竭儘全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