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自己則帶著任輝貼著一堆水泥石板緩緩朝著亮燈處靠近。
“這個中轉站怎麼人手這麼少?失蹤人員更是一個沒見著,這裡還有地下倉庫之類的建築嗎?”沈寒以氣音發出疑問。
任輝心說:你問我我問誰去?我又不是他們的一員。
事實上,他的心裡也十分納悶。
他能確定這個地方有問題,因為他曾跟蹤過王強的一名手下來過這裡,隻是當時他沒敢太靠近,隻遠遠地看到過一些畫麵,便心懷忐忑地回去了。
正當兩人矮身蹲走的時候,不遠處磚房的門突然被推開,兩名男子從屋裡走了出來。
沈寒趕忙拉著任輝的胳膊,躲在一疊水泥板後,紋絲不動。
她朝對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後將裝有消/音器的手/槍保險輕輕打開,屏氣凝神,在心裡計算著兩名男子與自己所在位置之間的距離。
她與任輝現在幾乎是蜷縮在不到半米高的水泥板邊緣,借助著暮色,才沒被那兩名高個男子看見。
她們沒有轉移的空間,隻能賭一賭運氣。
沈寒已經計劃好,如果那兩人再繼續靠近,離自己兩米之距時就必須得開槍。
否則的話,一旦自己被發現,就會丟失主動權。
隻是這裡邊有個極大的問題。
人販中轉站之說,現在還隻是任輝的一麵之詞,萬一從磚房內走出的那兩人不是什麼犯罪分子..
兩名男子的腳步聲由遠而近,每一步都似乎踩在眾人的心口上。
和平宮的指揮部內,專案組眾人皆是眉心緊擰,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壓了下來。
好像生怕自己弄出一點聲響,就會引動屏幕那頭的戰鬥。
許昭兩隻手掌緊緊絞在一起,一雙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投影。
顧君婉麵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明顯的情緒變化。
隻是那緊攥而起的纖掌出賣了其主人此刻的緊張。
眼下沈寒所麵臨的情況緊急而又複雜。
為了保證行動的順利推進,是否要去朝兩名有可能是無辜民眾的男子開槍?
這個命題,不到最後一刻,誰也沒法給出最正確的答案。
沈寒的運氣不錯,從磚房走出的兩人在距離她們藏身之處還有三米多的位置就停了下來。
兩名男子是出來小便的,悉悉索索的聲響中,還夾雜著打火機被按下的‘哢噠’聲。
沈寒略微鬆了一口氣。
她並沒有收起槍支,而是繼續保持著高度警惕的狀態。
不遠處,兩名男子的談話聲傳蕩而來。
“下午剛拉走的那一車靚皮子,質量還不錯啊。”
“嘿嘿,當然了,那些可都是黃貨,我瞅著還有好幾頭高腳騾子。”
“後院裡的那批羊什麼時候弄過去呢?”
“運貨員已經在路上了,收完貨後立馬就走,聽強哥那意思好像是說,做完這一單就把這塊地轉給彆家。”
兩人並沒有在外邊逗留太久,抽完一支煙後,又走回了磚房。
沈寒壓低聲問向任輝:“他們剛才說的都是什麼?”
沉默數秒後,任輝這才回答:“他們說的是黑話,皮子就是女人的意思,黃貨是處女,高腳形容的是身高,羊是範指,身上哪個部位能賣上價錢,就割哪個部位。”
“後院在哪裡知道嗎?快帶我過去。”
聽到沈寒的話語後,任輝先是猶豫了一會兒,而後才帶著她繞過磚房,直奔斜角一處堆著沙石的區域而去。
如山丘般的沙石堆密布在一片空地上,遠觀之下,其輪廓有些像是蒙古包。
一輛封閉廂式貨車停靠在沙堆旁,車廂尾門微微敞開著。
兩名膀大腰圓的壯漢坐在車旁擺弄手機,一個燒著木枝的火盆在他們腳邊竄著火光,偶爾發出一陣‘嗶剝’聲響。
沈寒藏在暗處,給其中兩名隊員發去了一道命令。
沒過多久,沙石區域外圍便有響動出現。
聲音聽上去有些像是樹葉的摩擦,又有些像是腳掌踩斷枯枝後所發出的‘嘎吱’聲響。
“誰在那裡?出來!”
守在貨車外的兩名壯漢猛然起身,一人擰開手電,直接朝著聲響源頭那處快步趕去。
另一人則是跳上貨車副駕位,抽出一柄獵/槍,這才緊跟而上。
奔跑時,其中一人按下對講機說道:“康子!你倆來後院這邊守著車,樹林裡鬨出些響動,我們過去瞧瞧。”
聽到兩人跑出一段距離之後,沈寒低聲讓任輝去西北邊上躲起來。
她自己則是從沙石堆後快速掠出,動作輕盈地像是一隻靈貓。
沈寒三兩步跑到車輛後方,躍起的同時伸手摳住車壁,而後側身鑽入了貨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