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外叢林,瀛國行動隊伍備用營地。
武田建業剛剛結束通話,就有士兵來報,俘虜在擊殺了兩名看守之後不知所蹤。
他眼前猛然一黑,跌坐回了剛剛才離開的椅凳間。
自己辛辛苦苦才拿到手的底牌,居然在‘家門口’還能丟了去!
早知事情會演變成這樣,自己還犯得著折騰這麼幾日嗎?
若是在相遇那會直接殺了對方,自己現在說不定已經在瀛國的宅院裡休養生息了。
一種連老天都在跟自己對著乾的無力感席卷全身。
武田建業頹喪著坐在椅間,好半晌都沒有開口下達指令。
……
沈寒被奔騰的瀑水衝刷著,幾乎耗儘了所有氣力,才抓住彎道處的水草,將自己挪到了岸邊。
她趴在柔軟的濕泥上,雙腳還浸泡在水裡,隨著水流來回擺動。
此時此刻,她連縮腿的力氣也沒有,隻能保持自己的口鼻儘量不要捂在濕泥中。
就在這時,有趟水聲在近前響起。
下一瞬,沈寒感覺身體一輕,被人從水岸邊撈起,而後又轉移到了寬闊的背脊上。
洶湧而至的疲倦,讓她睜不開眼皮去瞧瞧自己被誰給找到了。
直到聽見略有些熟悉的克森羅典語在耳邊‘嗡嗡’回蕩,她這才稍微鬆下了一絲心弦,沉沉地睡了過去。
匆匆趕來撈人的,正是沈寒剛到營地那會曾留意過的那兩名藍眼睛外國人。
他們也跳了一回水崖,此時,兩人身上皆是濕漉漉的。
年紀小一些的男子抬掌壓著耳朵,清理著進入耳道的積水。
他低聲問向身邊人:“叔父,你不是時常叮囑我不要多管閒事嗎?我們為什麼要跑來救她啊?”
中年男子的嗓音如同他的腳步一樣沉穩:“這不是閒事,這是不平之事。”
“你不是很討厭那幫瀛國人嗎?我也一樣,所以,這個人,我們得救。”
事實上,中年男子心裡還有著另外的打算。
隻不過他並沒有詳細地告訴自己侄子罷了。
他想試試看,眼前這位神秘的Alpha有沒有足夠的能量解決自己與侄子的困局。
人人都有著自己的壓力與牢籠,成年人的社會,哪有那麼多無償的仗義。
叔侄兩人將沈寒悄然背回了聚居地,藏在了自己的屋所中。
瀛國士兵此時還在沿著水岸搜索,任憑他們那位武田長官再足智多謀也絕對想不到,自己苦苦尋找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
……
吉鷹帝國,邊境酒店。
結束通話之後,顧君婉便帶著隊伍出發了。
在得到沈寒的確切消息之後,她哪裡還能待在原地等待?
有著吉鷹帝國執政官的鼎力支持,她得以乘坐軍機沿著邊境線切入騰雲山脈。
如果不是擔心打草驚蛇,女君所率領的作戰隊伍當天夜裡就能夠抵達目的地。
但顧君婉深知武田建業的謹慎與狡猾,於是,她便強壓下了想要夜襲營地的衝動,默然等待著第二日定好的‘接應’時刻。
此時,她還並不知道沈寒已從敵人手中逃脫。
她端坐於一間簡易的木屋內,握著那人親手打磨製成的鋼筆,腦海中不斷地演習著明日的作戰計劃。
許昭端著餐盤推門而入,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家女君跟前。
“陛下,您傍晚那會就沒吃東西,現在夜已深了,您多少也進些流食,然後睡一覺吧。”
聽見助理的聲音後,顧君婉這才暫停了運轉不息的思維。
她側頭看了看擺在桌上的清粥小菜,啟唇道:“我吃不下。”
許昭望著自家女君因疲累而略顯黯淡的金眸,略作思索,祭出了自己的殺手鐧。
“陛下,明日一早,咱們就能接沈寒回家了,您若是體力透支得太過,萬一暈倒了可怎麼辦呀?”
“還有,這幾天您瘦了好多,雙頰都有些凹陷了,沈寒瞧見不知得心疼成什麼樣。”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語,都打在了顧君婉在意的點上。
她抬掌撫了撫自己的側臉,詢問道:“真的?那我的氣色看起來是不是很差?”
許昭點頭如啄米:“所以啊,陛下,從現在起,您要好好進食才行。”
顧君婉何嘗不知道自己的助理是在‘套路’自己。
但她願意去配合對方,伸手接過清粥,開始小口小口地往嘴裡送。
明天或許還有一場硬仗要打,顧君婉不能讓自己在這個時候倒下。
她比誰都更加明白‘每臨大事須有靜氣’的道理。
她打算吃過餐食就趕緊睡下,養足精神,才能更好地去營救自己的心上人。
‘這幾天,她一定過得很辛苦。’
‘希望明天一切都能順利。’
同一時刻,顧君婉心裡思念著的那個人,正困在一個怪異的夢境中。
接近七日的奔波以及鬥智鬥勇,沈寒早已身心俱疲。
她在被克森羅典的叔侄倆背回營地後,一直昏迷未醒。
在夢境中,沈寒回到了穿越之前的水藍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