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肥扭頭看著牆裡的小手,好像找到了某種樂趣,拿尾巴逗它們玩,甩來甩去就是不讓它們抓到。
每當蓬鬆柔軟的尾巴掃過指尖,牆裡就會傳出驚奇的歡呼。
月伢看著這一幕,感覺牆裡的小鬼不是在逗肥肥,而是肥肥在逗他們。
這些時不時冒出來的小鬼雖然有些瘮人,但對人沒有攻擊性,月伢靠近的時候,他們還有點想躲起來。
月伢像個溫柔的哥哥,輕聲問他們:“你們想出來嗎?”
牆麵上模糊的人臉動了起來,看不清他們的表情,依舊能感受到他們的迫切。
“想…”
牆裡傳出微弱的聲音,怯怯的,輕輕的。
這一聲落下,又有更多的聲音出現。
“我想出去……”
“我在牆裡待了好久好久,想出去和貓貓玩。”
慘白的小手努力伸出牆外,伸向月伢。
月伢沒有躲開,握住其中一隻小手。
小手晃了晃,牆裡傳來一聲低呼:“好暖和。”
小手貪戀追逐這一點溫暖,可是它儘了全力也隻能露出上臂,潔白的牆麵像堅固的牢籠,將他們囚禁其中。
月伢敲了敲裝著西裝鬼魂魄的玻璃瓶:“把他們放出來。”
“我做不到,”西裝鬼冷冷地說:“這棟樓就是最大的怪物,它吃進去的東西絕對不會吐出來,進去容易,出來不可能,懂嗎?”
月伢見過牆壁吞噬屍體並且自動愈合,清楚西裝鬼沒有說謊。
鬼新娘插了句話:“他說得沒錯,你還是快鬆手吧,被拉進去你就出不來了。”
牆裡的小朋友嚇得主動鬆手:“我隻是想和哥哥玩,不會把他拉進來的。”
月伢蹙眉:“如果破壞牆麵呢?”
鬼新娘:“沒試過,你可以試試。”
月伢決定試驗,他找來一個錘子,和牆裡的小鬼說:“你們讓開一下。”
小鬼們小蝌蚪似的往兩邊散開,給他騰出一塊空地。
月伢用力砸下,牆麵向裡凹陷,連一點牆皮都沒有掉。
就連凹陷也在短時間內自動平複,就像某種活物的皮膚。
“皮膚嗎。”月伢輕聲喃喃,換了把菜刀。
鋒利的刀尖劃過牆麵,留下一道縫隙,過了片刻,猩紅的液體從縫隙裡流出,在白牆上留下幾道蜿蜒痕跡。
月伢目光暗了下來。
這棟樓果然“活”了。
物業鬼和鬼新娘這兩個原住民比月伢還驚訝,他們圍觀這道傷口,驚呼不已。
鬼新娘:“牆在流血?!”
物業鬼:“以前好像不會,是什麼時候發生的改變?”
月伢想了想,這可能和蠱鬼卡有關,失去蠱鬼卡的鎮壓,這棟樓加快了“活”的速度。
刀口愈合的速度比較緩慢,但這種破壞並不能為牆中鬼打開通道。
月伢一直在看著牆上的傷口,忽然發現鬼新娘和物業鬼變得很安靜,周圍也有點冷。他抬起頭,看到一隻隻從上方垂下的慘白鬼手,尖銳的指甲險些紮進眼睛!
他忍不住眨了眨眼,睫毛穿過鬼手指甲,沾了陰氣,月伢感覺眼睛被放進了急凍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