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星星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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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然困倦的坐在床上,桌麵上是沈時給他買的早餐,熱豆漿和包子。

今早沈時走的時候他也醒了,趴在床邊懨懨地和他道謝,昨晚醉酒的印象他還有一點,好像是沈時背他回來的。

啊。

他發了會兒呆,頭疼,四肢無力。

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手機裡有一條未讀短信,是半小時前沈時發來的,問他醒了嗎。

葉然回複消息:[醒了,昨天謝謝你。]

沈時沒有回複,十點半,他應該正在上課。

葉然起身去洗了個澡,身上的酒氣淡不可聞,但他還是把床單被罩全部換了一遍,等慢吞吞的忙完這些,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

他沒力氣吹頭發了,坐在椅子上喝豆漿。

小胖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這幅悠閒地景象,葉然眼周還有些沒睡好的薄紅,頭發潮濕,薄薄的內雙變成了單眼皮,困倦的耷拉著,眼睫密而長。

他全然不顧葉然這困得睜不開眼的模樣,著急的湊到他跟前,捧著手機:“葉然,你昨晚和沈時乾嘛去了?”

葉然瞌睡被趕跑,茫然地答:“……我昨天沒和沈時在一起……哦,我們班昨天在天鵝酒店聚會,沈時在那給於庭慶生。”

“那你倆怎麼一塊回來的?”小胖語氣依舊著急。

葉然逐漸察覺到不對,“我喝醉了,應該是沈時碰巧遇見我,然後帶我回來的。”

“你倆沒乾彆的?”

葉然仔細想了想,關於醉酒的記憶他全部沒有,依稀隻記得頭很疼,胃很疼,想吐。

“……我不記得了。”他遲疑的說。

小胖頓時歎了口氣,把手機遞給他:“快看這個帖子,你仔細想想,還有沒有印象。”

葉然接過他的手機,看到了校園論壇的藍色頁麵,碩大的標題同時映入眼簾——【理討,城草昨晚乾什麼去了?】

[樓主]:如題目所言,昨晚十一點三十一分出頭,我正在一樓大廳和室友玩捉迷藏,突然,一陣寒風席卷了我的身體,我感到徹骨的寒冷,我憤怒的轉頭,想質問是誰這麼不講武德,卻發現我們赫赫有名的城草,背著具屍體進來了!

1L:這邊建議樓主去NC震驚部

2L:在現場,表示樓主說的沒錯

3L:放屁,背上那個明顯是打群架的同夥好嗎?多殘忍啊,好好的一米七的大漢竟被活活打暈!

葉然看這微微蹙眉,小聲嘟囔:“……是一米七五。”

7L:我翻譯一下樓主的話,大意就是:昨晚十一點半多,城草背著室友從外麵回來了,室友不省人事,懷疑他倆是去打群架了。

8L:謝謝樓上,萬萬沒想到有一天中文也要翻譯。

15L:在現場,本人顯微鏡男孩,確定城草脖子是紅的,會不會是被刮傷了?

29L:戰況一定很激烈,一個暈菜,一個負傷……兄弟們,隔壁舞蹈學院的女生已經要組團查監控了,勢必為城草討回公道

40L:難道隻有我一個覺得不太像打群架嗎……

55L:對,明明是大型團體武鬥項目,都彆胡說八道。

……

……

葉然粗略一掃,表情逐漸變得凝重。

他絞儘腦汁回憶昨晚的事,隻記得自己從包廂出來,然後走在路上,似乎被什麼人撞了一下,接著手機就掉到地上。

難道說……他喝醉了以後這麼暴躁嗎?掉個手機就和彆人打起來了?

小胖憂心忡忡道:“昨晚沈時情緒確實不太對,回來以後一直沒怎麼說話,照顧完你就去洗澡睡覺了,你們兩個身上都有酒氣,不會真去打架了吧?你感覺怎麼樣?”

葉然:“我感覺頭暈,身上沒力氣。”

“那就對了!”小胖說:“打架後遺症,一般再過個一天兩天,就該疼的厲害了。”

葉然還是覺得奇怪。

他對自己還是有一點了解的,也相信沈時不是平白無故和彆人打架的人,但論壇裡有圖有真相,葉然也坐不住了,距離沈時下課還有十幾分鐘,他決定直接去問問沈時。

他迅速收拾好自己,在小胖擔憂的注視下,朝明禮樓走去。

到明禮樓的時候正下課,葉然逆著人流,費了會兒功夫才從小樓梯爬上三樓。

他還是不相信自己和沈時會跟彆人打架,隻要找沈時問清楚,就能上論壇澄清。

剛走上三樓,遠遠的,他便看見了兩個熟悉的人影。

一個穿著黑色衛衣,身形勁瘦挺拔。

一個穿著厚厚的棉襖,蹲在地上抱頭鼠竄。

一個在打人,一個在躲。

葉然笑意凝固在嘴角,終於看清了這兩人的樣貌。

一個,是沈時。

一個,是於庭。

他:“……”

他:“…………”

隱隱的,他聽見了於庭的哀嚎:“瑪德,昨晚你……今天……又……”

葉然瞳孔驟縮。

扶著牆壁的手微微顫抖。

等等。

……難道昨晚,他和沈時一起打的人,是於庭嗎?

他僵硬的停住腳步,目光渙散的左右看了看,看見沈時丟在角落,被風吹到自己跟前的黑棉服,下意識撿了起來。

*

沈時麵無表情地直起身,甩了甩手腕,於庭抱頭痛哭:“我錯了,哥,我不該撩閒,我以後一定重新做人!”

沈時眼裡的冷淡與不耐逐漸褪去,沒興趣再跟犯病的於庭交流,他看了眼角落,卻沒看見自己的衣服,再轉過身,漫不經心的視線驟然一定。

三樓樓梯口,葉然捧著他的棉服,神思不屬的看著他們。

他穿的很厚,戴著純黑色的圍巾,遮住了小半張臉,皮膚於是越發的白,白的幾乎透明,薄薄的丹鳳眼困倦的垂斂著,頭發因為剛洗過,柔軟而細亂,能清晰地看見溫柔清澈的瞳仁。

此時安靜的站在角落裡,卻莫名給人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無助。

沈時喉結滑動,僵硬的直起身,靜了幾秒,他才重新整理好情緒,快步走向葉然,“怎麼來了?”

“你的衣服,”葉然把衣服遞給他,“有事想問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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