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見家長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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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和樹哥出去一趟,再回來就聽說沈和葉然要搬出去,兩個人慌張之下,大晚上的,擠在葉然座位前,一邊鬥地主,一邊憂心忡忡。

“三個6帶個4,”小胖歎氣,“葉然,你跟哥說實話,你是不是因為我和樹哥天天出去玩,沒帶你,覺得孤獨了?”

葉然無奈的笑:“真不是……三個7帶個5。”

樹哥推推眼鏡:“不要——林飛鵬你彆瞎說,我嚴重懷疑葉然你是不是被沈糊弄了?”

“也不是,小胖你出牌吧,”葉然手裡拿著剩下四張牌,一對二,一對王炸,小胖手裡隻剩兩張單牌,糾結了好一會兒,丟出來一張A,“老A,要不要要不要,樹哥你彆管我啊……你跟沈真要出去住,那咱們一周還能見一麵嗎?”

大家本就不是一個院係,平日裡想一塊玩,除了晚上就是周六日。

現在果葉然真的和沈出去了,那寢室裡的兩張床位就得空出來,說不定明年升大二,還會新同學頂過來。

想想小胖這兩天就愁的吃不下飯。

葉然直接出2,“我跟沈商量過了,隻周五六出去住,剩下間還在寢室裡住。”

學校裡不少人一到周五就出去玩,玩個三四天,性質和葉然他們周五六日出去住差不多。

聞言,小胖眼睛霎一亮:“什麼?!真的假的!”

樹哥也忍不住興奮的推推眼鏡:“可以可以,我非常同意……不要。”

葉然笑意漸深,“等屋子整好了,帶你們一塊去看看。”

正說話著,門被推開,沈麵無表情的走了進來。

他穿著簡單修身的黑色外套,身姿挺拔,五官英俊,一隻手勾著四杯檸檬水,另一隻手帶了一大袋鹵味,也不知在門口聽了多少,冷颼颼的瞥了兩眼樹哥和小胖。

樹哥和小胖之前明明沒說啥過分的話,這會兒看著他手裡的吃的、喝的,也莫名點心虛,“嘿嘿,哥你回來了?”

葉然沒回頭,聽到身後徑直走來一道腳步聲。

呼吸輕輕壓在脖頸,沈下頜輕抵著他的肩膀,垂著眼皮,漆黑的瞳仁盯著他手裡的牌,漫不經心的幫他出了個2。

“要不要?”

小胖吸了口氣,看著葉然手裡還三張牌,心裡不停地算計,忽然一凜,殺雞抹脖的用眼神問樹哥沒大小王。

樹哥沒看懂,皺著眉頭一臉茫然。

小胖:“……”

就你這樣的過年不配上牌桌。

沈冷嗤一聲,他側臉些被晚風侵襲的涼意,高挺的眉弓下,黑眸狹長深邃,見葉然看來,他撩起眼皮,和葉然對視一眼,緊抿的薄唇漸漸了絲若若無的笑,神色也變為溫柔。

馬上就真真正正的進入春天了,白天熱的同學們隻想穿短袖,晚上就冷的得穿件薄絨外套。小胖見天的在寢室裡罵溫室效應,並為自己早早換好季的衣櫃默哀。

樹哥還在天人交戰,直覺告訴他葉然這把的牌好的逆天,他狠狠心,出了四個六:“我炸死你們!”

“……”小胖目瞪口呆:“臥槽程樹你他媽可真會玩,四個六藏到現在?”

“沒辦法,我怕葉然大小王。”

“等等……”小胖敏銳的反應過來,空白的眼神落到他零零碎碎還剩下七八張的牌麵上,“你他媽沒——”王嗎???

不等他把話說出來,沈忽然笑了聲,他手裡的東西已經撂到葉然的桌麵上,一隻手輕輕壓著葉然肩膀,另一隻手挑挑揀揀,在小胖和樹哥屏息靜待的眼神中,丟下王炸。

“給錢吧。”

葉然終於還是笑出了聲,安撫的抬手握住他的指尖,“沒玩錢。”

“嗯?”沈挑眉,“他們玩不起?”

小胖牌輸了就算了,現在還被嘲諷玩不起,憤憤不平:“我靠,這他媽連著五局了,為啥葉然你的牌這麼好?”

要不是每次發牌的是他,他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給葉然放水了。

“確實,”葉然點頭,笑著跟沈說:“我已經拿了三局王炸了。”

沈摸摸他的腦袋,“贏了嗎?”

“贏了。”

沈輕笑著拿過檸檬水,插入吸管,喂到他嘴邊:“那就好。”

“哎,可憐我了,五局就沒贏過,”樹哥陰陽怪氣的也拿過一杯檸檬水,喝了口,頓被酸的頭皮發麻:“臥槽……這他媽什麼鬼味兒?”

沈看了眼:“這杯是我的,無糖。”

“你檸檬水喝無糖的?”小胖震驚。

葉然抿著唇潤唇,幫沈回答:“嗯,他不愛吃甜。”

樹哥看看他,再看看沈,嘖嘖出聲:“難怪你倆能同居,生活習慣一樣。”

少的不一樣的地方,也願意互相遷就。

葉然被他看的莫名點不好意思,沈似所覺,揚揚下頜:“買的周黑鴨,你們去挑點想吃的。”

“你跟葉然不吃?”

“不吃。”

葉然最近口腔潰瘍犯了,很小一個包,在下嘴唇上,前兩天疼的冒著淚花,飯吃不下去,整個人無精打采,懨懨的像隻耷拉著耳朵的小貓。

今天口腔潰瘍才好,便饞著想喝檸檬水。

沈為了哄他開心,又帶他去家具城買新家具。

湖畔豪庭那套房子三室一廳,朝陽,落地窗臨著湖景,煙雨朦朧的節,窗外是飄渺的霧氣與淡雲,仿佛置身仙境。

葉然幾乎隻是看了一眼,便喜歡的走不動道。

這兩天沈找了新的設計師,打算把屋裡的布局改一改,空出來的兩間房子,一間做書房、一間做畫室。

何況他也不想逼葉然太緊,鬆弛度的,主動和葉然說隻周五六出去住。

葉然果然驚喜,他喜歡和沈待在一起膩歪,但同樣喜歡和小胖樹哥在一起談天說地。

兩個人晚上湊在一塊,認認真真地商量房子裡該添些什麼、舍棄些什麼。

平板散發著瑩瑩幽光,葉然靠在沈懷裡,兩張轉輪椅擠在沈桌前,葉然抬手拿過檸檬水,喝了口,又偏頭喂給沈。

沈含著吸管,垂落的眼瞼遮住眸子裡的笑意,那杯七分糖的檸檬水給了樹哥,沈從不喝彆人剩下的東西,但葉然剩下的除外。

葉然滑著平板上的平麵圖,蹙著眉:“真的要把這麵牆打碎嗎?”

“嗯,”沈道:“物業來看過了,這麵牆不是承重牆。”

葉然點頭:“那到候空間就大了,我們可以在這裡養點花草,落地窗那塊區域可以放個小小的榻榻米,然後放個小茶幾,你不是喜歡喝茶嗎?邊看風景邊泡茶,怎麼樣?”

“聽你的,”沈單手摟著他的腰,見他眼睛亮亮的,眼中笑意也深了許多,“再放個畫架,前幾天你在家具城看中的那個棋盤,也擺上去,軟墊到候我找人定製,你畫畫可以,注意坐姿,彆傷了腰。”

葉然:“……”

葉然默默盯著他,無語:“我畫畫才不費腰。”

沈慢悠悠的哦了聲:“那怪我。”

葉然眨眨眼,見小胖躺在床上看劇,樹哥在陽台洗衣服,心裡忽然了些壞主意,偷偷抬頭,親了親沈的下頜。

沈動作果然一頓,半晌,才低下頭看他,唇角勾著。

“就親一下?”

親那麼一下已經是葉然能承受的極限。

他被沈漸漸養的活潑了許多,以前總是溫和的看不出任何脾氣,現在也敢試探性地揮出爪子,撓一撓總是‘欺負’他的沈。

被沈這麼看著,葉然抿唇笑著,去躲他低頭貼來的臉頰。

“不給親。”

“貼貼也不行?”

“貼貼達咩!”

沈又是一頓,停下動作,眼裡是真切地疑惑:“上次我就想問你了,達咩是什麼意思?”

葉然:“嗯?你不知道?”

沈嗯了聲,字正腔圓的念了一遍:“達咩,聽起來和我學過的語言不一樣。”

“你學過很多語言嗎?”葉然來了興趣。

沈不欲多說,但見葉然這麼感興趣,便回想了下:“我爸從小就給我報各種興趣班,這些年林林總總,學過的西班牙語、阿拉伯語、法語和一點日語。”

算不上精深,沈氏是真正意義上的龐然大物,海外分公司遍布這些地方,沈從小被當做接班人培養,三歲起就要學珠算和英語,一怒之下,小小的沈乾脆半夜自己打包好行李,憤而出走。

被找回來,沈母哭著看著他的小花臉,還要被他嚴肅的、奶聲奶氣的抗議。

葉然噗嗤笑出聲,埋在他頸窩,溫溫軟軟的臉頰笑出了小括號:“你真的聽不出來嗎,達咩……你用日語念一遍。”

“達——”沈神色一滯,幾秒後,沉沉的笑出聲,挺直的鼻梁輕輕蹭著葉然的臉頰,親了親,“原來此。”

葉然仰著頭,謹慎的看了眼沒看過來的小胖和樹哥,輕鬆了口氣,又很好奇的問:“你真的離家出走過呀?”

“那會兒還小,我爸又一副獨/裁的樣子,”沈輕描淡寫道:“他每晚給我講的睡前故事,是那些成功學雞湯。”

葉然忍俊不禁,想想才三歲的小沈,估計話還沒說好呢,就被沈父慈愛的拍著背,對他說以後要把公司做大做強,不然就是愧對列祖列宗。

沈似乎也明白他在想什麼,見葉然這麼感興趣,索性把這些年大大小小的事和他說了一遍。

“那次我離家出走以後,我爸也被嚇著了,沒再提讓我繼承公司的事。我媽也跟他談了談,我以為事情就這麼算了,結果高二那年,他忽然要送我出國。”

葉然笑容一斂,皺眉:“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出國?”

“誰知道他整天在想什麼,”毫不掩飾對沈父的不滿,沈淡淡道:“我讓他再生一個,他差點把家裡的花瓶砸了。”

葉然幾乎能想象沈當的憤怒,他本就是天子驕子,生性冷傲,年紀又小,周圍圍著的不是公子哥,就是同樣聰慧的同齡人,在一個圈子裡隱隱被尊為首,又從不犯錯,師長喜歡、父母驕傲,即使一點桀驁與小叛逆,也是正常的。

沈父這樣忽然要把他送出國的行為,任誰來看,是在沒事找事。

父子之間再怎麼相處,也不該表現得這麼居高臨下,仿佛占了個父親的名頭,真的能將沈當作提線木偶一般隨意操縱。

想到這,葉然頭皮忽然一麻,“你跟你爸吵起來了?”

“嗯,我在外麵的酒店住了一年,沒回家。”

葉然倒吸一口涼氣,“你……你爸沒找你嗎?”

“酒店是我外祖家的產業,”沈安撫性的拍拍他的背,“我外婆也對我爸很不滿,默認讓我在那住著。”

一年後沈母到底思兒子心切,含著眼淚找了沈兩回,沈在沈家最大的軟肋就是沈母,沈母當初生他大出血,險些一屍兩命,也是因此,沈麵對,總是溫和又聽話的。

葉然很能理解:“彆讓媽媽傷心。”

果葉母還在世,他也願意很聽話很聽話,不讓葉母受任何傷。

沈溫柔的親了親他的眉心,“你呢?上學沒人欺負你?”

孩童的惡意是最直接也最傷人的。

葉然從小喪母,父親又奔波在外,這樣柔軟溫吞的性格,顯然不是一朝一夕能養出來的。

“我沒受過什麼委屈,”葉然笑:“我爸雖然不著家,但在老師裡人脈很廣,從小到大我上的學校,所老師沾親帶故的跟他點交情,同學們知道我和老師認識,不敢欺負我。”

同樣的,也不敢和他交朋友。

明麵上確實沒人敢欺負他,但私底下的流言蜚語,也不曾少過。

好在他身邊個‘囂張跋扈’的安瑜,一個人擔任了哥哥、玩伴、假男友多重身份。

沈似乎也想起來了,眼中的溫柔與疼愛緩緩淡去,漫不經心的,忽然問起:“安瑜高中給你當假男友是怎麼回事?”

葉然:“……”

葉然:“…………”

葉然從他懷裡默默爬起,“我去洗漱了。”

沈絲毫不動的把他抓回來,笑意溫和:“寶貝,你是讓我去問安瑜?”

就安瑜那個恨不得全天下知道葉然多好的性格,誇大五倍是往少了說。

葉然立刻坐正,老實交代:“其實我也不明白。”

他歎了口氣,苦惱道:“我們美術班一個班二個人,一半男生一半女生,那些男生我確實不認識,最深的交流就是讓他們交作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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